【响马】(第1-2卷)

            (一)打雷闪电……嘿嘿

  射击馆的靶位越来越空,我看了看旁边的席天一眼,这家伙神情似乎有些不
对,难道,他知道他那风骚老婆昨晚被我……

  准确地说,是我被他老婆折腾了一宿,我可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少
年啊!亏啊我!当然,席天摊上这么个婆娘,一定是上辈子造孽太多!和她相比
那站街的暗娼几乎都是圣女了。

  再说,我都忍耐了二次,所谓事不过三,即使我不干,也有别人干。

  哼!这射击队有谁没上他老婆?除了太老身子骨太差的,没准连射击馆的张
杂工都偷过。难道是我昨晚干得太卖力?那骚婆娘可是整整嚎叫了大半夜,今早
我起床时,她……我忽然一惊,完了,她竟然将我的话当真。

  我不过为了调剂情绪,顺着她的话说了句:「既然他不能满足你,你干脆离
开他,以后我夜夜让你爽……」呸呸呸,乌鸦嘴,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
说出来那么的愚蠢话哩?肯定是当时为鼓励她更卖力地舔棒棒,失误,大大的失
误!

  这次是有些过分,算了,以后就让别人去耕种吧。嗯,光说没用,最好是用
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口误。

  「砰!砰!」席天连射五发,我一看报靶,四十七点八环。

  机会来了,既然上了人老婆,就让人赢一次,权当付费。

  「砰……」

  嘿嘿!我打出进入射击队有史以来的最差环数。

  三十九环。

  咦!这家伙还是阴着马脸,是不是我过于做作?

  席天再次举起手中的瓦尔特GSP速射手枪,白晃晃的桦木手柄与准星线调
了个头。

  不好,他妈的想对我下毒手……

  望着黑洞洞的枪管,我浑身发软,结结巴巴道:「席哥席哥,我知道错了,
你就放过我一次,以后,我绝不看你老婆一眼,不,我申请调离,远远地……」

  「李少山,你好……好……」席天的手指缓缓勾住扳机,声音颤抖,但手却
稳如泰山,「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啊,为什么?他老婆偷人有段历史,他为什么不发作?偏偏我……我顿时
觉得无比冤枉。

  「就是,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

  「我爱她,不管她怎么在外风流,但她却从不拒绝我,对我来说就这足够,
但这次,」席天的目光一阵抽搐,寒冷的声音如同靶场上的子弹,将我内心好不
容易聚集起来的脆弱击碎,「她拒绝了我,知道吗?第一次,什么都别怪,你下
地狱时,可以恨你的鸡鸡,是它让你离开人世。」

  「席哥…」我靠在挡板上,望着他苍白而坚毅的瞳孔,一丝绝望爬上心头,
「杀了我,你也逃不过法律制裁。」

  事到如今,我只有豁出来,反正也没有退路,根据我的人生经验,对大多数
人来说,一句好话抵不过一耳光,希望我的狠话能让他清醒。

  「去死吧!」席天扣响扳机。

  我并没有放弃垂死挣扎,早在席天目露狰狞之际,以一个国家级射击队员的
观察力和判断力,当他浑身绷紧、肩大肌轻微颤抖之时,也就是二拇指扣响的前
奏。

  「砰!」

  在响声发出前,我拚命地让自己麻木的上半身弯曲到僵硬的下半身之间,借
着防弹挡板曲下身体,只要能躲过五发连射,就等于挽救了自己的性命。

  「砰!砰!」又是两枪。

  这个傻B,难道他认为自己的子弹能射穿挡板么?惊恐中我不禁有些庆幸,
好在搞了个傻B的婆娘,如果他聪明一点,我恐怕……呃,想想都可怕,只要他
不走出自己的枪道,想射杀我,哼!没门。

  「砰!砰!」最后两声枪响过后,我激动地站起身,除了我这样的聪明人,
还有谁能在一个国家级射击队员的枪口下逃生。当然,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刻,
得趁他装卸弹夹的机会,迅速逃离。

  席天根本没有继续举枪的概念,他笑了,那笑,几乎要将他的眼睛撑破。

  我呆了一呆,这笑容分明是他射中十点九九环后标签似的笑,这使得我有种
与死神握手的感觉。

  也就在同一时间,我感觉头部有些麻木,伸手一摸,满是血迹。

  「哈哈!你这个笨蛋,你看看挡板,虽然没可能射穿挡板,但连续四颗子弹
留下的凹点,枪道轨迹原理有个飞弹折射定律,你死于枪械走火,与我无关…」

  我明白了,我落入了他设计的圈套。也就在我明白并不甘心的同时,我便闻
到了死神的味道。

  死神是什么?难道只是一道巨大的霹雳?怎么死神的世界除了轰鸣便是闪光,
嗯,还有旋转……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头脑与这世界一样,一片空白。

  死亡都是这个样子么?如果是旋转式投胎,可千万别托女人身,我宁可托猪
身,呜!呜!呜!xx的,也没前人留下什么经验。

  随着轰鸣与闪电逐渐暴躁,我索性懒得去想投胎的问题。

  反正我是控制不了,随它去吧。

  得出这个可悲的结论后,我终于不负众望地彻底被闪电劈昏。

           ************

  「少爷!醒醒……」

  少爷?我肯定没听错,有人喊少爷,而且这声音,根据我的泡妞经验,嗯,
很是清脆,如那什么黄鹂啥的。

  我喳了喳巴嘴巴上的唾液,不是喊我,继续做我的艳遇梦。

  「老爷快发怒了,少……」

  好像不对,老爷?这词不陌生,电视里小说里多,现实里不得见,我突然想
起一件很悲惨的事,我,我,我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我已经托生?或者……我
很不幸地联想到人死后变成灵魂时的状态。

  我要睁开眼睛,如果能睁开,那就不是鬼魂。

  很顺利地,我睁开了眼睛,很顺利地,我看见一件大红棉袄,怪了,都流行
到这个份上,红上衣绿裤子,这可是服装美学上的忌讳啊!还好,我看见一个…
留着羊角小辫的妞,清纯细嫩的小脸,玉葱般的双手捧着一条毛巾状的物品。

  再看向四周,都是些骨灰级的红木家具,精雕细刻的梨木窗条射进一道道带
着露珠的光线,而自己,则躺在纱帐锦幄之中。

  不对啊,如果是托生,那也应该是刚出世的婴儿,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的
鬼魂飘荡?想到这里,我吓出一身冷汗,脱口道:「我是死是活?」

  房中小妞鼻间发出娇哼,俏丽的粉脸上满是不悦,「小翠今儿个可不敢陪少
爷疯癫,老爷……」

  「慢,你叫小翠?」我禁不住将目光停留在她饱满的酥胸上,想像着剥开后
的新嫩……

  「少爷再闹,小翠生气了。」

  「好,不闹。」我强定心神,试探道:「少爷少爷的,小翠你忘记了少爷的
名字吧?」

  小翠扑哧一声,捂嘴嗔笑:「少爷你又想考人哩,即使是西河的乞丐,也定
知道海家大院海翰林大少爷的名字。」

  西河,海家大院?海翰林?我想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者又是做梦。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哇」地我痛得叫出声来,好像不是做梦。

  「少爷……你不会是……能换个时间吗?我怕老爷等急……」小翠忸怩着小
声说着,她浑然不知我此刻已然是神游天外。

  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刚才掐过自己大腿的话,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悲惨到了尸
骨无存的地步,仅仅是灵魂在做梦?虽然曾经看过诸如「时空穿梭」类的小说与
影片,但绝难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接下来的情景更是令我匪夷所思。

  小翠她轻轻蹲下,竟然解开我的内裤……不,不会……她在干什么?天啊!
她……张嘴轻轻含住我的……

  饶是我身经百战,但类似的场景却是连春梦都未奢求过,随着阳具涨大,我
的两眼发直,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吓了这场梦。

  小翠突然停下动作,舔了舔香舌,惊讶地望着粗壮的阳具,不相信自己眼睛
般,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昨晚才那么点点……」

  我依稀感觉到什么,如果我没死那么一定是经历了传说中的「时光穿梭」。

  难道,席天一颗子弹将我打回到…我顾不得享受小香舌,一把抓住小翠的胳
膊,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嘶哑问:「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

  「少爷,你就别为难小翠了,我大字不认识,你老来调笑……」

  昏,她懂什么年代?再次看了看她的服饰打扮,我拍了拍头,压低声音,「
嗯,你总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吧,皇帝是……」

  「同治六年……少爷,快,没准老爷来了。」小翠脸色大变,连扯带拉帮我
穿上裤子,鼻子上激出一通粉汗来。

  同治六年?我这时管什么老爷大爷的,一门心思回忆所学的历史知识。同治
在位年间基本是内困外扰,动荡不堪,至于同治六年这会儿,我依稀记得有个卖
国的家伙叫蒲安臣,他代表清政府与美国订立《蒲安臣条约》,另外东西捻军差
不多也在这个时期相继覆没……

  怎么会回到这个烂得生霉时代?靠,老天不长眼,就不能让我去盛唐泡泡武
则天、让我去宋朝干干李师师、最不济也得回到明朝与杜十娘谈谈恋爱…天啊!

  这他妈还不如直接被子弹干掉。一种被老天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正欲仰
天悲啸,「砰」地房门被人踢开。

  「我的小祖宗哟,还不快出去,老爷发起火来,姨娘也不敢拦呐。」

  来人是一个中年美妇,涨鼓的旗袍束不住丰满的娇躯,走起路来,娉娉婷婷
的,更突出那春风拂柳似活络的腰肢,什么叫美艳少妇?我顿时想起了席天的骚
婆娘,俩人真是有得一拼。

  「三太太……」

  三太太先是看了看因不安而显得红晕有加的脸庞,便娇嗔地白了小翠一眼,
玉指轻点,「你个小骚蹄子,大清早就偷吃,也不分个时辰。」

  「我……」小翠委屈地一瘪嘴,话未出口,三太太低声呵斥:「还不快去通
知老爷,就说翰林马上就到。」

  说完她艳丽的双眸转到我的脸上,微微眯起,挺胸,迈着一步一摇的步点,
一脸「慈祥」地来到我面前。

  「恭喜翰林!」

  恭喜?恭喜我托错了生么?想起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她是几
太太,反正和席天婆娘差不多的骚货,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翰林,你不会有了媳妇就忘了秋姨吧?」

  我分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态,介乎于长辈与情人之间,似乎情人之间的暧昧成
分更多些。不过为了小心为上的原则,我依然很有礼貌地回答:「怎么会忘记秋
姨呢,不会。」

  「就算你说的假话,秋姨也信了,」她的唇微分,显得非常自然地帮我穿起
只有戏中得见的猴马褂,「少爷终于讨得朝思暮想的梅家大小姐,秋姨可是没少
在老爷那里说项。」

  我没听错吧?这女人的意思是跟我说了个媳妇?我张少山朝三暮四还说得过
去,朝思暮想?哼!梅家大小姐?

  「咳!咳!这梅家大小姐漂亮么?」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出纰漏了,刚才她
还说我朝思暮想,肯定我认识。看来自己将口误的老毛病也带回这个年代了。

  「哟!少爷,你在拿秋姨开心不是,人家可是西河第一美女,你不是一见丢
魂,干嘛回来求老爷……」说到这里她妩媚的一笑,刻意撩了几根散落的发丝,
「好了,梅家老爷要见你一面,别担心,这只是过场,梅家小姐是跑不掉的。」

  我十分小心地管住嘴巴,能不说话就坚决不说,嗯,牢守沉默是金的古训,
以不变应万变。

  主意拿定,我不动声色地跟着这个态度莫测的三太太走出房间。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座占地面积大、布局对称的天井,大青石铺就,天井正
对着中堂,家族祭祀之用,上挂堂名匾额——海氏祠堂。中堂两侧为堂房,一间
是海老爷会客之用,另一间则是海翰林少爷的书房。后院除了花花草草,满是木
石雕刻的桅栏凉亭。

  看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一点,也多少有些欣慰,虽说不是个好时代,但也好
歹是家大户,起码过过三妻四妾的腐朽生活没问题。

  「老爷,少爷到!」

  「进来。」

  我一听这声音不知怎么就想起唱戏的,那腔调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我可以肯
定一点,这声音的主人就是我今生的父亲海老爷。

  刚进门我就被「父亲」的长像给惊呆了。说实话,他长得不算丑,但那眉毛
和胡须,几乎连成一片,好似十年未经修理,这多么不卫生啊,海老爷。

  正当我将眼光余角扫向右侧客座时,我「父亲」闷哼一声,「逆子,还不向
梅老爷问安。」

  梅老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我未来媳妇的爹。

  嗯,媳妇她爹长得很是庄重,一派绅士派头,没准还是个文化人。

  没想我看他对眼,他却看我不对眼,自打他眼睛瞄上我,脸色眼色一起变,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这……这……就是海翰林,海少爷?」

  我「父亲」似乎很难堪地低头不语。

  昏倒,难道本人太帅,导致你们心理不平衡?也不对啊,我与你们不同辈,
即使帅呆了也不影响到你们啊?

  我正愤愤不平地纳闷时。梅老爷开腔道:「海老爷,能不能…能不能……」

  这时代人说话都这个样?或者我媳妇她爹口吃,口吃不怕啊,可以练习绕口
令或者朗诵诗歌散文。

  估计这口吃传染给了我「父亲」,或许他老人家不好意思说得太利索,影响
亲家间的情谊。

  「梅,梅……老爷,不……能。」

  「我……我……」我了半天梅老爷又看了我一眼,眉头乱皱,脸色苍白,嗫
嗫地道:「海老爷那笔帐,我怎么都要还的,请容我一段时日,等收成了……」

  海老爷果然在照顾亲家,他的口齿也变得利索起来,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梅老爷此言差矣!今年逢旱灾,就梅家的收成,能保自家口粮都成问题,拿什么
还帐?」

  「那……怎么办?」梅老爷几乎要哭出来,显得绝望而无助。

  「将梅小姐许配于翰林……」

  海老爷话音未落,梅老爷颤抖着伸手指向我,「且不说他的人品学识,单就
他那长像,也太委屈我们家玉伶了吧。」

  长像?我一向对自己的外形非常有信心,从大学校草到射击队第一帅哥……

  即使走进一个万人会堂我也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怎么看他们的眼神不大
对,好像瞧见一坨狗屎……

  海老爷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因羞成怒,他忽地伸掌拍桌,「就这样定了,下
月初七,要么你送银两来,要么送你家闺女。」

  我正笑看这出强占少女的戏时,不经意地从铮亮的青花瓷瓶中看见自己的浮
影,不对,这是谁?我惊恐地回头,背后人影皆无。

  这时,我知道悲惨的事终于发生了。

  按照一般小说影视里的情形,如果是女的穿越时空,应该会找到一个帅得天
上有地下无,爱得要死不要活的如意郎君,而男的,一定是又帅又聪明,不定还
夹带现代科技而去,最终必成为叱咤风云昂首天下的一代奇人。

  这,这些,我xx的都可以不要,我要我的身体,我要我的一张脸。不过我
还保持一丝侥幸心理;刚才是在瓶子里照出的图像,也许具备哈哈镜的功能,也
许的确换了脸和身体,可不一定就……

  于是,我风一般冲出客堂,直奔我的睡房,我要找一面货真价实的镜子。

  半晌,海家大院发出一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凄惨咆哮。

              (二)享受今生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的际遇更是连八九都不如。起死回生的喜悦瞬间
消失,那种从云端跌入低谷的强烈对比让我真有想死的念头。

  我变成一个胖子。

  有多胖,上身下身还正常,稍胖,问题是我的肚子……大得有失体统。对着
镜子照过去照过来,结论是:不成人形的怪物。

  与其这样耻辱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我顺手提起墙壁上的装饰剑,闭上
眼,准备默数三下,开始动手。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或许是老天在挑逗我,它知道我就吃这一套。

  「扑通」门外跌进一人。

  一个身穿鹅黄袄、长摆裙的女孩先是惊恐地捂住嘴巴,然后拚命地冲向我,
以一个极优美的姿势扑倒我。

  我昏,难道同治年间也有女色狼?

  近距离的的角度俯视,我看到什么?看到什么,一个稚气未退的美人胚子,
忽闪的星眸,柔美的瓜子脸上可见细微的寒毛,以及似经过精工雕琢出来如维纳
斯般挺直的俏鼻,还有樱桃般大小、弧线优美的柔唇,青涩而不失丰润。

  恍惚间,小美人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开口道:「哥……你……你……」

  她说话间,双手紧紧握住我手上的剑柄。那小模样,叫我心魂摇曳。

  「不是真的,不是……」我像酒醉的人拚命地想感觉到怀中肉体的真实,一
只手不经大脑地伸向那微隆的酥胸,喃喃道:「如此秀美……是否正在对我发出
浏览的讯息,还是要我立刻品尝呢!」

  「哥……别……你怎么又……」小美女急力挣扎,但双手却始终停留在剑柄
上,从而使得挣扎毫无用处,反而更是增加身体的摩擦度,令我只想一件事。

  我饥渴的目光几乎吞没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

  「嘶」的一声,鹅黄薄袄在我有力的手下一分为二,霎时她的上半身只剩一
件令人血脉贲张的白布亵衣。

  小巧的裹胸布压根就掩饰不了什么,诱人的乳鸽顿时暴露大半,粉红的两粒
小樱桃若隐若现,简直比脱光衣物还教人受不住,我的下半身毫不犹豫地起立致
敬。

  「哎呀!」或许小美女感觉到我粗状的下身物件,情急下竟咬了我一口。虽
然我很享受这香齿的袭击,但吃痛之下手上不由加力,切实体会到掌下乳鸽的弹
跳力。

  「娘……娘……唔!」

  我赶紧捂住她嘴。这声「娘」顿时击退我大多欲火,她刚才喊我什么,哥?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她就是我今生的妹妹,搞不好还是……

  于是,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退吧?可惜,太可惜,有些违反我一贯的原
则;上吧?毕竟初来乍到,形势不明,蓦然下手,怕是一个不好,再次死翘翘。

  「你……畜生……还不放开你妹妹?」一道黄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处。

  「你……」

  这女人我不认识,但凭那穿戴气度,绝非海家大院的下人,或许,就是她口
中的娘。想到这里,我惊得大汗淋漓,如果老天非得瞎安排的话,她……不定就
是我今生的妈?

  「娘……呜!呜!」身下的小美人趁我愣神之际,飞快起身扑到她的怀中。

  如果她真是我妈,那未免太夸张了吧?嗯,她的年龄也就三十出头,体态富
态模样俊俏,皮肤娇嫩比起女儿来也不多让,特别是她竖眉瞪杏的怒状,显出异
样的美,看得出旗袍的裁剪刻意宽松,但仍是束不住高挺饱满的丰胸,丰满而不
失秀丽的腰肢配上丰盈婀娜的肥臀,看上去明媚动人又不失庄重。

  正当我以标准色鬼的眼光上下打量她时。

  「啪!」的一耳光将我打醒。

  「你,你,你……」也许是气愤所致,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苍白的脸
上露出厌恶到极至的眼神。

  「我这就告诉老爷去。」

  当她迸出这话时,我发现小美人手中的剑锵地掉落,委屈的眼神流露出来的
是极度的惊慌,小美人伸手拉住她的手,不停地摇晃,连连低喃:「娘……再饶
过……哥一次好吗……」

  再饶过?哈哈,我几乎想放声大笑,敢情我的寄生体也打过他妹妹的主意?

  xx的,老天倒也没安排错,什么林子飞什么鸟。

  中年美妇死死地盯了小美人一眼,娇躯颤抖,玉脸气得煞白,半晌,她猛地
拉着小美人的手,两人踉跄着出了房门。

  我这才出了口长气。

  怪了,经这一闹,我一颗想死的心顿时活络起来。

  生为美女,死为美女。就是我的座右铭。

  何况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是我今生的娘,为了这对母女花,嗯,即使是
为了这个,我也要好好地活,好好地享受今生。

  正在这时,小翠的身影出现。

  「好险啊!我的少爷,你想死啊,又想打卿柔的主意?」小翠夸张地松了口
气,「要不是卿柔,大少你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谢天谢地,你出现得正是时候。这位初次见面就替我吹箫,而且表现出的技
巧也不是很生涩的样子,足见我们俩人……嘿嘿!暂且可以归纳于老情人之列。

  现在我一肚子的欲火正没处发泄,她岂不是很安全地泄火对像么。

  看到我眼中流露出的异芒,小翠白皙微瘦的两腮顿时抹上了艳红,她微嗔着
想溜,「我还要去伺候二太太……」

  我怎么可能任你开溜呢?不仅我的身体需要你,同时她无疑是我摸清自己以
及海家情况的最佳人选。

  「过来。」我拿强摆调地闷哼道。

  小翠小脸涨得通红,又恼又怕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关上门,然后开始解衫。

  她的衣服才脱到一半,我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疾步冲上前,一把搂
着她,「这种美事,当由少爷亲自动手。」

  于是我展开解衫技巧,缓缓地为她除却束缚。

  我不知道前生的少爷有无前戏习惯,但就我对清朝年间的性知识了解度,除
了少数人士,那会儿的男人大抵都是脱衣入巷了事。而我对这鲁莽、不解风情的
做法一直都抱以嗤之以鼻态度,女人不仅是用来干的,更重要是抚摩,有时,干
上十盘,不如好好摸一次令她爽。

  而最佳抚摩程序则是在为她更衣的过程中,所谓让她不知不觉就进入状况。

  「少爷……你……」

  就在为她除去下衣小裤的途中,我的手已经悄悄地探入,隔着一层细薄的绒
毛摩挲着她的大腿根部。

  「怎么?少爷以前没摸过你么?」我低笑着发出这一语双关的话,顺便观察
她的反应。

  「唔……少爷越变越坏……拿出来……呜!」

  常年劳作的锻炼使得她的脸蛋红馥馥的,两条浑圆健美的大腿紧夹的力度,
不禁使我想起大学期间操过的那位体操运动员,弹性真xx的不一般,我越深入
她夹得愈紧,直到把我的手掌死死卡在她的大腿根处,不得动弹。

  「你这小丫头还怪少爷,你都快将少爷的手指夹断。」

  调笑间,我认真地感受着她大腿间传来温暖柔嫩,说实话,小翠长像一般,
如果皮肤再白一点的话,可算美人,由于年龄不超过十七岁,因此也却多了种青
春少女所独有的肌体活力。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突然松开紧夹着的大腿,嘿嘿一笑,我的手指毫不客气
地侵入少女花房。

  「小翠你的水可……不少。」我的手指已直接突入那片湿淋地带,那是一片
泥泞外加湿润的土地,细小的绒毛早已被淫液蜜汁的大潮淹没,两片油滑细嫩的
花瓣已然绽放。

  「少……爷,呜!就像平常那样……小翠受不……呜!」

  我乐道:「平常少爷都是怎么弄你的?」

  「虽然很疼……但很……快,啊……」

  我听到疼和快,不免为我的寄生体感到悲哀,疼证明他没有充分发挥男人的
特性,快证明他身体的颓废。

  「现在呢?你有没有感觉到舒服,嗯?」为了证明我与「少爷」质的区别,
我同时用上双手。一般情况下,我是绝不轻易祭出双掌的。

  她的乳房虽然不是很大,但坚挺度上佳,触摸手感也相当不错,遗憾的是由
于「少爷」的无知加鲁莽,导致两颗乳头变形变色。

  「少爷最喜欢玩你的乳头么?」我轻轻拧向一颗紫亮的葡萄。

  她顿时高吟着发出轻颤,双眸如丝地开始胡言乱语。

  「少爷你就这样,别像往日那般……哦……少爷……」

  「少爷……唔!小翠今天很舒服,好舒服……」

  「少爷,别停啊你,别……」

  这时的她已处于半疯狂状态,为了让她迅速达到激情之颠,我毫不犹豫吻住
她带着清香的舌头。

  也许是以前的少爷从不屑于对她施以口舌之吻,或许是他的技巧不够,我感
觉小翠在两舌激缠的刹那,彻底陷入情欲颠峰。

  我开始实施第一个目标。

  「继续考你,如果答不出来,少爷就……」说着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不,小翠答得出来,少……爷快问。」

  「老爷的名字叫什么?有几房姨太太?这海家大院除了老爷谁能当家?嗯,
少爷的生母……」

  「老爷叫……海无涯,一共有……四房太太,别……别停,除了老爷,就数
二太太大,少爷的生母……啊!」

  「嗯,答得不错,本少爷有赏,」我暗笑着卖力地伺候,「继续,这西河多
大,属于什么位置?」

  「……」

  「再考你,若回答正确,今天少爷让你不枉身为女人。」我双手兼大脑同时
发力,尽量通过她的嘴来了解清楚,当然,有些她不知道,就暂时绕过不提。

  大致了解「我」的基本情况后,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放出了憋闷已久的充
血阳具,它早已胀成了光滑发亮、微带酱紫的暗红色。

  「兄弟,不管到什么时代,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自言自语说完,我手握坚挺的阳具,先是在她油滑湿腻的花瓣上浅探即止,
惹来她委屈的哀嚎,随之那浑圆健美的大腿不由自主地扩展到最大限度,以接纳
大棒挥舞,同时她的纤纤玉指又紧又狠地扣住我的背脊,全力阻止我的脱离。

  「少爷……啊!」

  也不知在她第几声少爷的催促下,我猛地将胯下巨物硬生生挤入潮湿发烫的
花瓣丛中,开始我异生之旅的第一次导幽入密。

  也许是我高超前戏所带来的丰硕果实,初入花径,立即感觉到一种久违了的
充实,龟头的棱沟被一环环湿滑温热的软肉紧紧地搅住,强烈的激情紧张及身理
本能的反应,使得她阴道壁的嫩肉不停地蠕动收缩,我进入她体内半寸不到的阳
具被刺激得到了喷薄欲发之势。

  「好美……好美……少爷……我的少爷!」

  得意的同时,我竟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愧疚之心。

  我自然不会因为冒充了「少爷」奸她而愧疚,而是因为小翠的单纯。相比现
代的女人,的确给我以深深的震撼。从她断断续续地叙述中,我隐约了解到,小
翠是海老爷,也就是我「父亲」从小买来的家仆,十二岁那年,就被海老爷给开
了苞,次年转到海少爷的名下做贴身丫鬟,实际上却是海老爷为避免「我」经常
出去逛窑子花银子、得风流病,而特地准备小翠给「我」事急发泄。

  据小翠的说法,「我」风流成性,且不说整个西河上的女人闻名胆惊,就是
海家大院稍具姿色的女人,大多也没能逃过狼吻,连海老爷的几房太太都未能幸
免,唯有二太太和女儿幸免于难。

  万幸。「他」总算给我留下两个征服目标,否则我整日穿「他」和「父亲」
的破鞋,也未免太对不住自个儿。

  想到二太太的富态身躯和庄重气质,又不禁回想起小美人那两颗鲜艳的红樱
桃,我浑身都是劲,粗大坚硬的肉棒顺着湿热的肉穴重重地插了进去,顺利地一
插到底!

  小翠感到自己隐秘湿热的花房被一根绝不同于往日的粗棒贯穿,一种难以形
容的充实感和酸涨感令她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身体猛地剧烈扭动起来!

  「少……少爷!」小翠低声哀求,字字柔腻,句句麻酥。「要……死啦!小
翠……受不……少……爷饶……饶了小翠……啊、啊……」

  我插得兴起,顺势将小翠翻过身来,虐笑着用力打向那饱满翘挺的小圆臀,
轻声在她耳边道:「以前少爷有没有这样弄过你?」

  小翠晕乎乎地点头又摇头,整个陷入迷失状态。

  看着她动作生硬地俯身、撅臀,我敢断定,即使「少爷」有过这姿势,也绝
对不多。

  年轻就是美,何况又是怎么一个乖顺温柔的女孩,怎不让我又爱又怜,加之
刚经历过生死场,精神也异常兴奋,我的大肚子死死地低在她臀部上方,像打桩
机似的推动抽送起来……

  不管是先前温柔体贴的前戏还是现在狂风暴雨般的恣情冲刺,小翠都感到异
样的兴奋难抑,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少爷今天怎么变得如此骁勇?而且大棒的尺寸
暴涨?她只顾着在少爷的指挥棒下有节奏地时而呻吟,时而激亢,狂热地摇动香
臀喊叫:「啊……少爷……饶我,小翠……真的……受不起……饶我……」

  我当然明白这「饶我」的意思,于是我频率加快,进行一轮轮猛烈的、毫不
留情的活塞运动。

  安静的房间只剩「扑哧扑哧」的声响和淫糜的味道。

  但有种被偷窥的感觉突然闪现,「耕耘」中,我用眼角的余光向窗户瞟了一
眼,由于射击队对视力和听力的要求极高,加之我这方面的天赋和训练,虽然只
是短暂一瞟,窗外的大致动静已是了然于胸。

  窗外有人,而且从她鼻端发出一缕似有似无的急喘可得知,她是女人。她会
是什么人呢?我一只耳朵享受着小翠的娇吟,另一只耳朵记忆着偷窥者的喘息频
率和特征。

  三姨太?二太太?或是我那个叫卿柔的妹妹?想来想去我都觉得可能性都不
大,回头一想,算上被我压在身上猛奸的小翠,整个海家大院,我也就认识这么
几个女人,还有一个据说称得上是外当家的四姨太,会是她么?

  我边奸边琢磨,没想却苦了身下的小翠。由于精力转移的缘故,我没有丝毫
「泄出」之状,而小翠之前经历过的两个男人,就凭海少爷那几秒种之功,海老
爷也强不到哪里去。

  对任何人和事物来说,反差过大或习惯的突然转变,不管是好是坏,都要有
适应过程,否则,就是是折磨。

  「……少……不、真不、会死的……」

  小翠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细不可闻,全身都焕发出玫瑰般的奇异色彩,香
汗与淫水相混,我的棒子依旧齐天。

  也不知我捣鼓了多久,小翠的声音突然加大,浑身打摆子似的乱颤,阴道嫩
肉急速收缩,然后花心喷射出一团湿热的水柱,白眼乱翻,竟在第一次高潮中昏
晕过去。

  说实话,我还没有尽兴,我更不喜欢与「静止」对像交战,即使小翠的蜜地
给予我新鲜的刺激,但我却是听到窗外那句悠长连绵的呻吟之后,龟头一麻,精
关再也把持不住,发射出一股股浓烈的阳精,灌得昏晕中的小翠体内又涌出一团
热呼呼的稠密水花。

  也许偷窥者认为沉醉在无边欲海中的男女听觉不再敏锐,因此她并没有在我
完事后立刻离开。

  这引起我的好奇,我想知道她是谁。

  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我翻身下地,也许是我赤裸裸的丑陋吓到了她,或许是
我半软半硬的粗大阳具以最佳视角呈现。导致她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惊呼。

  我顺其自然地低喝一声:「谁?」然后抓起长袍便冲出门外。

  如果让我抓到,嘿嘿!年轻貌美的我就奸奸,老的丑的就……奸是不会奸的
啦……

  「咦?人哩?」

  房外满地月光,唯有树影婆娑。

  这时,我优于常人的双眸看到院子转弯处闪过一道影子。

  稍作犹豫,我拔腿追去。

              (三)老色鬼

  追了半晌,我终于丢失了目标。

  正当我懊丧着准备回去抱着小翠睡觉时,突然发现东厢后院里点起了烛火,
同时空气中还漂浮着隐隐约约的女声。

  我不见得喜欢烛火,但我喜欢那女声。

  前后视探,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我悄然潜入后院。

  后院有门,是海老爷的个人天地,一般入夜后,任何人不经吩咐,均不得入
内。当然,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说起这后院的门,也就是一摆设,我轻轻一推,它应声而开。在这万籁俱寂
的黑夜里,极小的动静都有可能被无限扩大。

  然而院中声音丝毫不见中断,我静了静心,蹑手蹑脚走向闪着烛光的一扇窗
户。

  学着电影里的手法,我伸手探入嘴中,然后将嘬湿的食指轻轻点破窗户纸。

  眯眼一看,大吃一惊,险些没惊呼出声。

  房内一男一女正上演着我这个现代人看了都心惊肉跳的肉戏。

  男主角我认识,是海老爷。

  女主角不认识,看不出来她和海老爷的关系,但她无疑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后
见过的最美女子。

  好笑的是,刚才我被别人偷窥,没想到前后才几分钟,我却成了偷窥者。

  这就是命运的轮回么?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懒得想,看戏要紧。

  「衣服脱了!」海老爷显然比「我」更懂得享受,他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
握着大烟枪,一手指挥着房中女人。

  一听到有脱衣大戏,我顿时兴奋起来,伸手在窗户上连戳几个窟窿。

  「老爷!那你要答应我茶货庄的事。」

  这女人的声音极好听,清脆中略带性感,而且显然是讨价还价的高手。这年
头,这种穷乡僻壤,也有女人懂得利用自身优势?我对她的好奇心瞬间加强。

  「四太太,我几乎将所有的海家生意都交你打理,你怎么还惦记着二太太的
茶庄?」海老爷面露不愉之色,「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四太太?敢情这就是自己还未谋面、小翠口中的那位外当家么?从这个角度
我只能看见她纤美动人的无瑕背影,衬裙下那双浑圆雪白修长的匀称美腿。

  快脱衣,快转身啊……我努力地为海老爷加油。

  「老爷,我辛辛苦苦为谁,不都是为海家,为老爷您?难道是为了我徐彩霞?」
说到这里,她终于转过身来,侧身对着海老爷缓缓解着衣服上的纽扣。

  高明。我暗自喝彩,这个女人不简单,竟懂得若隐若现比赤裸裸更具吸引力。
随着她玉手挥解,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不仅拥有一张美艳的脸庞,弯长的秀眉如两道凌空的明月,说不出的灵动
与妩媚,杏眼桃腮下挂着两片性感的红唇,肌肤细腻、白皙得晃人眼睛,一对丰
满的乳房坚挺高耸,半遮半开的大腿间生长着黝黑浓密的阴毛,呈倒三角镶嵌在
她肥沃的平原上方,两片粉红色的大阴唇饱满地突起,将阴道口掩盖。雪白而修
长的大腿,浑圆柔软的雪臀……

  不能怪我没有毅力,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就连海老爷子也放下手中烟枪,混
沌的双眼焕发神采,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粗。

  「过来,跪到我面前……屁股翘高……」

  「不嘛,老爷……」徐彩霞嗲声嗲气地摇晃着丰挺的娇躯,微微上前两步,
又停下,「老爷您老是作践彩霞……」

  「老爷我最疼四太太,西河人谁不知道,快,快……」

  「那老爷得答应……」徐彩霞又上前两步,娇嗔道:「我就要那茶庄,二太
太管理内事倒在行,可您瞧那茶庄的生意……哟,多浪费……」

  「二太太也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海老爷伸出烟枪,抵上她的双乳间,急
道:「这事……以后说……」

  「不嘛,就要现在……」徐彩霞后退一步。

  海老爷的烟枪点空,顿时脸色大变,「你不要得寸进尺,当年你被卖入倚红
院,如果不是老爷我替你赎身,你她妈的早就被人干得不成人样了,想想你当初
求我赎你时的惨样,说要做牛做马伺候我?哼!老爷我对你够好的,可你呢?让
你伺候,你居然敢要挟?是不是翅膀硬了?嗯?」

  徐彩霞粉脸变色,立刻上前跪下,低泣着将肥白的屁股正对着海老爷。

  海老爷阴阴一笑,伸出烟枪。

  「求您了老爷!饶了我吧!再捅会坏……好痛……啊!」

  海老爷猛地将烟枪捅向肥臀中央。

  「饶了你?你可知错?」

  「老爷我没有……啊!」她发出一声哀鸣。

  「还说没有?哼!」海老爷突然将脚伸进烟枪下方,用脚趾在肉缝中拨弄起
来。

  「啊……不,」当烟枪与脚趾同时动起来时,她大叫着猛地点头,「老爷,
我错……我不应该耍小性子,求……」

  「小性子?」啪!海老爷伸手给了她一记耳光,「你这天生的贱货!老实承
认,昨晚你是不是与鸦片馆的陈麻子鬼混去了?」

  「啊!冤枉啊!没有,真没有,请老爷相信。」

  「相信?我若相信你,海家早他妈的被你给……哼!」海老爷表情阴沉地皱
着眉头道:「我相信你,给你权利,你对得起我?你竟连少爷都偷……你………
你……」

  「不,不,是大少爷他……」她用手捂脸,连连摇头。

  「是大少爷强奸你罗?是的,大少爷是混蛋,是个败家子,是个下流胚,可
他怎么不去强奸二太太?」海老爷越说越怒,胡子带脸一块哆嗦,「看来今天不
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知道,你究竟错在哪了?」

  徐彩霞猛地抱住海老爷的双腿,苦苦哀求。「不……老爷,求求你!不要,
我……知错!知错!」

  「上马凳。」海老爷低声呵斥一声,起身走向墙边,抓起挂在墙上的马鞭,
向内室走去。

  我大喊可惜,怎么跑到里面去,我,我岂不看不到?懊恼间,我只有将最后
的视线全部投注到她的身上。

  她爬起来的身姿极美,可能由于恐惧和疲劳,她的动作很是缓慢。赤裸肉体
在烛光的照射下给我一种强烈的视觉刺激。心旌摇曳的同时,我突然捕捉到她眸
间除了恐惧和愤恨之外的神色,那眼神我不陌生,席天在射击场时就如出一辙。

  不是好兆头。我身为海家少爷,自然而然开始为海家着想。

  这女人,得好好研究。

  望着她雪白的背肌消失,我怅然若失地回到房间。

  小翠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脑海仍不停涌现徐彩霞那使人魂伤魄摇的肉身,顿时我的情欲
高涨。小翠自然成为我发泄的对象,我极尽疯狂地再次将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奸了
个够,但奇怪的是,即使在小翠婉转承欢的娇吟之下,我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徐
彩霞的音容,我甚至不停地臆想着海老爷马凳上的春色,哎!有机会我定要看看
那马凳。

           ************

  不知道我是何时入睡,也不知道小翠何时离开。早上醒来,床上空无一人,
一股淡淡的低劣粉脂味仿佛在提示我,昨夜的荒唐。

  我承认自己天生对女人不能免疫,凭着英俊的外表和健硕的身体,流连于花
丛风月间,只要不是很丑很老、干净的女人,我都不忌口。但对于摧残小翠这样
的可怜少女,却让我不免憎恨自己,这憎恨绝非来自道德,而是对自己的一种可
怜,我就是成了一大胖子,也不至于急切到口不择食的地步啊!这海家大院可塑
的女人也不是没有,除了「我」以前上过的三太太、四太太,还有二太太那对母
女花。

  靠,我怎么净想着女人。从我的人生阅历来看,不管古今,没有实力是不会
有好鸟投怀送抱的。若非我托生海家,就我这个衰样,别说小翠,就是小翠她妈
也未必肯让我奸。

  想到这里,我一跃而起,举起宽大的铜镜,希望早上醒来一切都回到过去,
从海翰林变成张少山。

  遗憾的是,还是那个猪脑样,连我自己看了第一眼都觉得恶心。

  肥胖且不说,XX的,五官……都走了形,双眼浑浊不堪,好似整日没睡醒
似的,宽大的肥唇下是两排乌黑而参差不齐的牙齿,两只招风耳,唯有鼻子还算
生得端正,虽然鼻梁点缀了几颗显眼的斑点……

  「砰!」地我将镜子摔落,我发誓,只要活在这个时代里,我XX的就绝不
看镜子一眼。

  人一旦冷静下来或处于人生低谷时,不免会想到很多问题。

  既然入了这个世道,就得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如果想超越规则之上,
就必须做到常人所不能。比如,我这个丑胖子想泡尽天下美女,就必须有方方面
面的资本,资本这个东西,在任何时代都离不开权利和金钱,当然还有才华与外
表。后两样是基本于我绝缘,我不大可能转学八股,也更不可能做到诗如梨白豆
腐,外表……也就是人看了不会吓死。

  权利与金钱?嘿嘿!想到这里,我信心大增,我就不相信我多出几百年的知
识换不来这两样东西。

  沉思良久,我踏出了海家大院的门槛。

  虽然昨天小翠断断续续介绍了下周遭的情况,但那丫头的见闻范围不会超出
五里地,我只能亲自出来摸摸底。

  经过我上茶楼,下酒楼之后,这里的情况差不多了解清楚。

  西河是乡是镇我说不清楚,反正它地处湘西龙山。街长不过两百米,人口不
过万,外来流量基本没有,略显萧条。据茶楼的人吹嘘说龙山的历史有多么悠久
灿烂,远在夏商周时代,龙山为荆州地域,清雍正七年,改土归流,置龙山县。

  它位于湘西北边陲,右接古丈、泸溪,左靠吉首、凤凰,地处武陵山脉腹地,
连荆楚而挽巴蜀,历史上称之为「湘鄂川之孔道」。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着
土家、苗、回、壮、瑶等数量众多的民族。

  听到这里,我当时就吓了一大跳。龙山我不清楚,但凤凰古城的大名谁能不
知,从有历史记载始,古凤凰周边几百里就是缃西土匪的发源地……

  我忍不住插嘴:「现在的土匪多不多?」

  谁知那位酒楼伙计疑惑地反问我:「土匪?什么是土匪?」

  我准备立刻昏倒,但我不能倒。

  「就是一批占山为王,靠抢劫、绑票为生的……江湖中人。」

  「客官说的是山贼,山贼啊,多,漫山都是。」说完,伙计随手指向远山。

  看来土匪这个词那会儿还不流行,我得知答案后,怏怏地步出酒楼,行至十
米,我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既然这里流行山大王,他们抢劫,也绑票,那
么下手对象就是类似海家大院这个「富裕」群体,那么我与海家大院岂不危险?

  再也无心打听什么,我得回海家大院,看在海老爷给口饭吃的基础上,也得
通知一下,让他别整日玩女人,小心被抢被绑。

  等我气喘吁吁地向海老爷说出我的担心时,这个老色鬼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满脸放光地叹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我X你奶奶,还笑得出来?不会愚蠢到这个程度吧?如果真的玩女人玩白痴
了,我宁可外出干山大王,也不陪你坐等山贼。

  海老爷紧盯了我一会儿,又享受了一口水烟,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后,他严
肃地说:「以前想和你谈谈,你却……」他一摆手,似乎挥走了我所有的不良过
去。

  「我海家经过祖上七代经营,才成为西河方圆几十里地的首富,良田数百顷,
茶庄、山货、谷货坊、大烟馆……哪有不遭人眼红的,别说山贼,就是这西河的
闲人,也都时刻惦记着咱海家,儿啊!你今天这么一问,我,我也算有了盼头。」

  X的,占老子便宜,谁是你儿?老子披了张你白痴儿子的皮,已经悔恨得想
撞墙,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才不提醒你这个傻B。

  我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父亲」,然后将话题引入正轨:「山贼如果打海家的
主意?」

  海老爷面色一沉,我的心也跟着下沉,暗自考虑跑路的事。

  「说到山贼,我们海家与他们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如果不是山贼的盘剥,海
家岂止这个程度,早就杀到东河与高学泰一较高下……唉!」海老爷放下烟枪,
以一种又痛又怒的声调道:「为了海家的基业与安全,海家每月都向郭家寨交税
……」

  郭家寨?顾名思义,是个土匪盘踞的地名。交税,也就是所谓保护费。交了
银子,也就等于获得土匪的庇护,一向将安全视为第一原则的我,顿时松了一口
气。

  问话完毕,我拔腿就想闪人。

  「翰林啊!难得今天你肯上进,坐下,为父与你好好谈谈。」

  X的个巴子,与你谈谈女人,谈谈你的马凳我倒是有兴趣,谈上进?我X,
我随便迸句洋文你都不懂,还大言不惭跟我上课。

  骂是骂完了,但课还是要上的。不为别的,仅仅为了他几房姨太太和海家家
产,就勉为其难,装几天「乖儿子」,时机一到,拐个把姨太太和小卿柔、顺便
席卷家产跑路,寻个安静之地,去过那神仙似的生活。

  也许我想得过于忘形,眼神中流露出海家特有的「韵味」,海老爷顿时板起
脸,「哼!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在想女人,我说过,不许去外面的妓寨,得了
风流病,我……我打断你的腿。」

  老子在想你的女人,老傻B!

  「关于海家和山贼之间的事,我一直想与你谈谈,你父亲身体……也大不如
昔,不知哪天就……唉!」海老爷眼中流露出无奈和彷徨,「在西河,没人比海
家更了解山贼,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天敌,只有了解,才能想法子对应。」

  我逼出痛苦的眼神,「父亲,您长命百岁……永不会死。」

  「傻儿,哪有人不死的?罢了,今天我给你说说山贼。」海老爷露出慈祥的
笑容,吸了一口水烟,这才缓缓道:「以前的龙山,只有鸡鸣狗盗之徒,后来,
这样的人多了,胆气也足了,也就敢杀出几百里外的陌生地区,这样,也就成了
一群聚众作乱的抢盗者。他们以绿林山为依托,辗转攻掠,一部分人占山为王,
或落草为寇者,均以『好汉』自诩,以打家劫舍为生。」

  其实我不算忍耐能力差的人,如果老色鬼不是太啰嗦,我也不会随便打断他
的话,当然,这和进来的那个女人有关。

  「父亲!有人进来…」我趁他说得津津有味之时,狠心将他的话拦腰斩断。

  「哦!」海老爷非常不爽地转过脸,脸皮一皱,「四太太……」

  「给老爷请安!」一名穿戴在我看来比较贴近时代的女人款款一福,等她抬
起头时,我不禁呆愣,如果不是她的脸形、身段、声音都透着熟悉感,甚至连老
色鬼也口称「四太太」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她就是昨晚那个女人。

  她昨晚就很美,但她今天的美却多了一股冷艳,甚至还流露出高不可攀之态。
难道是昨晚马凳的功效?

  「我和翰林说事,你……」

  她及时拦截海老爷的话,淡淡道:「这事和少爷有关。」

  我正纳闷之际,发现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并眨了眨眼睛。这个暗号似的眼神
使我郁闷,很郁闷,不知怎么回事,我一想到这个美艳聪慧的女子曾经被「我」

  奸过,并一直暗中往来,我就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你勾搭谁不好,偏偏是我这张皮的主人。实际上我却
连你小手都没摸过,我太冤了我。

  「少爷?」海老爷目射寒光,唰地朝我射来,「他是不是又……」

  我连忙作出一个无辜的可怜样,暗地里却开始打鼓。我不知道这徐彩霞会不
会摆我一道,或者「我」对她做过什么恶毒的事……

  徐彩霞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聪明的我只看见了威胁。

  「有关梅家的事。」

  这话一出,我与老色鬼同时松了口气。

  「她被八里峒的人绑了票。」

  「啊……昨天不还好好的,难道是今晚发生的?」海老爷腾地起身,神情紧
张地问,「赎金是多少?」

  如不是这张皮,绑谁都与我无关,但被绑者据说是「我」朝思暮想的西河第
一美女,算是我没过门的媳妇,我多少也得表现出一些担忧。

  「目前还没有开出赎票金额……」

  徐彩霞话未说完,我立刻大嚷道:「父亲,您可一定为孩儿作主啊!」

  老色鬼皱眉道:「别急,等他们开出赎票,为父自当为你迎回她。」

  八里峒?没说的,土匪窝一个。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进了土匪窝?我的眼
前闪出电影中一幕幕轮大米的镜头。

  「不好!」我脸色大变,张口道,「如果他们……那个了她,我,我岂不戴
无数顶绿帽……」

  听到我的话,老色鬼与徐彩霞脸上均流露出古怪的神情。

  徐彩霞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大少爷你难道不知道八里峒的山规?」

  我XX的又不是干土匪的,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山规矩?想虽这样想,但他们
古怪的表情定有原因,我硬头皮道:「山规我是知道,可毕竟一个大美女……」

  后面的话不是我不想,而是说不出来,或者等谁接上。

  「这个倒不会,想那华素梅以巾帼之身,领八里峒与三寨抗衡,说话自然一
言九鼎。」海老爷突然大喊:「富贵,备轿,去梅老爷家。」

  我正寻思着华素梅这名字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海家大院管家富
贵小跑着进来,朝着老爷、四姨太以及我各打了个千,恭敬地道:「轿子备好,
有请老爷。」

  徐彩霞与我极有耐性地看着海老爷走出大门。

  我和她,一个来自现代的超级色狼,一个不古不近时代的艳女……我的脑袋
里正想得天花乱坠之时,她却一个大栗子叮上我的头。

  「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子,她不是被「我」干过么?既然都干
了,总得有些露水鸳鸯之情啊,而且刚才她那暗示的眼神?

  正当我以白痴状的表情恣意猜测时,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显出厌恶之色,似乎
和我说上一句话,就得少活十年。

  「我按你的要求绑了梅玉伶,你该满意了吧?」

  「啊?」我彻底地傻了眼。

               (四)失手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张皮的主人,一个令刻薄的海老爷能强忍姨太太被奸的
儿子,竟然起了杀父之心。

  虽然他并非主谋,按现代刑侦学分析连胁从都不算,顶多是一知情不报的罪
名。问题是被图谋的对象是他亲生父亲,他为了早日当家作主也好,为了徐彩霞
那堆美肉也罢,都算得上名副其实的禽兽不如。

  以上以下都是我从徐彩霞嘴中套出来的。

  起因是海少爷与徐彩霞有同样理由恨他。

  海老爷不仅将海少爷管得严,他一风烛残年的老家伙霸着三房年轻娇媚的大
小老婆,而仅扔给「我」一个穿破了脚的丫鬟小翠,还限制「我」出去寻欢,「
我」能服气么?当然不能,于是瞅一机会,将三太太给奸了,嘿嘿,看你还管「
我」?海老爷暗暗忍下。

  「我」再接再厉,拿海老爷的宝贝——四姨太徐彩霞开刀,直奸了个天昏地
暗,四太太的哭嚎声响彻云霄……老家伙终于发飚(海家大院的下人们都知道,
他只能靠惩罚「我」来挽回颜面)。

  老家伙下手有够毒的。不仅将「我」打了个半死,还关了「我」三个月,不
是房间里关哈,地牢啊!阴暗潮湿,蛇虫老鼠为伴……XX的,若非「我」饿得
太狠,也不会出来后以食为命,这大肚腩就是出来后贪食所留下的印记。

  肚子大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时,「我」的报复开始,接连对二太太与小
卿柔下手,未遂。倒是把海老爷给气病了,遗憾的是没有病翘翘。

  于是,「我」被限制人生自由半年之久,直到马甲前来接手。

  徐彩霞除了恨他外,更多了算计海家家业的企图。她为海家把持西河的店铺,
没功劳也有苦劳,但海老爷依然没有把她当人看,动辄剥成白兔吊打,马凳皮鞭,
无其不用,恶毒的下流手段层出不穷,这她也能忍,熬到他归西,也不是没有盼
头,可海老爷却整日防贼似地防她,名意上她是外当家,但她逐渐明白,即使她
忍到他死,她在海家的地位依旧不会有改变,只会更糟糕。

  原因无它。二太太才是海老爷最信赖的女人,而二太太对她是打骨头里瞧不
起,一个窑姐,竟然与二太太这个大家闺秀平起平坐,显然是侮辱了海家门风。

  现在她还有海老爷罩着,动不了她。

  海老爷一死,她只有卷铺盖走人一条路,否则就得被关进海家祠堂,青灯古
佛一生。

  在这个前提下,她即使害死海老爷,也得不到任何便宜。

  那么她害死海老爷还差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我脸皮的原主人。

  她害了老爷,然后「我」自然以继承人身份与二太太共掌家业,如果「我」
这个海家名义上的主人不点头,二太太也拿她徐彩霞没辙。

  一旦时机成熟,她自然有办法将二太太踢走或者……

  当她强行让我巩固了计划内容后,饶是我胆大包天,也几乎当场崩溃,冷汗
顺流而下,我不禁喃喃道:「这太卑鄙、太没有人性了。」

  她皱眉冷哼,「怎么?你心软了还是……」

  「没有,没有,」我连连摇头,小声说:「如果你能保证二太太、三太太都
能从我的话?」

  她大笑,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说:「怎么你就偏好穿老家伙的破鞋?就那两
个老东西,能比得过梅家小姐吗?」

  你XX的不也是他穿破的鞋,再说梅家小姐我压根就没看见过,漂亮都是你
们说的,也许我欣赏不了也不一定。

  见我不语,她立刻换了副笑脸,安抚道:「海少爷放心,梅家小姐这次是煮
进锅的天鹅,飞不走。」

  说着她靠近我,低声道:「我答应你,老爷的女人都是你的。」

  她好闻的体香使我脱口而出:「也包括你么?」

  她神情骤冷,低斥道:「少爷你最好永远别有这心思,否则……哼!」

  我顿时懵了,「我」不是干过她么?怎么她的口气?一股迷茫加气恼使得我
忘乎所以地直视她的胸脯。

  由于昨晚瞧过她的裸体,今天虽然有衣服包裹,但我的眼睛却如X光一样穿
透而入。

  徐彩霞下意识地抬臂挡在胸前,「你娶妻那天我会动手,记着你的承诺。」

  我装出专心倾听的样子,不经意间我的手臂挨上她的手臂,大腿也顺势贴了
上去,感受她肌肤的飞凡弹性和热力。

  徐彩霞一脸的不屑,清亮的双眼冷冷盯着企图吃她豆腐的海翰林。海家大少
爷,哼!在她心里就是无能和愚蠢的代名词,猪狗不如。

  我被她看得心头火起,有机会老子若不奸得你哭爹喊娘,就算我白活。意到
手动,我趁她转身之际,猛地伸手搂住她的胸部。

  徐彩霞极为警惕地用双手护住肉峰,我的手也就只能隔着她的手去感受肉丸
的丰韵。虽然第一目标没有达到,但在紧密接触过程中,我的下巴轻触她的后脑
的秀发,嗅着她发际的幽香,我的欲火熊熊燃起,双手抱得更紧。

  她出奇的镇静,不喊不叫也不反抗,只是紧护胸前双丸不让我的手掌插入。

  我不相信你只保护胸部,女人还有一个部位可比胸部更重要。我偷乐着弯曲
双腿,使我和她的高度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这一降落,可不得了,我原本挨得严实的下体恰好顶在她的圆臀处。

  她猛地开始挣扎,极力想要摆脱我对她臀部的顶击,也就在同一时间,她的
鼻息变得粗重,鼻孔喷出来春药般的神秘味道,令我胯下的阳具刹时肿胀起来。

  在我这调情圣手之下,还没有女人能抗拒十分钟。为了让她将防护重心从胸
部转移到臀部,我刻意停止手部动作,全心全意地贴着她的柔臀磨动。

  她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肯定能感受到圆润的丰臀中间顶着一根坚硬的物件。

  于是,她按我的思路开始扭动,试图摆脱。

  我自然无比舒坦地享受这弹性十足的丰臀紧贴着我的阳具揉磨,说实话,甚
至压得我愈变愈粗的阳具有些疼痛感。

  她究竟是过来人,片刻后她醒悟这种扭动只会为我助兴,便索性不再动弹,
任由我恣意运动。

  哈哈,想和我斗,没门,在我的魔掌下,你想不动都不成。我的双手突然加
力,硬生生扯开她的手掌,虽然刚接触便被她的双掌拨回,但我终于体会到老色
鬼的快感。

  就我的经验,这手感好得无话可说。

  我也大概明白老色鬼为什么放着其他姨太太不用的原因,因为她是男人天生
的恩物,没有男人不想日日奸她,但老色鬼的身体不中用,除了动用皮鞭类的道
具折磨她,别无享受之法。

  趁她心神稍松之际,我俯在她耳边,抛出一颗重磅炸弹,「昨晚你在海老爷
的马凳上玩得开心吧?」

  她浑身一颤,张口欲叫,却又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我看着她脸上痛苦
的表情,享受着她肉体颤抖所带来的快感。但我更知道时机稍纵即逝,若掌握好
出手的时机,往往事半功倍。

  「没想到啊,没想到,四姨太竟喜欢和老爷玩脱光了打屁股的游戏,嘿!哈
哈!真是好屁股啊!」说到这里,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右臀。

  伴随着我的话和击打屁股的声响,她彻底被羞愧击中,竟忘了躲避反抗,任
由我的手掌一下下拍向那丰美的肉臀。

  但她依然咬紧牙齿不开口。但当我的手猛地袭向毫无防备的胸部时,她终于
发出哀求:「不……你放手。」

  难得占据上风,我怎么会理睬她的叫唤?左手更是加力揉搓她挺立秀美的双
峰。

  「你……再继续,我会让你的梅家大小姐好看。」她强行发出最后一击。

  我的回答是,立刻伸手探入她衣内,拨开胸衣,一把握住丰满肥腻的乳房,
触手已是一团温热,乳头硬得像熟透的葡萄。

  哈哈,中奖了!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紧护胸部,原来她是那类接触胸部便起
反应的女人。

  「老爷是不是经常玩你的乳房?否则怎么会这么敏感,一触既硬。」我继续
加大打击力度,拍打她屁股的手已不知不觉移向她的大腿内侧。

  她开始进行狂烈的反抗,身体像是装上了弹簧,上串下跳,左摇右晃。好在
我虽然承袭了海翰林的肉身,但所有的思维与身体机能却是自己的。

  一个射击高手的手,嘿嘿,不客气的说,隐性力度之强,足以扯飞一头猪。

  因此,这样的挣扎对我来说,只是开胃酒,助兴而已。并且她的摆动也让我
手掌深入她的大腿根部立下战功。也就在她扭臀挣扎期间,我的某根手指已触碰
到一团湿热。

  她继续挣扎,我又在她的美乳上大做文章,借她身体扭动的幅度,加大对乳
房的攻击系数。我上下同时发力,混淆并分散了了她的保护重点,使她急得手忙
脚乱,同时她的原始情欲也不堪控制地爆发。

  「哈哈!四姨太,这是什么?」我将中指伸到她眼前,虽然她刻意紧闭,但
我却将几滴湿淋淋的蜜汁顺着她的鼻尖滴落……

  她陷入崩溃的边缘,一改冷艳淡然之态,嘴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别……
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姨娘。」

  「姨娘?姨娘老子就不能上吗?再说我之前不已经上过你,你还在老子面前
装贞洁,一个连自己老爷都想害的『姨娘』?」

  「你……上一次,那是在折磨我啊!」

  趁她心神失控这一刻,我问:「四姨太是不是觉得我上次不行?所以……」

  「你有什么本事?给你上你又不行……你就别再捉弄人……住手……」

  「我不行?XX的,我今天让你尝尝厉害。」说到这里,我伸手撩起长褂,
褪下小裤,胯下的物件仿佛受到挑战般,斗志昂扬,一棍擎天。

  而我根本就懒得去脱下她的衣服,伸手猛地用力,撕开了她的中衣,两条雪
白的大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不许……你滚,我……喊人……」

  「喊吧!越大声少爷越是开心,嗯!」我嘻笑着将粗涨的阳具顶向那花蕊绽
放的两片花瓣之间。

  「……无耻,啊……」

  在她颤栗的吟唱声中,我顺着她阴道中流出的滑腻的蜜汁,陡地冲开两片桃
叶似的肥腻峡谷。

  还未真的进入,那湿滑的柔腻感,就已经让我心不能仰,我能想象出深入后
的美感。不再犹豫,哪怕奸了她会死人,我也绝不放过这重生后的第一具美肉。

  深呼一口气,我的大棒在幽径口轻磨慢挑,为进入做最后的预备工作。

  而她,海家的外当家,白天高不可攀,晚上却连妓女都不如的徐彩霞,亦不
得不在我高超的调情手法下发出细巧的呻吟,如梦的猫眼半睁半闭间雾光淋漓。

  「你以为自己是圣女?怎么也能对我这畜生不如的无能货动情呢?你在我面
前装样,在海老爷面前摇屁股的淫荡样……」我恶毒地俯在她耳际说着,一只手
扶正粗棍,腰一缩,向蜜谷疾插而去……

  正当我眉飞色舞等待着贯穿蜜谷的喜悦时,「砰!」地,她竟飞起右腿,狠
狠踢在我的小腿腿骨处。

  「XX的,你……啊!疼死我了。」我大叫一声,踉跄着倒退数步,腿骨的
承受力有限,即使是一个小孩聚集全身的力量踢中时,后果也可想而知。

  徐彩霞喘息着后退,一手整理被我扯破的裙摆,一边道:「看在我们合谋的
份上,我没有让你断子绝孙,如果有下次……哼!」

  「哎哟!你这恨毒的泼妇……X的,疼死我了,」我半蹲着揉搓着腿骨,咬
牙切齿道:「别给我机会,否则……哎哟!你X的是不是专练这一腿……」

  「希望你记着你答应我的话,否则,我绝不让你再有碰任何一个女人的机会。」
才片刻工夫,她再度恢复到冷如冰山的模样。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我心中那个悔呀,差一点,我就一杆捅到底,为什么我
就不再早一点呢?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中堂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小姐……」

  「富全你拦着我干什么?」

  「老爷……老爷……」

  「老爷?关老爷什么事?难道我没权利进去?还是……」精怪的卿柔立刻向
中堂冲来,「我哥在里面?」

  「老爷……老爷临走时吩……咐,大少爷没出来前,谁……都不能进去。」

  富全的话让我分散了疼痛感。嘿!老色鬼真他X的够意思,明知道儿子要上
他姨太太,居然还安排守卫。

  真是虎毒不食子啊!可惜了,「他」竟然密谋弑父,真是大逆不道。

  「你……你……好你个富全,我……」

  听到小卿柔的激动声音,我联想到她双手叉腰,杏眼圆瞪的俏丽身姿。

  「富全,让小姐进来。」

  我站直了身体,两眼扫视全身,可别有什么漏洞,这小美人可是我的第一目
标,不得到她,我枉披了「他」的一张皮。

  「哥……我到处找你,有人说你……」卿柔蹦跳着进来,两只星眸先是四下
观察,然后才回到我的身上。

  我从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似乎看到了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柔和了戒备、
怀疑、天真和好奇的眼神。

  「呃!父亲找我谈话……你找我?」我习惯引蛇出动,或者是投石问路,从
不做主观上的判断,而是先引诱对方打开话匣子,然后在掌握主动的情况下,对
症下药。

  她瘪了瘪小嘴巴,像是随时准备哭出来的神情,引得我浑身一阵酥麻。

  「娘,不让我出来……」

  我笑着说:「为什么?」说完我马上有煽自己耳光的冲动,肯定是因为我昨
天对她图谋不轨,所以二太太才……

  小卿柔眨了眨眼睛,这句话算是难倒了她。真话假话都不好说。

  我装出一副恍悟的样子,拍了拍头,「一定是因为我昨天犯病…你娘才…」

  「犯病?」她低喃一声,疑惑地盯着我,看得我这厚脸皮的家伙都有些撑不
住。

  「……哥!老爷是不是也经常犯病?」

  见她憋了半晌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里直笑,接口道:「是啊!卿柔真聪明,
嗯,你看见过老爷犯病?」

  「是啊,老爷晚上见到娘就犯病,难怪……」说到这里,她的小脸染上了一
层粉红。

  「难怪什么?」我知道这「难怪」即使与我无关,也与我将来要「干」的事
有关,自然不会放过追问她的机会。

  「呃……不说,」她望了我一眼,快速低下,小手绞在一起,低声道:「就
不说。」

  见到她这娇怜模样,我忍不住伸出手……

  她机灵地回退两步,警惕地盯着我和我的手。

  我讪讪一笑,顺手抓了抓头皮,柔声道:「哥对卿柔好不好?」

  她沉思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娘对你好不好?」

  她连连点头。

  「老爷呢?」

  她犹豫半晌,摇头又点头。

  「那我和你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嘿嘿,我搭上你娘,你能说不是么?

  她张口欲答,又皱眉盯向我,美丽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了个「嗯」字。

  「那你承认哥是你最爱的人啦!」我将话绕到主题上。

  「如果哥不犯病…」这次她回答得很快,足见她平常经常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故意叹了口气,表情沉痛地道:「哥就你一个妹妹,卿柔你是哥哥这生最
疼爱的人,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病,哥也不会让卿柔这么讨厌……」

  「不是啦,卿柔才不会讨厌翰林哥。」她连连摆手,胸前一对乳鸽晃悠得我
一阵眩晕。

  「如果哥什么时候又发病了,卿柔你不会恨哥哥吧?」我开始为将来的变脸
埋下伏笔。

  「嗯……嗯……这……」她的嫩脸一阵白,一阵红,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
交战。

  「哥,你快将病治好,不就……」她像是找到答案,神情一下子激昂起来。

  我怪怪地看着她,「你娘没有和你谈过这『病』?」

  她伸手捂腮,玉眉一挑轻声道:「我问过啊,娘生气,说永远不许我提…」

  说到这里,她脸色煞白,上下来回看我,「难道?这病治……不好,怎么哥
和老爷都……?」

  我想笑得要死,却只能憋着,脸上的神情肯定是极为怪异,不过也正符合此
情此景。

  「应该能……治。」我特意将「能」字拉得悠长悠长。

  她紧绷的娇躯顿时一松,眸子由暗到明,急道:「那哥快治,免得娘总不让
我找你。」

  望着她朴实的关切目光,我竟有一种极度罪恶的感觉,这感觉非常稀有,我
从不认为哄骗了女人就是犯罪,我甚至认为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骗的,骗得越彻
底她越开心,最好是骗足一辈子,那才是女人的幸福终站。

  话说回来,为了这个美丽的小天使,我即使下到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可这病,只有卿柔才能治愈。」我开始施放魔鬼炸弹。

  「我?」她伸出玉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可我不是医师啊?哥?」

  「这是心病,心病你懂吗?就是由这里引起的。」我指着心脏部位比划道,
「心病还需心来医啊!」

  「这话我好像在什么书里读过……」她低首沉思,然后肯定地点头,「应该
是这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

  「法子呢?医好哥哥的法子?」她瞪大眼,等着我的法子。

  「法子啊!唉!还是不说的好。」我叹道,「希望哥死后卿柔还能记得…」

  「不,哥不会死,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哥你知道,快告诉我。」她边说
边向我靠近,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熏我欲醉。

  「告诉你?你真会帮哥治?」我的诱饵越下越深。

  「嗯!」她极为严肃地点头。

  「那先抱抱哥。」我伸出双手。

  (五)海老爷的「遗嘱」

  「哥……」她的美眸如晨星般闪烁一番,然后退了一大步,小脸因愤怒和伤
心而蒙上厚厚的寒霜。

  「你个大骗子,不和你玩。」她猛地一跺脚,风一般从我眼前消失。

  完了,惊跑了小美人。我恨自己表现得太猴急,「啪!啪!」举手猛扇了自
己两耳光。不过我从小卿柔对我的态度中得知,这朵娇艳欲滴的花骨朵始终会对
我绽放,再加上四太太魔鬼一般多刺的美人儿;仅这两道不同口味的美肉,就不
是我在现代社会里能随便得遇的,而如今,俨然已是我的盘中菜,只等我举筷罢
了,想想,也算不虚此行。

  但是喜悦过后,我又隐隐觉得有些失落,难道回到过去一场,也就混在这海
家大院?整日戏耍女人也未必是我的理想。

  那么我的理想是什么呢?如果在射击队的日子,想当然是得世界冠军,泡尽
天下最美的妞,然后找一位美丽贤惠的老婆,览尽世上风景,生子育女,终老一
生。

  但现在呢?能干什么?这时的中国刚刚经历鸦片战争的洗礼,又遭遇太平天
国的内乱,而且捻军正盛,东突西掠,皇帝同治还未成人,两太后垂帘听政,曾
国藩下台,左宗棠与李鸿章主政。从政?门都没有,连句古诗都背不团圆,更别
说那些文绉绉的话……

  正沉思间,远远地传来富贵的声音,「老爷回府!富全备茶。」

  备茶?不过是准备水烟枪罢了。

  我瘪了瘪嘴,疾步迎出。老远就学富全的样子弓腰展笑,「父亲!可……有
结果。」

  海老爷面无表情地哼哼一声,迳直走向中堂。

  这老杂毛,摆谱?看你能拽几天,想到四太太徐彩霞的毒计,我心安理得地
笑了,心情舒畅地蹑脚跟进,为表现出「我」对梅家小姐的关心,我欲言又止地
小声道:「父亲!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

  「哦,」海老爷无动于衷地敲了下水烟管,淡淡地看了看一旁伺候的富全,
「还有三天就到月底结帐了吧,你去把盐店的掌柜的请来,说我有事吩咐,去吧!」

  富全弓身退出,顺手带上中堂大门。

  宽敞明亮的中堂顿时陷入阴霾,海老爷的脸也隐入水烟枪的咕隆声中,良久
无话。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摸清海老爷的性格,他对「我」的疼爱程度有多大?因
此,我遵循沉默是金的古训,乖乖地站立一旁。

  「林儿你知道为父请盐店掌柜的原因吗?」海老爷说这话时,我默数到了第
一百零四下。

  「孩儿不知道。」我微微躬了躬身体,轻声回道。

  海老爷听到我沉稳有力的声音,略有惊异地盯着我,直看得我头皮发麻,又
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这几天你的变化不小,虽然老毛病依然……」说到这里,他挑了挑眉,「
我走后你与四姨太在中堂……」

  我大吃一惊,马上想到「富全在刻意监视」,顿时冷汗上身,「父亲……」

  「罢了,唉!」老色鬼摇头摆手,「希望你婚后能有所收敛。」

  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老色鬼并无追究之意。

  「梅家小姐知书答礼,性子也强,让她管管你也好,」海老爷猛地吸了几口
这才抬头道:「今天我喊来盐店掌柜的……你也该学学,该学了!」

  我知道盐店是海老爷唯一亲自掌控的家产,也是海家的「经济」支柱。让我
学习,是不是老头子准备退位?

  我正猜疑间,海老爷突然长叹一声,「三千两,整整三千两白银啊!」

  三千两?莫非……我蓦地问道:「是不是梅玉伶的赎金开出来了?」

  海老爷缓缓点头,眼中阴霾重重。

  「梅家,她梅家怎么不出?」

  「梅家?哼!」海老爷不屑地闷哼道,「梅家只剩下个空壳,早已是自顾不
暇,别说三千,就是三百两,他们也拿不出来。」

  我实在是不懂这个时代的「物价指数」,也不知道三千两能够一个人花多久,
因此我嗫嗫地问:「我们家……咳!拿得出来吗?」

  「儿子,你要答应为父一件事。」海老爷面色凝重。

  「父亲请说,孩儿谨遵教诲。」

  「一旦为父不在,你一定要赶走四姨太……」

  我当即面色煞白,难道他已经知道徐彩霞在谋他?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
下手?还搞得像遗嘱似的让我在他死后再……?

  「你若不答应,海家绝不会白白拿出三千两银子。」

  「孩儿答应。」我意识到问题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严重,但又不怎么明白他
要赶走四姨太的原由,于是我谦虚地问:「老爷为什么要赶走她?」

  海老爷的眸子里闪过复杂和悲痛的神情,沉声道:「据说她与小眉山的悍贼
有勾搭,而且她野心极大,为父在的话,她还不敢妄动贪念,哼,她昨天竟然想
接管二太太的茶庄,翰林啊!」

  「孩儿在。」我抬头挺胸。

  「如果她不走…你去找郭三,郭家寨的二当家一直向我索要她,我不忍…」

  你哪里是不忍?你是舍不得她这么一个娇媚的玩物罢了,你死了,自然就不
再需要她。

  「另外,为父要警告你,在我百年后,你一定要善待二太太与卿柔,若是你
动什么歪心眼,我变作厉鬼也饶不了你。」

  海老爷凌厉的眼神,让我心底发寒。

  我低头连道:「不会,呃!再也不会。」

  「至于三太太,你若懂得廉耻,就尊她为母,若……那就偷偷摸摸,别丢我
海家祖宗的脸。」

  这话说得白,饶是我的厚脸皮,也烧得不行,但又不知怎么回应,若信誓旦
旦说不会怎么三太太,以老色鬼对「我」的了解,怕是不会相信,但也不能回答
他:我一定偷偷地和三太太搞吧?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富贵的吆喝声:「盐店王大掌柜到。」

  海老爷端着嗓子应道:「请王掌柜。」

  「咯吱!」富贵躬腰推开中堂大门,身后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笑着给海老爷
打恭,「给老爷问安!」

  「哟!海少爷也在,王柄坤给少爷请安。」

  我微微点了点头。

  「免了,免了,」海老爷站起身,指向右席客座,「王掌柜请。」

  「老爷今天唤我来,是……」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瞟了瞟我。

  「没别的事,就是想从盐店提三千两银子。」海老爷平静地道。

  「三……千两?」王大掌柜险些没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老爷,
您不是不知道,这笔银子店里拿得出来,但那都是库银,甚至去了库银的一半,
马上就到收购秋盐的季节,这……」

  海老爷嘴角哆嗦两下,「不管那么多,今天你就着人送到梅家,库银的空缺,
我再从其它店铺里调集。」

  王掌柜看了看海老爷,又将目光投向我,欲言又止道:「莫非梅家的事是真
的?」

  海老爷紧张地仰起身体,「说,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整个西河都传开了,梅家小姐给八里峒的人给绑了票……」

  海老爷忽然松了口气,挥手道:「麻烦掌柜的,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我这就去,唉!」王掌柜向海老爷行礼转身,当目光看到我时,
我清楚地听到他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XX的,怎么我就那么讨人厌吗?我不由恨起身上这张皮来,一个人若混到
人人喊打的地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怪老天选择我来替代他,哟,那岂不
要替他背黑锅?

  「你也下去吧,下去……」海老爷闭上眼睛,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

  你以为我还想呆在你身边啊?我当然喜不自禁地向外走去,不过迈动两步后
我又停下脚步,假惺惺地问:「父亲您身体不好,还为孩儿的事情奔波,要不要
我喊二太太或三太太……来伺候您?」

  「我想独自休息一下,告诉富贵,无事不来打扰。」

  我轻轻退了出去,长长地出了口气,冷冷地看了看院子里的富贵富全一眼,
头脑中开始思索海老爷的话。

  他死后,得赶走四太太,或者将她送给郭家寨的二当家。赶走?我凭什么赶
走这样的大美人?送给山贼?哼,门都没有。

  不得打二太太和小卿柔的主意,这绝对不可能,我若不将她们母女俩弄到一
张床上,也太对不起我自己。

  三太太,好像是老色鬼送我的礼物?想到老家伙说可以偷偷摸摸地搞,我的
心顿时激动起来,现在就去偷摸一次,也不枉我替「海大少」背的黑锅。

  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三太太的房间位置,正犹豫是不是问下
富全,眼角突然闪烁出小翠的身影。

  我眼睛一亮,大步迎了上去,嘴里大喊:「小翠,你干什么去?急匆匆的样?」

  「少爷……嗯,三太太让我给送个物件。」小翠自看到我,小脸立刻泛红,
一双小手揪着粗布裙角,一看就知道我昨晚将她「征服」得多么厉害,整个一怀
春少女的模样。

  「什么稀罕物件?你藏什么?」我好奇地盯着她裙角下的小锦盒,「给少爷
我过过目。」

  「啊!」小翠飞快地向富贵富全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墙角根上,四
下观望一阵,这才小声道:「还不是少爷上次送三太太的……被三太太退回,今
天她突然说想要。」

  「什么东西?看你神神秘秘的?」我一把夺过锦盒,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
口冷气,这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俗称「自慰器」的东西吗?整个一长达几十厘米的
梨木阳具,皱折与纹路惟妙惟肖,翻卷的包皮与龟头上的尿道口都雕刻得栩栩如
生。

  「这……这?」

  「这不是少爷上次买的吗?怎么?」小翠连忙拿回锦盒,脸红耳赤地啐了一
口,「糟践人的物件,也不知是那个缺德的做出来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顿时肯定了一件事,嘿嘿笑道:「小翠是不是舍不得,没
关系,少爷我再给你买,买个更大的。」说到这里,我捉狎地伸手比划着。

  「……谁舍不得,我看见它就惊得慌,上次可没被少爷弄死,人家可是疼了
好几天……」小翠委屈地申辩着。

  我心中一动,「我正好找三太太有事,一起去。」

  小翠白了我一眼,扭着小蛮腰向北院走去。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海家大院的格局,除了中堂天井以外,还有东南西北
四个偏院,海老爷住东院,二太太与卿柔住西院,我住南院,三太太与四太太共
住北院。

  沿途遇上几个姿色普通的小丫鬟,一个个看见我后均流露出惊慌之色,大都
慌慌张张地低头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心中明白,这海家大院的丫鬟,肯定没少被「我」摧残,否则都像看见老
虎似的?

  我也想挽回声誉,但才笑了第一下,有丫鬟便浑身发抖,浑似我在抓她奶子
般痛苦。得了,我「这辈子」是做不了好人啦,随她去吧。

  见我无动于衷地走过,小翠突然说:「少爷你变了。」

  「是少爷的物件变大了吧。」我嬉笑着捏了把她的小圆臀。

  小翠不但不躲避,看那身姿,反倒像把屁股窝往我手上送的意思,不过这都
没有她的话有趣。

  「少爷你以前啦,只要院子里遇到她们,准是满院子惊叫声,哪个下房的丫
鬟不怕你?」

  我轻笑着转捏为拍,「啪」的一声脆响,「那你怎么不怕?」

  小翠眨了眨眼睛,「以前……也怕的,怕得要命,」说到这里,她刻意挺了
挺小胸脯,「但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其实我隐约明白,我与「他」在对待女人上有质的区别,从那
天看见小翠奶子上的细微伤痕时就明白,我的前身不是有施虐症,就是心理不健
全,而导致性方面的怪异,和女人欢好时会产生过激行为。

  「昨天少爷没有动手折磨人,昨晚小翠……」她低下头,小声道:「第一次
那么舒服!」

  「以后会经常让小翠舒服的,只要小翠乖乖的。」

  「小翠乖,只要少爷不再……」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都红了。

  就我这个猪头样,能在一夜间摆平小翠,算得上小小的惊喜。兼之她的眉角
神情,无疑已将我视作她心中的不二主人,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于是我收回放
在她屁股上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以后宅子里发生什么事,
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嗯!你先通知三姨太,我随后就到。」

  小翠开心地低嗯一声,小跑着钻进南院。

  海家大院的四面是高大的围墙,墙内是一宅三院。内宅住着海老爷与二太太
母女俩,南院住着三太太婉秋与四太太徐彩霞,北院目前是「我」的个人天地,
西院有菜地,水井,牲口棚、伙计屋,富贵居住在大门左侧的小房子里,富全住
在海家祠堂与中堂相隔的一间矮屋里,他们俩既是护院,也是海老爷的跟班。

  每个院子之间,均有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我随手摘了一束不知名的鲜花,
看着手上花蕊半开半隐的模样,不知怎地,我的脑海里闪出卿柔的身影,似乎她
就是我手上的花朵。

  就在我怔怔出神的当口,耳边响起三太太的声音。

  「大少爷今儿个怎么有空闲?」

  「听小翠说三太太要的物件,我才巴巴地送来。」我回过身来,摇了摇手中
的花枝,眼睛落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起来。

  她似乎刚沐浴而出,穿着极为简便,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散落在脑后,袍裙上
亦滴落着零星的湿痕,加之仓促间来不及打扮,整个人显示出一种,按现代人的
说法,叫:随意美学。加上那柳叶似的弯眉,又羞又惊的双眸和如天鹅般优美修
长的粉颈,怎么看都像怀春少女,而不是海老爷的宠妾。

  「多嘴的丫头……」三姨太狠狠地瞪了小翠一眼,俏脸转瞬泛红,羞道:「
不是我要……是,是……」

  「那是?」我将声音拖得老长,同时对小翠使了个眼色。

  「……是……是……」

  「秋姨不必解释,谁用都无所谓,但我却是真心寻来孝敬您的,您却轻易送
人…好了,不谈这个,」看她窘得手足无措,我话题突转,「秋姨穿这么单薄,
冻坏了身体,老爷可是会心疼的。」

  说到这里,我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快进屋去。」

  她半推半迎地随我进入房中。

  从房间里的摆设可以得出主人的高雅,简单明亮的家具,墙壁上挂有几幅仕
女图,桌几上三四盆鲜花和女体沐浴后的香气混为一体,满屋生香。

  当我看见散落在红木大床边的汗巾小衣时,一股难以言状的燥热顿时从心底
升起,四下里打量一番后,禁不住开口调笑道:「秋姨那物件呢?」

  「那个物……件……」秋姨的身子在我说到物件时一僵,但她的眼角却慌乱
地扫向枕边。

  我顿时心中有数,笑吟吟地挽着她走向床边。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开始挣扎,低声娇呼,「使不得……使不……」

  「使不得,你向小翠索来干嘛?」我明知故问道。

  「不是那个……是……」她的脸色忽红忽白,到了床边,她低头哀声道:「
老爷……别,少爷别再害我……」

  我心中莞尔,奇道:「关老爷何事?」

  「你…你……」她由羞转急,脱口而出道:「上次,老爷是怎么惩罚我的,
少爷难道不记得?」

  「上次?哦!」我突然放开她,在她出手阻拦前,伸手摸入枕底,在她难堪
地闭上眼时,我举起手中的盒子,正色道:「秋姨你误会翰林啦,我不过是来教
你怎么使用这物件。」

  她的脸像是着火般燃烧起来,转身便向外逃。

  我没想她的反应比我拖她到床边还要大,当然,比起四太太的老道与精明,
三太太如小女孩般害羞的模样着实让我心动,我猜不到她上床后是否依然如此,
但一想到她索取「自慰器」,可见她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一致。

  想到这里,我狎玩之心大起,伸臂捏住她的柔臂,半命令半是威胁地说:「
想跑?那就带上这物件,上院里让老爷和下人们开开眼,哈哈。」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她的身子猛地软了下来,半依在我身上,半晌,才长
叹道:「你就糟践秋姨吧,唉!」

  「糟践?这怎么是糟践呢?」我揭开盒盖,拿起「物件」伸到她眼前,「这
可是女人的宝物啊!多少女人想它而不得,好在是三姨,二太太,四太太纵然求
我,我也不会给她们享用。」

  在我的直言下,她无言以对,但脸上却显出绝望之色。

  很显然,她已全面妥协,接下来,就等着我好好地玩一玩海老爷的三太太。

  就在我一手抚上她的胸前双峰时,她轻轻一颤,低喃道:「关……关门。」

  我心中是又怜又笑,但为了「玩」出效果,更知这「第一次」对她会产生永
不磨灭的印记,我故作姿态道:「秋姨此言差矣!翰林不过是帮三太太展示那物
件的用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啊……」三太太既茫然又迷惑地抬眼,那神情,声线,分明是那个纨绔大
少,可他的动作与语气,还有那眼神却全然不是……

  我知道她开始怀疑,虽然我不担心这世上有人揭穿我,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
事。于是,我翻遍了了脑海里所有和「纨绔大少」的资料,并根据小翠的情报,
开始模仿「海大少」的演出。

  「还不脱衣?或者你是希望我给你宽衣?」我说着,一手狠狠地拧了一下她
的臀肉。

  低呼声中,她恐惧地看了一眼我的双手,一只手快速伸向袍裙,而我,则毫
不客气地放倒她,高高举起她的两条腿,心道:书上常说,古代女人的小脚如何
如何的美,今天倒是要好好把玩。

  显然我的动作令她害怕,她的手刚解开外面的裙袍,到短小的下衣附近却突
然停住,紧紧抓向我的手,眼中透出浓浓的求饶之色,哀声低呼道:「少爷!姨
求你,求你……」

  「求我?求我干你吗?」我哈哈大笑。

  这笑声惊得她的眼眸更加慌乱地扫向敞开的房门,急得像哭出来似的连声喊
道:「噤声,关门,少爷……」

  「关门?」我嘿嘿一笑,伸手拨开她亵裤的一角,直到手指接触到她大腿深
处的绒毛,「关门不会,开门……嘿嘿!」我伸指一挑,她如被电击般地全身颤
抖了一下,双腿条件反射般的一夹。

  「咦!秋姨你夹这么紧,叫我如何教你呢?」为了让她感受到最大限度的刺
激,我的音量逐渐加大,估计音量范围在十米开外,而她的感官由于加入了心理
想像,就显然不止十米。

  「小声,求少爷,都听见了,都听见了……」她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水雾,
全身处于失控边缘。

  「小声?」我哼了哼,缩回手指,「你先脱光衣服,我再考虑声音大小。」

  「好……我脱。」她像个急色的妓女般,三下两下剥掉本来就不多的衣服,
由于寒冷或者是害羞,她全身蜷缩,双手紧紧捂住下体。

  「张开大腿。」我再次加重音量。

  她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分开白皙的双腿,双手左右一摊,嘴里喃喃道:「
小声,小声些,你答应我的……」

  我惊喜地望着她的私处,两条峡谷边是茂密的丛林,呈倒三角型,紧闭度,
只能用不见天日来形容。

  「你竟修剪了阴毛?」我捋了捋那团整齐的绒毛,低头细看,没错,毛发截
断处异常地整齐,这显然不是自然生长的态势。

  这句话一出,她紧绷的身体突然一软,一直紧握腰侧的两手陡然瘫软般的松
开,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无声下淌。

  我心一软,正想说几句好话哄哄她时,眼角瞥见枕边的「大肉棍」,顿时想
到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表演,也许夜深人静时,正使用这「物件」疯狂地抽
插……哼!我狠狠地拽住一丛阴毛,低声喝问,「说,是你自己剪的,还是别人
给你修剪的?」

  她混沌无神的双眸缓缓闭上,任我怎么威胁,她就是不开口。

  我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在乎的事情,或者和「那个人」有关,难道是海老爷?

  我摇了摇头,想起海老爷挥舞马鞭的手,他才没有这个欣赏水准。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是海家大院里还是西河镇上?或者更远的某个人?这
会儿,与其说我的心被三太太的赤裸娇躯吸引,还不如说我的心神在想着替她修
毛的人。

  就在我分神之时,我的手条件反射似的在她的秀丽山谷间盘旋弹拨,三太太
一如死鱼般的身子竟发出轻微的颤动,白嫩的肌肤亦隐隐泛起赤红之色,呼吸也
陡然急促起来,如青蛙般伸展的双腿有慢慢合拢之状。

  感觉到指掌间传来的湿热,我戏虐地一笑,眼光飘向她起伏不定的丰胸与沃
谷。

  「秋姨的花门大开,心也似乎……」我伸指撩挑,猛地捅入……

             (六)三太太的秘密

  恐惧向婉秋袭来。准确地说,她开始害怕。以前她从来都瞧不起海少爷,更
谈不上害怕。除了那个人,那个人在她心中,比还老爷更恐怖。

   因为那人有一双充满魔力的手、柔和的唇和浑身都是诱惑的健壮身躯;那人
与海老爷相反,绝不对女人施虐,但给女人带来的恐怖程度却非肉痛可比。屡屡
让她午夜梦回,春潮泛滥。

  有那么一瞬间,海少爷的手也给她带来同样的感觉。她甚至幻想着他再次出
现。

    赵婉秋出身于东河赵族大户,虽说不上特别富有,但也是算当地响当当的大
户人家。其父治家严谨,信奉书文理家的古训,从六岁起就教她孔孟之道等诸如
《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文章,十四岁时不仅书文了得,而且美貌扬名东
河,说媒的人可谓踏破了门槛。

  最终订了西河的一门亲——偃家。偃家也算不上大富之家,但其祖上数代秀
才举人,乃龙山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偃家大公子偃少雷据说才高八斗,面白目
秀,也惹得不少附庸风雅的士绅闺女仰慕。

  如果不是偃家惨糟变故,她的一生也许不会完美,但终究会有一个完美的开
局。

  可惜的是,红颜薄命,就在她下嫁的那一天,郭家寨的山贼血洗了偃家。整
个偃家除了洞房里的她与偃少雷之外,无一幸免。而就在她与偃少雷的洞房里,
那个人——郭家寨三头目邢傲天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从那天起,她的命运急转直下。三个月的屈辱日子里,差不多令她忘记所有
的闺训和矜持,在邢傲天的身体攻势下,她有时觉得自己连妓女都不如,所有她
能想像和不能想像的动作和姿势,每每令她羞愤欲绝,但暗地里却升起一股汹涌
的春潮;在他手上、身下之际,她总是刻意去回想偃家的凄惨,借以抵抗体内的
恶魔,但她绝望地发现,所有的悲痛、羞愤和仇恨都抵不过他的两只手,当然,
最终击垮她的总是那根又硬又长的肉棒。

  她想过死,但邢傲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粉碎了她脆弱的信念。

  ——你若掉了一根手指,我就砍下你男人的头。

  三个月的人间岁月,很短;三个月的淫荡地狱,很长。

  就在她差不多快迷失了自己时,海老爷代表西河镇父老花重金赎回了她。

  当天晚上,她就成了海老爷的第三房姨太太。

  她感激海老爷,她愿意做海老爷的一条母狗,只要海老爷能让郭家寨留下偃
少雷的一条命,她可以按海老爷的任何意愿行事,绝不含糊。

  邢傲天每次下山收帐,都会在海老爷的南院里住上两天,而她,就是海老爷
献给邢傲天的丰美肉食。邢傲天偶尔兴趣高,甚至会邀请海老爷一起上阵。

  她胯下的阴毛,就是在邢傲天的提议下,由他和海老爷共同完成的杰作。纵
然她已经跌落欲海,但毕竟远离郭家寨和邢傲天,每月也就是他下山的那几天才
能让她欲生欲死,不可自拔,时间久了,她甚至开始期盼他的到来。只有邢傲天
才能点燃她的疯狂,才能让她产生刻骨的痛,才能让她清醒,才能让她迷糊……

  而她给自己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为了那个未尝圆房的丈夫,为了每月得
到关于他只言片语的消息,她愿意以肉噬虎。

  这是她压在心底的耻辱和痛苦,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修毛的秘密。

  这一切,我自然不知道。但我有办法,或者说我找到让她开口的钥匙——她
的身体。

  她的身体相当敏感,在我的印象里,只有性身体潜能被完全开发过的女性才
能达到这个程度。很显然,海老爷远不具备开发实力;那么,开发者另有其人。

  「秋姨的身体怕不止海老爷一个男人拥有过吧?」我干笑一声,拈起细柔的
花枝,轻轻拂向颤动的黑峡裂缝,「我来猜猜,嗯,他年轻或者正值壮年,身体
健壮,体能好,而且……双手的技巧相当不错,否则这乳房……啧!啧!这是双
手催肥所致……」

  她简直要晕死过去,内心的震惊压过了羞愤,这个纨绔子弟竟然那么准确地
猜中了她的秘密。近七年来,她的确不止海老爷一个男人,她的乳房原属娇小硬
挺一类,是他的手,使她在短短三月便涨大了几乎一倍,这也是邢傲天经常调笑
她天生淫荡、天生的母狗等话的基点。在那一时刻,她真以为自己就是一条摇臀
乞怜的母狗。

  「不……不要……不要说……」

  「好,不说这里,我们换个地方,」我缩回放在她乳房上的一只手,顺着花
枝划开的裂缝滑行,「这里,我们说说这里。」

  「啊……不……」她扭动身体抗拒着手指的侵袭。

  在她的「呜呜」声中,我的手指与花枝极有韵律地剖开肥饱满的肥胯,里面
隐现鲜红肉色的同时,溢出一条湿痕。

  「哇,秋姨你可不是一般的淫荡哟,这样都流水,啧!啧!要是大肉棒,岂
不要发狂了?」

  这时她拚命地想要合拢双腿,但我却不乐意。

  「啪!」

  我伸手拍向她的侧臀,顺手抓住她的双腿,任她一振一振地试图摆脱,我则
瞪大双眼,尽览三太太幽谷风情。

  虽然察觉这个姿势更具煽情功效,但好歹令我的手离开了她的幽谷秘境,她
一口气未松完,我的下一招又令她面红耳赤。

  也许这是邢傲天经常使用的一招,导致她忘记了反抗,呆呆地任我将她的双
腿弯曲,直到脚趾头压上她的唇角,两瓣白嫩丰美的巨型弯月夹杂着一丛黝黑、
一点嫩红,她身体的极密之地全然迸裂,湿热的裂缝中,皱嫩的鲜红肉瓣像是下
了场春雨般湿润而娇艳。

  而我像是闻到了一股火热,闻到了夏日艳阳暴晒下花朵绽放的味道。

  「……不……呜!」她娇吟着,双腿却没有丝毫回收的意思,反而用力向左
右两侧移动。

  这举动,让我的眼珠子都快暴绽而飞。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在现代都没能一睹的奇迹。我干过的女人和看过
的幽谷密境成正比,但我得承认,我从没有看到过如此优美动人的洞穴,说它淫
荡,却又充满秀丽;说它肮脏,却又将鲜红的纯净展示到极限……

  这都不足为奇,真正让我惊喜的是她秘股深处的红色莲瓣,五朵紧连,镶嵌
在阴道的第一层出口,那微微颤抖的肉瓣,像是捍卫她的贞洁,又像是向占领者
发出进入的邀请。

  我分出一只手,趁她现在反应缓慢之际,快速将我的一只脚踩上她的右腿脚
裸,其实我后来发现,从她的反应速率和协调感判断,压她的脚本是多此一举,
因为她对这个动作相当熟悉而且极为配合,眉宇间红润飞泻,嘴角溢出享受的快
感之音。

  她的这份自然而生的娇艳与淫态,不仅迅速扑灭了我心头的欲火,更是令我
燃起怒火。

  「嗯哼!三太太,你对这个动作毫不陌生啊?真XX的配合,」我发现自己
过分地投入到这个角色里,竟为海老爷抱不平起来,「你对得起海老爷吗?看你
这骚样,现在牵头驴来你都会张开大腿,XX的,骚货!」

  「呜……不,不是这样……」她似乎觉醒,双腿拚命挣扎,胸脯间、大腿和
小腹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红润的脸颊泛起苍白。

  「说,那个男人是谁?」我狠狠地拉直她的大腿,虽然那几乎完美的修长曲
线令我心头火烧火燎,但嫉妒之心却压过了欲火。

  已经是第二次,她听到这个话题产生同样的反应,绷直的雪白肉体猛地瘫软
下来,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和哀鸣,似乎生命的气息突然断绝。

  我暗叫可惜的同时,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个让她噤口的男人,不管他用什么方
式,卑鄙、下流、或者怀柔的手段,都肯定是这个世上征服女人的好手。

  如果这一手也失效?我拿起了粗大的树木阳具,暗想,也只有等待时机,只
要她和那人保持联系,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我闷哼一声,袭击似的伸手掰开覆盖着短绒的两片唇边,直直捏住峡谷上方
的红豆。看你还能不能挺住?

  我的奇袭小有效果,她「嘤」的呻吟一声,胯部丰密丘林微抖,阴核在被我
拉长的瞬间,有明显的充血膨勃之状,但她的腿部、腰部以及臀部,依然没有反
应。但我清楚地看见,她银牙紧咬的半痛苦半甜蜜状态,丘林下方缓缓滴淌着细
细的乳白色水丝。

  望着这迷人的诱美之景,我不由分说,一膝跪床,俯身她的密境幽谷,埋头
吮吸那颗含苞欲放的诱人红豆。

  「哦……」她双眼猛睁,秀发无风自扬,上半身犹如打摆子似地颤动,虽然
她的牙齿咬得「噶嘣」响,但两条腿仍然有松动迹象。

  「嘿嘿!本少爷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婊子立牌坊。」我抬头,望着眼前耸动
的两陀美肉,手指迅速占据我的口吻之地,嘴巴则转移阵地,袭向乳房上的两粒
鲜丽的葡萄。虽然这对美肉被肆虐的次数多,但她毕竟没有奶过孩子,或者极少
被吮吸,口感和色泽依然保持少女的鲜嫩,更多了种丰韵。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吮
吸极品。

  「啊……」她强忍着没喊出声来,但她的美穴却出卖了她。

  我的手指头能感觉到一阵有力的收缩,一股酥麻感,由我的手指传向我的大
脑。

  「哈!真XX的爽,你该不会把那『物件』给夹断吧?」我举起仿真阳具,
威胁似的在她眼前晃悠。

  和我预见的差不多,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我稍稍加力。

  我缓缓将手指插向她的深处,然后猛地抽出来,除了她的低吟外,一股水花
急涌而出。

  「哈哈!喷泉……」我甩了甩指间的粘液,马上轮到巨大的树木阳具接手,
她这个样,能忍住才怪。

  面对我的羞辱,赵家那个曾经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因为惭愧也好,兴奋也
好,反正全身抖个不停,不经意间,泪水湿巾。

  她仿佛再一次面对邢傲天,再一次感到自己的身体比妓女还卑贱,邢傲天毕
竟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她还能给自己找其它借口,但海翰林是个什么东西?

  她若非看着海老爷的面上,正眼都不会看他,但就是这个丑陋的肥猪,竟也
能令她身体失控。

  赵婉秋陷入迷乱状态,脑海里穿梭般闪烁着她被邢傲天凌辱的场景……也许
我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下贱……

  随着身体的不断失控和「肥猪」的羞辱不断袭卷她的神经,她刚转苍白的肌
肤如同抹上一层油脂,透着鲜艳的粉红。

  她给我带来这视觉上的快感,犹如置身仙境。

  事不宜迟,为了吸取前两次失败的教训,这次我彻底抛弃语言攻击,全由行
动替代。

  树木阳具悄然抵向鼓起的阴阜中央,不需任何措施,旋转而入……

  「哦……啊!」她的呼吸顿时急剧,乳头急胀,强烈的异物入袭几乎使她浑
身惊颤不休……

  我怪叫一声,树木阳具猛地全根而入,完完全全地插入滚烫黏滑的壁肉甬道
中,然后「扑唧!扑唧!」地大力抽送。

  「痛……啊!」她的两腿忽紧忽松,忽而交错盘结,显然她既排斥又喜欢这
「物件」给她带来痛楚的甜美。

  看得出来,她十分享受这抽送的快感。当然,她绝不会承认,我也不需要她
的什么承认,只要她摆动娇躯,继续叫唤呻吟,我的手便抽送得更加有力。

  在「大物件」的捣弄下,她兴奋得连脚丫子都抽搐起来,肥美的峡谷地带已
呈现出艳红的肿胀。

  在我的前世记忆里,如果有类似的举动,大多是花钱叫小姐,我的思维往往
停留在「绝不便宜了你」这个层面上。

  显然,现在这个场景是另一个境界。第一:我不需要花费任何物质上的东西;
第二:她是我名义上父亲的小妾(刺激感比叫小姐强);第三:我可以得到惩罚
与身理上的双重发泄。

  实话实说,她在任何方面都比我叫过的小姐强悍。抛开外表没有可比性之外,
小姐们大多会发出糊弄人的震天娇吟,实际上阴道却松弛而少水,而她不一样,
我仅仅转变了抽插方式,来了个慢插快抽的小花样,她立刻起了强烈反应,阴道
内的壁肉和黏膜,痉挛似的缠绕着我手上的物件,呵!想抽出来还得花点力气。

  「三太太,想了就吭声,不用忍得那么辛苦。」

  她似乎失去听觉般,充耳不闻。每一次的撞击都给她火热的裂缝深处带来一
股清凉和甜美,让她不受控制地发出来凄婉的吟唱。

  其实她一直在努力控制,控制身体和心灵的理智,无奈下身的阴壁却像搅肉
机一样紧咬不放,甚至每当我快速抽出树棍阳具之时她便发出娇呼,深皱眉头。

  「要不要?」我觉得火候到了,猛地抽出沾满黏液的棍棒,但也不完全脱离
她的身体,留下一小截在她的阴道口,缓缓搅动,继续保持诱惑系数。

  她虽然没有答话,但她的身体却不停地上挺,试图让树木阳具深入。

  「哼!不回答,那就不是要啦?」

  我将树木阳具全部抽离。

  「啊……啊……我……」

  我敢发誓这是我听到过最疯狂的吟叫,那具肉体摆动幅度之大,也绝无仅有。

  望着这具跳动的美肉,我知道,胜利在望。

  我这时丢开树木阳具,一双手重重地袭上她的乳峰。

  所谓「若即若离」之道,也使用于此。若是一味地蛮干,抽送不停,时间久
了,她的阴壁一旦适应,威胁性会大大降低,换花样是诀窍,采用什么样的花样
就得视情形而定。

  让我得意的是,就在我欣赏她乳峰在我手上变形的美景时,她彻底崩溃,口
中流泄出长长的唾液,浑身痉挛着喊道:「要,我要……」

  「要什么?说清楚。」我一向得理不饶人,哼,谁又饶过我?席天可没饶过
我,他不也在我的求饶声中,一枪将我送回清朝。

  三姨太如同梦游般舔着舌头,双眸赤红,一双手连连拽我。

  「我要你,就是你。」

  她的话说得挺清楚,人倒是蛮清醒,我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顶多算一善良
的坏人,糊涂也罢,清醒也罢,这样的美妇,不搞愧对祖先。

  「我喜欢三太太的屁股,你转过身来,翘高屁股……」

  她如同木偶般爬起身,转身趴下,白美的肉臀高高举起,移动间,不时有白
色的水丝滴落。

  望着这倒转高挂的美臀,我像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样,双眼发直,作为
一个二十六岁的美妇,这个曾经接纳过海老爷和其他男人撞击的后臀,看着养眼,
摸着爽手。

  我悄悄解开袍扣,褪下裤子,憋闷已久的真家伙摇摆而出,我挺着肉棒便开
展勾挑滑拨之术,来回在她湿淋淋的玉臀裂缝扫动。

  三太太的腰身和翘高的圆臀随着我的肉棒有韵律地颤抖和扭动。

  我知道破体的时间到了,一股原始的欲望像野火般燃烧,沿着我的肉棒席卷
全身,我毫不犹豫地举枪刺入。

  她发出母兽的嘶喊,玉臀如受电击般摇摆颤栗,想摆脱,又似拚命接纳,我
腰下接触到的部位变得滚烫,肉棍既酸又麻,似甜似痛,那种滑湿而紧凑的包裹
令我直呼爽快。

  我用力抱住她的腰,使得两个下身肉体接触得更紧密,然后一下又一下地冲
击。

  她几乎呜咽地「哦!啊!」浪叫着,狂烈地摆动腰肢,屁股及其有力地回应
着我的冲击波。

  「XX的,真……的很爽……啊!」我兴奋地伸手紧捏胸乳,像英勇的骑士
般拍打着身下的母马,驰骋纵横。

  「啊……要来了……来了……呜!少……雷……」

  来不及判断她口中的「少雷」是不是那个男人,她的屁股突然狠狠地向我顶
来,口中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吟叫,紧接着,我滚热的龟头似乎被一股清泉浇了个
透,令我全身发麻,脊梁酥软,肉棒玩命似地顶向她的花蕊上,一团团热乎乎的
精液直射花心。

  她反过手来,死死扣住我的臀部不放,持续低吟着,直到高翘的屁股蓦地坍
塌。

  我的意识也由清醒进入混沌,再由混沌到清醒,就在我闭目享受这人生美感
时,隐约听到她最后一句呻吟:

  「啊……傲天……又被你搞死……你……」

             (七)又一次密谋

  第二天一早,丫鬟小翠将我摇醒。

  「少爷,少爷?醒醒!」

  这时我正在梦中回味着三太太的美妙肉体,春梦被惊,我当然不怎么乐意。

  「大清晨的,咋呼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

  我甩了甩那只推我的手,小翠一个趔趄,满脸委屈地咕哝道:「少爷不是说
过,大院里有事就通知少爷么?」

  啊!我好像这么说过。我睁眼看了看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今天请客……」

  请客?这算什么大事?别说海老爷这家大业大的,又是生意人,隔三差五的
宴请很是普通啊,就是我……的前生,不也偶尔请个把妞泡吧喝茶的。

  「小翠啊!以后老爷请客之类的事就别告诉我,」我都没怎么批评,她就瘪
起小嘴,这已经都很照顾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难道我还得表扬她不成?我抬了
抬手,比较委婉地道:「那个……你多注意下院里的太太们,比如三太太见什么
人,或私自出门,还有二太太,嗯,四太太……包括卿柔。」

  小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盯了我半晌,又沉思片刻,才低声道:「老爷
这次请的是少爷您的老朋友,好像和梅家赎金有关。」

  老朋友?我听到这词,不禁打了个寒颤,老朋友本是个褒义词,可到了我这
个特殊环境下,可就得从相反的方向琢磨;即使排除「朋友往往是最能伤到你」
的这个原则,这「老朋友」绝对是最了解「我」的人,最起码我不知道一起交流
的内容,一起干过什么事,一起认识什么人……这……

  想到这里,我连忙爬起来,催道:「是谁啊?」

  小翠眨了眨眼,「是秦把总。」

  秦把总?我懵了。这「老朋友」姓秦没错,名字叫把总?不可能?忽然我想
起清朝的武官官制,隐约记得有总兵,参将,千总,把总……难道我这个「老朋
友」是军官?

  没想到这张烂皮的主人竟有个军官「老朋友」,可见这个「老朋友」也不是
什么好鸟。

  我稍作冷静,为了出场安全,开始对小翠旁敲侧击,争取最大限度地了解这
位「老朋友」。

  「老朋友」姓秦没错,名哲先,年龄二十一,和「我」同龄;当然,这并不
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理由。

  虽然现在是清末,但等级制度依然森严,而且这等级观念不是用书文章法规
定出来的,而是长存于人的内心,颠扑不破。拿「我」来说,若非出身河西首富
之家,他秦哲先,一个堂堂七品总兵的公子,也不会交我这个朋友。

  据小翠的反应,似乎整个海家没人喜欢秦把总,甚至海老爷明令「我」不得
与其往来。

  那海老爷怎么突然改变态度呢?

  这也是为什么小翠如此急迫地找我的原因。

  开始我一直忐忑不安,不知戏怎么演下去,但穿过一条走廊和一个花园后,
我渐渐平静下来,哼!我就不信我这个在现代社会都绝难吃亏的人,会摆不平整
体层面落后近百年的一个官痞。

  说起来也许会是好事。毕竟能联络上「我」以前的朋友,也会加快对周遭形
势和对自己的了解程度,而且我作为现代人来说,更明白官府的威力,即使这个
秦哲先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总,但承上启下的作用却不小。看我怎么运用罢了。

  想到这里,我的一只脚已踏入中堂的门槛。

  「海少爷到!」小翠抢前通告。

  我一眼扫向客座上的年轻人,顿时有大笑之感,他就像我曾经看过的戏子,
瘦小的额头上带着镂花金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更搞笑的是,他身穿的五蟒四
爪锦袍——这简直就是现代的睡袍嘛!宽长的腰带上还绣着练雀,XX的,他是
我回到这个时代穿得最花哨的人。

  他的长像如他的官服一般搞笑,尖嘴猴腮的,小眯眼在看见我的瞬间有些亮
彩,但也是稍纵即逝,鼻梁倒还不塌,但水平线不怎么直。拿我以前的水准比较
自然不敢恭维,现如今,我却不敢笑他,这不是明摆着「老鸦笑猪黑」么?

  「见过父亲大人!见过秦把总……」我对着海老爷行过礼,转身对着秦哲先
拱了拱手。

  海老爷有些尴尬地抬杯咕了一口这才说:「秦把总与你素来交好,翰林啊,
今天你就替为父好好陪他,嗯!陪好!」

  秦哲先连忙起身拱手:「海老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与翰林以兄弟相称,不需
要如此周礼。只要下官能办到的事,尽管吩咐就是。」

  「那就先行谢过!」海老爷笑意盈盈地拱了拱手,然后指着我,脸色顿暗,
叹道:「都是这不肖子……唉!也不知何时才能让我省心。」

  我心里一震,心道:我又怎么了?难道是昨天三太太事发?不对啊,这老家
伙不是摆明「让贤」的吗?我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干他姨太太呀?

  秦哲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拱手道:「这可不关翰林兄的事,谁能想到
八里峒会对梅家下手,没点油水嘛!天灾人祸,天灾人祸……」

  海老爷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又叹:「话虽如此,可没有翰林和梅家小姐的事,
别说四大寨的人,就是那些零星山贼,也不会打梅家的主意,唉!」

  秦哲先小眼珠一转,有些为难地道:「剿灭匪患,本是我等责任,无奈官兵
人力单薄,惭愧!惭愧!」

  我虽然明白了大概,但还是不明白海老爷请「我」这个「狐朋狗友」来干什
么?剿匪救人?

  海老爷挥了挥手,连连道:「哪里,哪里,西河小镇,有山贼出没骚扰也不
是今天才有的事,秦把总不用介意,今天请秦把总实是有所仰仗啊!」

  秦哲先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仰仗不敢,海老爷尽管吩咐下来。」

  海老爷竟有些感动之态,声音更是细柔了许多,「请秦把总护卫赎金至八里
峒山下。」

  秦哲先顿时傻了眼。来前,他什么都想到了,却独独没想海老爷竟然想让官
兵护送赎金给山贼,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为了保护海家家业,海老爷没少在山贼身上花银子买平安,同时也没敢忽略
地方官兵,哪次见秦哲先的上级罗千总不消耗大把的烟土和妓女?但他这次为什
么不找罗千总呢?因为他明白让罗千总押运赎金基本不可能,罗千总作为镇上最
高武官,没能剿灭山匪,已经是失职,还给山贼押送赎金?这要是传出去,他罗
千总不止是顶上的乌纱帽保不住,掉脑袋也有可能。

  但若不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这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也许还走不出十里地。

  毕竟,龙山方圆数百里也不是八里峒一家说了算,即使是规模最大的小眉山,
也不敢保证他们的赎金就没有人去抢夺。何况以前不乏先例,往往是人财两空,
苦主在家苦苦等候,那边却传来撕肉票的消息,而银子却不知道落到何人手中。

  银子已凑足,但沿路安全与否却使得海老爷坐立不安,茶饭难咽。后来盐店
王掌柜给他出了个主意,何不请少爷的密友秦把总亲自押送。于公,他理当保护
乡绅与民众安全;于私,他是少爷的朋友,私下为友出点力也说得过去,而且许
以酬劳,以秦把总的贪婪,想必会应承。

  海老爷宁可与山贼打交道,也不愿意与官兵谈什么交情。西河镇上的官兵换
防得勤,往往才送上厚礼,两天后这千总就换了人。而那些当兵的就更是沾不得,
他们原本都是些游手好闲之徒,加入官兵一为吃喝,二为找机会揩油,若能捞一
大票,也就立马闪人。

  但秦哲先这人,海老爷想起他就气得咬牙,此人来到西河不到半年时间,名
声却有逐渐超越海翰林的迹象,他身上几乎综合了官兵与山贼的所有恶习,贪婪
忘义、过河拆桥、心狠手辣,仗着一个官至总兵的父亲,经常干出一些普通人不
敢想像的事情。

  这些倒也罢了,但他有个最大的毛病,见不得漂亮女人。这也是他来到西河
与海翰林迅速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志同道合嘛!两人联手几乎采遍了西河上
得了抬面的娇花,大白天地,他就敢在茶庄逼奸二太太,若非富贵与几个茶庄伙
计拚死保护,那次,他也就得了手。

  其实海老爷对王掌柜的主意心存顾虑,这不是与虎谋皮吗?但前思后想,却
也别无它法。无奈之下,他只盼望秦把总事后早早调迁他地。

  于是,他便厚着脸皮打出海少爷我的旗号宴请。

  「一百两,如何?」海老爷伸出一根手指。

  「黄金?」秦哲先根本没把我这个「老朋友」放在眼里,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眯眯眼中只有能给他银子的人。

  海老爷脸一黑。黄金?一百两,他也敢想。

  「哈哈,玩笑,开个玩笑,就拿我与翰林兄的交情,我能提报酬么?不能,
杀了我也不会啊。」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道:「海老爷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在
你们来说,这是通匪之罪,要坐大牢;对我来说,那罪就更重了,掉脑袋的事啊!」

  海老爷闻言一惊。他对秦哲先的处世为人有所耳闻,知道此人无非是仗势欺
人,屁本事没有,否则还能和我这个标准的纨绔少爷成为密友?但秦哲先说话的
语气,可进可退,而且隐隐带有威胁之意。特别是那句「海老爷是知道我的身份
的,在你们来说,这是通匪之罪,要坐大牢」,含义颇深。

  以秦哲先偶尔会干出一些令人咋舌的事来分析,保不准他就能以通匪之罪按
在他海老爷头上。

  想到这里,海老爷顿时冷汗湿背。再看秦把总的目光就多了种惧怕。

  眼看海老爷败下阵来,我知道我该出面了。对海老爷来说,秦哲先的恐吓加
威胁有些可怕,但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无非是小时候街上些痞子混混经常使用
的小伎俩,不值一提。

  我起身走向秦哲先,伸手摸了摸他头顶上的花翎,干笑道:「秦兄弟今天穿
这么整齐,难得,难得。」

  我这不正常的举动,别说是秦哲先有些摸不着头脑,我那色鬼父亲气得两眼
翻白。

  「翰林兄见笑,官服相见,这不是尊重海老爷吗?」

  你尊重你XX个头,穿戴官服无非是为了时刻提示老色鬼你的身份,哼!我
今天就让你得意一回,你向老色鬼索取的,我定要你成倍奉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竖指道:「够朋友!」

  海老色鬼立刻白了脸,应该说是惨白,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怎么就生了
这么一个白痴儿子?还够朋友,这朋友就差没奸到你二妈,还很够意思地没把你
父亲送进大牢。

  这话秦哲先听了却不脸红。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放心,你的事就
是我的事,我保你迎回一个千娇百媚的媳妇,」说到这里他色鬼本性流露无疑,
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听说这梅家小姐美貌惊人,便宜你小子了。」

  我索性装傻到底,呵呵笑道:「我媳妇不就是你媳妇吗?最多便宜我们兄弟
吧。」

  没曾想这话倒让他脸红起来,瞟了一眼海老爷,摆手道:「翰林兄真会开玩
笑,玩笑……」

  海老爷再也忍不住,即使秦哲先马上翻脸,他也不想再听我们俩的淫言秽语。

  「海翰林,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我为你鞍前马后地奔波,你却在这里…
你……气死我也!」

  我讪讪而坐。

  我的「老朋友」开始替我辩解:「海老爷息怒,翰林兄天生豪爽,直言快语,
又经常喜欢和兄弟开些玩笑,当不得真的。」

  天生豪爽?豪爽到送老婆你玩?我X你姐姐个X,骂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
一件事,他到底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嗯!以后问过小翠便知道。

  海老爷气得一口气呛在胸前,举手连拍,半晌才长出了口气,脸色也由红转
白,也不说话。

  我却看见他的手已是青筋爆绽,微微颤抖。

  秦哲先占尽上风,虽然他极力掩饰,但他眸子里的得意却是瞒不过我。我算
定他会选择这个时刻出招,因为海老爷再精明,一来年龄不饶人,二来太过关心
我这个白痴儿子,乱心是自然的。

  果然,秦哲先连叹数声,对海老爷道:「我不要任何酬劳,翰林兄的事我帮
定了。」

  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海老爷张开的嘴却半天不敢合上,他既担心又疑惑
地试探道:「这……事,把总担的责任重大,老夫岂敢无利驱使?」

  秦哲先正容道:「海老爷此言差矣!我若收取酬劳如何对得起翰林兄呢?」

  说到这里,他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事关翰林兄终生幸福,还请海老
爷告之交易时间和地点,我马上带人前往。」

  海老爷有些将信将疑,他既不敢相信秦哲先会有那么好心,但又投石无路。

  犹豫片刻,他缓缓地说出时间与地点。但他也不忘加上一句:「我会让翰林
重谢你。」

  秦哲先摇了摇头,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朝海老爷拱手道:「事不宜迟,我们
去得越早越好,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海老爷又惊又疑道:「请说,如果在海家能力范围之内……」

  秦哲先伸手指向我,一字一句道:「我希望海少爷能和我作个伴。」

  「啊!」我与海老爷齐声惊讶。

  我是想不到我去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海老爷比我想得要复杂,他看了看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一是担心我这个「
好朋友」欺骗我;二是担心「好朋友」另有所图;但他也想到了一个好处,我同
去也可起得监视作用。虽然我是比较笨,但总不至于把自家的银子白送给他人吧?
另外再派精明的王大掌柜随行,料他秦哲先也玩不了什么花样。

  就这样,我与「好朋友」一起踏出海家大门。随行的除了六个挑夫和王掌柜
带领的三名伙计,就是秦哲先与他的十一名手下。

  一路上,秦哲先并没有刻意寻我说话,我也乐得欣赏沿途风景。

  说起来,这古代的山水并不如书上说的那般美丽,除了天空湛蓝得如同湖泊
一样空灵外,整个一穷山恶水。

  远看龙山轮廓还有杏红朦胧的美,近了,也就显出本来面目,鉴于朝廷数代
剿匪烧山而留下的成果,光秃秃的山岭随处可见,沟渠裂峡纵横,走出西河十来
里地才开始看见青山绿水的影子,而猎兽夹、绊马索、陷坑等山贼用来阻止或延
缓官兵进攻的「战略性武器」也时而出现。我们的行进速度也就随之降低。

  出发时,挑夫在前,王掌柜与伙计左右拱卫,十一名官兵无精打采地跟着后
面,秦哲先骑着高头大马,时而跃前,时而殿后,我则兴致盎然地呼吸着这年代
的纯净空气,悠闲地落在最后。

  随着目的地的临近和山路愈窄,队列也有了变化。王掌柜和三名经常「跑江
湖」的伙计在前面探路,挑夫在中间,官兵殿后。

  秦哲先则有意无意地放低速度,直到我与他并排而行时,他翻身下马,低声
一笑,指了指前面王掌柜的背影,骂骂咧咧道:「肯定是你父亲搞的鬼,竟沿路
监视我们?」

  我耸了耸肩,问出了我一直猜不透的问题。

  「你怎么会大发善心,不趁机从老家伙那里狠抽一把?」

  「咦!你不知道还是给我装糊涂,我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浑身一惊,难道他与「我」有「特别」关系?想到这里,我下意
识地退后两大步,拉开距离再说话。

  「怎么?」他诧异地看了看我,眼冒凶光道:「你小子如果敢玩过河拆桥的
花招,我生吃了你,信不?」

  一听不是「那回事」,我顿时松了口气,没有失去屁眼的危险,其他什么都
好说。听他口气,好像和我有过什么约定?我上前两步,试探地道:「我海翰林
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一副「你敢才怪」的神态,哼道:「量你也不敢。」

  我除了报以微笑,就是连连点头。

  「你小子那回说的话?我可当真了啊!」

  我愣道:「什么话?」

  「梅家大小姐,我可是久闻大名,未见其人,而你小子也从来不跟我提起,
可见她的美貌,对了,她好像最近才从上海回来,唉!我这几天偏偏有事……」

  说到这里,他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恶狠狠地道:「我们说好,新婚之夜是你
的,后三天归我。」

  虽然我没见过这梅小姐,也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她既然是我将来的妻子,
我就容不得任何人侮辱,谁也不能。而他,我的「好朋友」将为这话而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那张皮的原主人会怎么表示,但从他对我说话的命令性语气上,就
可得出结论。同时我相信我献媚式的笑容绝不会下于他。

  「呵呵!秦兄弟发了话,我怎么敢不从?再说了,个把女人我难道还舍不得
吗?将来大事我就仰仗秦兄了。」我刻意将「大事」两字的语气加重,借以引出
我们之间的协定。

  他大笑着道:「你还真开窍了,等你父亲死后,他的女人还不都是你的?我
就要二奶奶,当然,还有盐店,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喜欢那个青涩丫头?能和
她母亲比吗?」

  开始他的语气还算平和,后面几句却充满了揶揄。

  我很想让我的脸皮和眼睛不再跳动,我也能想像我此刻的神情,绝对阴沉。

  我不是个轻易就泄露心思的人,但他的话意思非常明确,我与他有过协定,
他让我在海家站住脚,接着是搞死海老爷或者是其它方法,总之,海老爷死后,
我和他全面接收海家的家产和女人。

  这也就是他今天「善心」大开的原因。

  他发现我的脸色不对,也许怕过度刺激到我,于是出声安抚:「冷艳的四姨
太,柔美的三姨太,可口的卿柔,加上一个从大码头归来的美女老婆,想想也逍
遥。」

  提到四姨太,我忽然想起来,好像「我」与她之间也有类似的密谋。

  我顿时脑袋大乱起来。

  这个「我」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天才。

  说不定他还有第三方的密谋伙伴……

  但他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趁浑水摸鱼?可鱼都被网走,还有什么
可摸?这时我脑子里忽然回响起曾经被忽略的一句话,我对小翠说:我是不是很
傻?小翠道:「如果说少爷傻,那天下人都是大大的傻瓜了。」

  当时,我当成一个丫鬟对主人的自然反应。而现在想起来,却透露出某种含
义。

  一定有其它原因?或我还不知道的秘密……

               (八)赎金

  夕阳渐沉,四遭的青山密林披上一层淡淡的狰狞,空气中也渗出紧张。十一
名团练也将手放在离刀柄最近的地方,前面的盐店伙计偶尔跌倒也惹得他们发出
一声声低呵,秦哲先不时扯着嗓子问王掌柜。

  「到了没有?」

  盐店王掌柜无疑是这伙人中最沉稳的一个。我虽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无数
重叠地脚步声中,唯有他一直保持平稳的踏地声。不简单,难怪能成为海老爷的
心腹。我拖着肥胖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贴近他身边。还未开口,他目光诧异地看
了看我,半晌,半是夸奖半是揶揄地道:「真是为难了少爷,第一次走山路吧?
看来都是美人的力量……」

  你奶奶的,少爷我前生可是一级运动员,别说区区爬山,为了锻炼手部的定
力、韧力和脚下的沉稳,刚进射击队时,可是与攀岩运动队一起训练了两个月。
当然,和他说攀岩等于对狗弹琴。

  「那里!哪里!我是应该的,倒是麻烦了王大掌柜。」我干笑一声,低声问
:「提走了盐店的库银,会影响到店里的资金周转吗?」

  王掌柜闻言脚步一顿,奇道:「少爷你何时关心过海家生意?怎么今天?」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天色反常,不是好兆头。」

  我自知在他心中的狗屎形象难以磨灭,遂不再套近乎,摆起少爷腔道:「我
们是否交完赎金便领人?」

  「领人?少爷是说领回梅家小姐?」他摇头,「这个倒不知,如果约定是一
手交人一手放人……海老爷就吩咐我交银,没提带人回的话。」

  「王掌柜跑遍天下,阅历多多,你说这八里峒怎么会对梅家下手?她们明知
道梅家小姐是我海翰林的女人,这不是摆明了和郭家寨过不去嘛?打……还看主
人,我们海家每年上纳给郭家寨多少份子钱,怎么也不见过郭家寨的人出头?」

  「少爷啊!你平日……」说到这里他眼里闪出几许嘲讽,语气平淡道:「八
里峒会对梅家下手,确实有些意外,华大当家本因被绑票上山才导致后来的变故,
八里峒自她当家后,可从没有绑票过任何老少妇孺,这里面透着蹊跷。至于郭家
寨的人为什么不出面?少爷难道忘记四大寨之间的约定?」

  什么约定?我几乎脱口问出。好在我反应够快,匆匆分析他话中意思,这四
大寨之间的什么约定,定是人人皆知的事,我若傻不啦唧地问,岂不是亮起狐狸
的尾巴。

  「山贼之间的协定能算数吗?」聪明的我反问一句。

  「大多数还是作数的,但华素梅华大当家又不是第一次得罪郭家寨,小眉山
实力如此强悍,不也吃过她的闷头亏……」王掌柜越说越上劲,忽地眼睛一亮,
「到了。」

  我的眼前出现一座凌绝深峡,比之我那个时代所谓的名胜「一线天」更是雄
奇,便如一座大山被拦腰辟开一条裂缝,最宽峡缝长达数十米,最短处也有八米
之距。峡缝两头是千丈深渊,坠着立死无疑。

  妙就妙在最短的那条峡缝边生长着一棵歪脖老松,从岩壁间斜刺而出,碗口
粗的树梢直挂裂缝另一端。既是一条可供行走的「独木桥」,也是一处万夫莫开
的防守要塞。

  「人呢?怎么没看见人?」秦哲先憋闷了大半天,甩着马鞭大步越过我们,
一对眯眯眼四下张望。

  「不好意思,沿途劳累把总,现在……能不能请您和您的手下稍微退后,」
王掌柜话音未落,秦哲先立刻变脸,马鞭几乎扬到王掌柜头上,「什么意思?赶
我们走人?」

  王掌柜果然是个老江湖,他拱了拱手,面带微笑地指着秦哲先的官服,「有
把总在这,那个山贼敢现身。」

  秦哲先脸变得也快,他习惯性地拍了拍王掌柜的肩头,呵呵一笑,转声吩咐
手下团练,「你们,脱下外衣,武器不得离手。」说着他伸手到顶,小心翼翼地
取下官帽,当他解开官服的瞬间,我眼睛一惊,他的紧身夹衣上插着一把单筒洋
枪。

  对于枪,我是熟得不能再熟。就他身上这把长达三十厘米长的「前装火药手
枪」,我仅在射击博物馆中看见过。

  从长度来说,它的枪管长度甚至超过现代的长枪,唯一能与短枪接近的是它
的枪托。这类前装滑膛枪,一般由身管、枪机和握把(或枪托)组成。与以后的
半自动及全自动手枪相比,它原始得就像浓缩型的猎枪。

  即使如此,所有人看见它都透露出羡慕以及害怕的目光。

  我心中好笑,这种放一枪就必须装弹的东东,也能使人敬畏?

  但秦哲先无疑将它当做宝贝,如果不是他的总兵父亲,以一个小小把总,是
不可能拥有单筒洋枪的。

  他小心翼翼地取枪在手,扬眉道:「比八里峒的猎枪如何?」

  我见王掌柜面色凝重,便打着哈哈上前,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枪管,啧啧道:
「好家伙!可以连射吗?」

  「别随便摸,这东西会咬手的。」秦哲先推开我的手,神情跋扈地对王掌柜
道:「怎么还是没人出现,你们海家不会在逗我白跑一场吧?」

  纵然以王掌柜的精明,此刻亦头上冒汗,不知如何回答。若直接告诉他:你
端枪在此,山贼敢来吗?这话他敢说,无奈看见黑洞洞的枪管他便吓得缩了回去
;而且拖延时间也不是办法,久了,别说八里峒的人会翻脸,就是秦哲先也不是
棵好葱。

  我可不想花了银子,还惹下麻烦。于是我对王掌柜道:「不知八里峒会来些
什么人?」

  王掌柜表情生硬地笑了笑,道:「按常规会是三当家的……」

  「那大当家的?会不会来?」我瞟了一眼秦哲先,果然被我猜中,这家伙先
是耳朵一竖,紧接着露出失望的表情。我想他无非是听闻华素梅的美貌,这次不
仅可以获得海家重利,还能借机一睹华素梅的风姿。

  他急着问道:「怎么那华素……匪首不来吗?」

  王掌柜看了看他手中的枪,缓缓摇头。

  他口中小声骂了句什么话,精神顿时萧瑟了许多,懒洋洋地向后挥手道:「
后撤三百米,各自找地歇息。」说完面色不愉地转身而去。

  王掌柜顿时松了口气,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暖意,「谢过大少爷。」

  我装糊涂地问,「谢我?」

  「都是我给老爷出的主意,一直担心有所闪失,好在秦把总……」他的声音
越来越小,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脸。

  我愕然道:「你是说华当家有可能会来?」

  王掌柜点头又摇头,但神情比起那会面对秦哲先时,却已是镇定如常。

  看来在他眼中,这官兵比山贼更可怕。而且我也明白他担心的理由。

    王掌柜突然对几名挑夫说:「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事,
回去后直接去海家拿银子。」

  等六名挑夫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便与三名盐店伙计将三个海口大箱打开,
三团白晃晃的光芒顿时让人眼睛一闪。

  也就在这一瞬间,峡谷对面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王掌柜与三名伙计忙手忙脚地解着衫袍,我正纳闷。王掌柜又急又怒对我道
:「我的大少爷,还不解衣……」

  光着身子?我正犹豫,一名伙计已经高举起解下的外袍,高举着挥舞。一见
不用展示身上的肥肉,我也不怕什么丑,遂解开衫袍。

  后来我才明白,这「解袍」是当地习惯,某方向另外一方表示全无武器刀具
的一个规矩,不知何时,便沿用到赎金交付中。

  「来人可是西河海家?」霎时,裂峡对面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裂峡对面的绿树丛中闪现一位黑脸壮汉,但吸引我
的却是他身后的人。

  虽然我很怀疑她的着衣品位,但却不能抹杀那隐藏在粗布下的曼妙曲线,即
使隔这么远的距离,我却精准的计算出她的胸围尺码,绝对够得上C 罩杯。如果
不是王掌柜一语道破,我甚至就以为她就是八里峒的大当家华素梅。

  「海家掌柜王柄鲲,见过苏三当家。」

  「可是西河盐店的王柄鲲大掌柜?」

  这面峡谷陆续出现三十余道身影,但这声音的主人却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一
个。

  王柄鲲脸上略显惊讶,拱手道:「苏三当家高明。」

  「费话少说,银子带来没有?」黑脸大汉扯着如同炸雷似的嗓子喊道。

  「带来了,带来了,三千两……」王柄鲲示意三名伙计将银箱稍稍竖起。

  黑脸大汉猛地后退一步,高举手中「标枪」似的东西,手腕处发出骨骼摩擦
的声响,「唰」的向我们射来。

  我的眼力好,在他出手刹那就判断清楚了他的投射方位。出乎我意料之外,
王柄鲲竟毫无半丝惧怕躲闪之意,倒是三名伙计惊恐万状,一名反应稍快的顺势
躲到银箱之后。

  「碰」的一声巨响,长枪射中银箱。

  一时间,白银飞散,裂峡上的草丛间满是明晃晃的点点繁星,煞是好看。

  躲到银箱后的那名伙计吓得不轻,瞳孔发愣地望着插在他旁边的长枪,好半
晌,才「啊……」的大叫起来。

  苏三当家的做了一个手势,黑脸大汉笑逐言开对我们喊道:「我们三当家说,
你们可以回去了。」

  王柄鲲朝对面拱了拱手,毫不迟疑地转身而行,三名伙计生怕爹妈少生了两
条腿似的连滚带爬。谁不想立刻离开这危险之地。

  就这么走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吃亏可以,但要吃在明处。我抬眼直射苏
三当家,学着王掌柜抱了抱拳,「我们何时能见到梅家小姐?」

  「你是?」苏三当家缓缓转过身来。

  「他是盐店伙计……」

  「海翰林……」我毫不在意王掌柜气得发青的脸,难不成她们还能绑了我不
成。

  「你就是那个海家少爷?」苏三当家眸光大盛。

  我点了点头。

  「哈哈!你们看,这个肥猪也配得上梅小姐?」

  黑脸大汉的话,引来一阵暴笑声。

  对于这类言论与眼神,我以习以为常,我比较关注的是苏三当家的反应。

  她向前走了几步,眸光中的厌恶之色愈浓。

  「梅家小姐三天内会回到梅家。」

  我的观察力与判断力告诉我,她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放回梅小姐,而且从她手
下刚才的嘲笑中对梅小姐的尊重。我第一想到是梅小姐做压寨夫人的潜质,不过
稍后便将这滑稽的念头抛开,八里峒的山大王都是母的,排除了男女间的关系,
难道她们想请她做四当家么?

  「海家按时交付赎银,在没见到梅小姐前,我们有权终止交易。」

  「大……少爷……」王柄鲲急得低声哀求,「少爷,您就别惹麻烦了,快闭
嘴……」

  对面顿时爆了场,一干山贼气势汹汹地漫骂着。

  苏三当家挥手制止,语气中透着压抑地愤怒。

  「海少爷莫非想毁约?可曾考虑过后果?」

  「我就一个要求,在交赎银前,必须亲眼看见梅小姐,否则我怎么知道梅小
姐是死是活?」

  「你的要求?胆子不小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苏三当家的脸一
冷,娇哼道:「八里峒即使拿了你的赎银不交人,你能怎么着?何况这银两到了
裂峡,就等于进了八里峒的库房。」

  「进了库房么?我看不见得。」我还以冷笑,向后招了招手,「秦老弟,给
八里峒的婆娘点颜色瞧瞧。」我明白以秦哲先的性格,绝对会躲在不远处偷听。

  「砰」的一声枪响,裂峡上的卧松顿时一震,几束树枝断落。

  枪声过后,惊得群鸟扑闪着跃向高空,密林深处不时响起猛兽的吼叫声。

  「你们带来官兵?」苏三当家顿时色变,她身后的三十几名山贼作出战斗准
备。

  枪,在我的前身时代并不稀罕,可在这年头,枪是杀人的机器,枪更是威力
的代名词。从某种意义上说,枪,是朝廷,是官兵的象征。

  一般山贼纵然拥有火铳猎枪等火器,但内心深处却对官兵的「正规「火器充
满恐惧。

  而刚才这枪声,显然不是火铳猎枪等土制火器能发出的声响。

  我点头道:「不错,我们的确带来官兵,但他们并无官家任任务在身,只是
我一个千总朋友想保护赎银在路上的安全罢了,对八里峒没有恶意。」

  苏三当家冷冷瞥了我一眼,目光更多是射向我身后的草丛间,沉思片刻,道
:「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看见她还安全的存在。」

  「行!只要你随我们上山。」

  什么?让我随你们进山寨?搞得不好,你们连我也绑了……想到这里,我紧
盯着她的双眸,「你让她到裂峡处,我就隔着峡谷看她一眼,无勿,海家立刻留
银走人。」

  「不可能,山寨有山寨的规矩,任何肉票在不见赎的情况下,不得离开山寨
半步,」苏三当家的语气突转,「海少爷不用害怕,八里峒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你看到梅小姐后,随时都可下山,我们绝不强留。」

  我心中一动,笑道:「我是不是可以带梅小姐一起下山?」

  「这个……」只见她眉头轻皱,「海少爷敢在山寨待上三天?」

  我又没疯?无聊到去山贼窝玩耍,哼!贼婆娘,想诓老子,没门。

  「老兄,你尽管去,有我在这里,量她们也不敢玩花样。」

  秦哲先手提单筒洋枪,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第九章上山

  秦哲先出来时,我就知道要坏事。

  我总是想让自己做个坏人,并一直向目标努力,但理想是虚的,务实才是王
道。之所以我在前世混得不好不坏,原因是我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因此,我的今生一定要做好婊子,而且要做那最优秀的婊子。

  在成功做到「好婊子」前,秦哲先是我的最佳学习对像。他无疑是我今生遇
到最卑鄙的人。暗算我海家的产业,抢夺海家的女人,还「名正言顺」地对我下
令,梅家小姐婚后三天归他享用?我X 他老母,现在竟然想送我进贼窝。

  他一开口,我首先想到他会有什么好处,我能占什么便宜?这是个简单得不
能再简单的算式,横竖我都是亏。

  「我不去。」

  「你不去?那……」秦哲先似乎比我还急,「那谁能证明梅家小姐的安全?」

  「要不,我派个伙计去?」王掌柜毕竟向着我,不过他的脸很快就变了颜色。

  三名伙计连连摆手示意不干,满脸恐惧向后退,一副准备随时开跑的架势。

  更严重的是秦哲先慢悠悠扬了扬枪,指向他道:「他们去了也注定被唬弄,
要不,王大掌柜你去?」

  「不,不,大少爷才最合适……」

  秦哲先笑眯眯地转向我,一副很无辜地样子道:「海兄你看?」

  老实说,王掌柜被逼指我,我并不怪他,谁他妈好好的愿意上贼窝里转?十
有八九是有去无回。至于我,我的肥脸抽搐了一下,枪口之下,能说什么呢。我
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海大少爷的生活,替代他奸了小翠与三太太而已,可让我替代
他上山受死,那未免亏的太大。

  「秦兄弟,秦哥……算了,就不去看了,我相信八里峒的信誉。」我说完转
身想溜,没想该死的秦贱人一把扯住我的衣角。

  「不去?白白仍三千两银子给她们?」秦哲先痛心疾首地说:「海兄啊!不
是为弟的说你,海家虽然富有,可远没有到白扔银子的地步吧?」

  人若倒霉,遇水水浑,遇见石头它打滚。本是我和秦贱人之间的事,可苏三
当家那婆娘不止是眼尖,耳也尖,她竟然趁火打劫,扯着娇艳的嗓子道:「八里
峒只允许直系亲属来探视肉票,旁人概不接纳。」

  秦哲先立刻附和道:「哦……有这么个规矩?你们能保证海兄的安全么?」

  「安全?当然没问题,不过他自己在山寨乱撞,被树枝扎伤了腿可就不关八
里峒的事。」

  「海兄千金之躯,岂会乱撞,三当家你可别吓唬海兄了,他胆小。」

  「他还胆小?哼!」苏三当家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一官一匪,就这么一唱一合起来,一副不把我诓上山不罢休的样子。

  我心中那个悔恨啊,我恨自己多嘴,恨自己想出风头的老毛病,若非我多事,
早就交银,晚上抱着小翠的粉身子把玩,多写意啊,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随后一段时间,这一公一母说来说去,王掌柜与三名伙计为了自身安全,更
是强力推荐我去。而最终秦哲先一副为难的模样点头。

  「海兄你放心去吧,你一日不下山,我一日不离开这里,若有变故,我定为
你报仇。」

  我已经麻木得懒得咒他祖宗八代,脑子乱成一团,比被席天枪击那会都乱,
当真是欲哭无泪,直到被秦贱人连推带拽的来到裂峡边,才蓦然明白,这八里峒
匪窝是去定了。

  对面的山贼也极为配合,四名山贼轻巧地走上歪脖松,过来接人接货。

  这边王掌柜与伙计低头不语,秦贱人一脸坏笑地俯在我的耳边,细声道:「
那华素梅可是大大的美人,兄弟你有福了,哇哈哈!」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急道:「秦兄弟,我若有闪失,岂不影响你对海家的计
划,产业,美人……」

  秦贱人叹了口气,轻声说:「以前么,你还有用,但如今……」

  我顿时一惊,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你,你一定是勾搭上了海老爷的姨
太太……三太太?还是四太太?」

  秦哲先挑了挑眉,指着跃峡而来的四名贼人道:「海大少爷说,他看上你们
大当家的,问能不能娶她做妾?」

  「王八蛋,你阴我!」我又急又气,后面传出数声怒吼,四名贼人已然朝我
扑来。面对目前的情形,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走投无路」。

  「死肥猪,去死吧。」

  「砰!啪!轰!」一顿拳脚加身,摇摇欲坠之际,胸腹被一根短棍狠狠地捅
了三下……我只觉头顶星星乱射,然后两眼一黑。

  准确地说,我是疼醒的。下手真他妈的狠,稍微动一下,牵得全身器官抗议
不止;还好,没伤得骨头,都是些皮肉伤。

  关心身体后再关心身处的环境。我发现自己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四周漆黑,
看不清楚是什么所在。难道是地牢?我一惊,也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蹒
跚着伸手摸向前方,走了四步,双手摸到岩壁似的硬物,是山洞。

  他们竟把我关在山洞里,我又不是肉票……我越想越觉得窝囊,便大声喊道
:「有人吗?我要见你们大当家。」

  「咯吱!」随着木门的轻响,一个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醒了?海大少爷。」

  我使劲揉了揉眼,这不就是那黑脸大汉吗?近距离地看,和那黑猩猩没什么
区别。

  「我要投诉……」

  「投诉?什么意思?」

  察觉到发漏了嘴,现在什么年代,投诉土匪?我连忙改口,「我要抗议,抗
议你懂吧?」

  黑猩猩摇了摇头,又像明白似的点了点头,恶狠狠地道:「这里不是西河,
更是不你的海家大院,往后说话留点神,否则,你这娇嫩的身子可经不住折腾。」

  「你们怎么会相信他,他……那王八蛋在阴我,陷害我,懂么?」我一时气
急,说话声大了点,扯得腮梆子生疼,「哎哟!秦哲先我X 你全家……」

  黑猩猩闷哼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动作快点,我们二当家要见你。」

  「二当家……」我喃喃着忽然面色大变,嚷道:「我要见梅家小姐,不想见
别人。」

  「海大少爷不去?那就好好待在洞里吧。」黑猩猩冷笑,径直向前走去。

  我像在挨了一记闷棍,一口凉气由脚底涌上头顶。前来八里峒的路上,隐约
听王掌柜介绍过八里峒以及三位当家寨主;这八里峒位于大庸、桑植与龙山之间,
与其它山寨不同,八里峒的山贼多数由苗、壮、土家族人组成,民风剽悍且人数
众多,缺点是火器少,多以原始武器为主。而整个八里峒最恐怖的就数二当家邬
葛沙,据说此女为苗、壮混血,自幼力大无比,腰壮腿粗,脾气粗暴且生性淫荡,
特喜欢折磨汉族男人,一旦有汉人肉票上山,无一不被其「欢喜」得半死不活。

  在华素梅当家前,她本在山寨厨房干粗活,因帮华素梅刺杀原寨主而一跃成
为八里峒的二当家。

  我失魂落魄地跟着黑脸大汉转过几个连接洞口后,光线愈亮,前面出现一个
宽敞的矮顶洞厅,洞顶满是形形色色的钟乳石,地下散落着数十个天然石座,一
名穿着彩衣的女子正拿眼瞟我。

  此女的块头极大,我已经算胖得不像话了,可单瞧她的手臂,足足抵我两个,
那腰身、大腿,更是夸张得不成比例,好在她的五官还算端正,皮肤白嫩,否则
我绝不敢再看第二眼。

  「海大少爷?」她极尽妩媚地笑着,两只豪乳一抖一抖的。

  「见过二当家……」我颤抖着低下头。

  「听说你很好色?」

  「我……我……」我顿时呆若木鸡,无法回答。

  「你就是梅家小姐的未来夫婿?哈哈!」她像是见到极为希奇的事情般,大
笑着起身,肥粗的腰肢一扭一扭的向我走来。

  「哟,这脸比奴家都光滑,娇贵的大少爷……」她的手由我的脸逐步下移,
「啧!啧!肉厚皮肥……」

  我强忍着闭上眼,别过头,浑身如爬虫上身般抖颤着。

  忽地,她一只手抓向我的胯下。

  「啊……」我立时疼得大声喊叫,担颤心惊,她该不会将我的命根子给咔嚓
了吧?刚才我还担心被她强奸,但现在,我宁可失身于她,也好过失去男人的幸
福之源。

  不过她马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怏怏缩手,退回石座。

  我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她瞧不中我,也免了我的灾难,但被她这样的女人嫌
弃,我,我,我男人的尊严荡然无存。

  一阵令人心跳的安静后,她冷冷道:「你要见梅小姐?」

  「如果可以……」

  我所有的锐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回答问题也变得极为小心。

  「不是你与徐彩霞那个骚货的主意么?怎么你还有胆上山?」

  我一阵晕眩,头脑间一片空白,再也无力狡辩。

  正在这时,一名山贼匆匆走近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送她走了……」她惊讶地起身,看了我一眼,「小黑。!」

  「小的在!」黑脸大汉恭敬地道。

  「送他去……客房。」说完她急匆匆向向洞口走去。

  「你记好了,山寨重地,夜间不得随便走动,否则被哪位巡哨的弟兄当奸细
给收拾了,可就怪不得谁,听见我的话没有?」黑猩猩斜眼看我。

  「听见,夜间不得随便走动。」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心想:老子若不趁夜离
开,难道乖乖等死不成。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洞口,黑脸大汉终于在一个狭窄的木门前停下,两只铜
铃似的大眼瞪向我,闷哼道:「海少爷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大当家会见你。」

  若是换一个场景,我当然乐意一睹华素梅的风采,可现在是什么环境,人生
地不熟且不说,而且身在贼窝,稍有不慎,就会落个有来无回之境。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啧!啧!真是好身板,威武雄壮,草莽……英豪。」

  我大施马屁功。这拍马奉承之道可是连现代科技都黯然失色的套套,他一个
小山贼,哼……

  「谁是你兄弟?我叫黑铁,内山总领。」虽然他的语气充满不屑,但他的黑
脸却隐现得意之色。

  我趁机道:「不知我明天今……明天能不能见到梅小姐?」

  「见梅小姐?」他的眉角挑起一丝嘲笑,「最好断了这念头。」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与这个自打来到这世上,便一直盘旋
在我心头耳窝的梅美女,怕是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前不久,大当家已经将梅小姐送走,哼!就是在,
也不可能让你见,海少爷既然来了,就老实地待着,别动什么心眼。」

  我对这个梅家小姐真她妈还不是很有兴趣,即使有兴趣,也是被周围的一帮
人挑起来的。实话说,我见不见她无所谓,但既然她都不在了,还让我上山见人,
这不是叫花子头上挑虱子——明摆着不是冲头发去的。

  「黑铁总领,我,我,不想见谁了,我想下山,呃……秦把总还在半山等着
我,要不我马上就走,不麻烦贵寨……」

  「咦!海大少爷,这可是你自己争着要上山的?怎么,想反悔,当我们八里
峒是你们家院子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黑猩猩冰冷的语气让我彻底坠入了谷底。我甚至想不起来他还说了些什么,
什么时间离开的,我呆呆的站立着曾经离我百年之遥的湘西深山,拼命地期盼自
由,期盼这一切都是个梦。直到深山的幽寒惊得我打了个寒颤,我这才钻进八里
峒的「客房」。

  我X 他XX,这就是「客房」?我没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奔跑吧?除了没有
看守和大铁锁,这压根就是电影里土匪片中的「牢房」。

  别说就这环境,现在这个状况,就是五星级宾馆我也无法安心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我推门四顾,洞外的火把映得山石树木光影斑驳,加之
夜空的繁星与呼啸的冷风,整个透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味道。

  我整了整衣袍,真不习惯这「穿裙子」的感觉,挽起袍角,小心翼翼地迈步
朝插着两枝火把的洞门走去。

  在无数枝熄灭的火把映衬下,我认定这个洞口就是个重要的山寨通道,否则
为何夜深人静,这里依然闪耀着灯火。

  这是条很长的内洞通道,我越走越觉得失望,似乎不像是山寨出口。正当我
犹豫是不是回头时,不远处隐约传来细微的声响。

  顺着光源望去,原来前面是两名山寨守卫,一名斜靠在洞口的石凳上,双手
抱着一柄大砍刀,另一名则索性横躺在地,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顿时狂喜,按规律分析,守备森严之地,定是山寨要地,不是出口,便是
山寨特殊所在。当然,我向上天祈祷,跨过两名守卫,便是通向下山的道路。

  我提心吊胆地依壁而行,极为缓慢的跨过两名山贼时,额头已是隐现汗珠。

  当我一只脚踏出洞口时,禁不住大吃一惊。

  这是一处奇妙的所在,纵观四周高大森严的山壁和洞口,可以说它是群山一
景,是个洞外有天地,由数个洞口相连处的一片开阔平地。仰望群星点点,我仿
佛回到前生,回到某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在星光与火把地辉映下,奇岩巧石林
立,流泉飞瀑,更有千姿百态的石笋、石柱、石钟乳构成了一幅幅无比瑰丽的画
卷。

  更让我惊奇的是,沿着一条小溪竟铺设了一条青石板路,路的尽头有一座个
木质吊脚楼。

  这座吊脚楼由十六根粗若大腿的竹柱支撑,沿着环形楼梯而上,便是三间草
帘掩门的竹木房间。

  楼梯走廊的栏杆上每隔三步有凛凛燃烧的竹制灯笼,把吊脚楼照得犹如白昼
的同时,也非常显眼地提示来人:这里的主人非比寻常。

  我可不愿意再走回头路,如果能在这里逮得条大鱼,也未尝不是创造奇迹的
机会。

  似乎命运女神再次垂青于我。当我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时,我隐约听到一阵
令人消魂蚀骨的声音。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立刻伸手轻推草帘。

  透过草帘缝隙望去,房间里有两具白皙赤裸的女子扭转纠结在一起。正面对
着我的一人正仰首哀唤,双眸紧闭,双臂蛇一般地在对方身体上爬行游走,我瞧
着眼熟,这不正是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苏三当家么?

  然而,强烈勾住我眼球视线的却是那句背对我的肉体。仅是背部线条便能让
我心动神摇的女人,这辈子怕也就是这么一次。削直的美背,宽肩窄腰,美臀突
起,真正体现出女人「一波三折」的魔鬼曲线。

  虽然已近深秋,但她汉白玉般晶莹柔腻的上却布满了汗珠,两条修长健美的
大腿与那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的美臀轻微的摆动,紧贴着苏三当家,如研似
磨,每次起伏都牵得动着我的眼眸与心神。

  看到这人间美景,我首先想到我小弟若是从这美股间插入,该是多么地美妙
啊!该死的是,我的胯下物件突起,直顶得草帘起了丝丝摇晃。

  我敢发誓,这仅仅是人的身理本能,何况在这种生死未卜的环境下,不过后
来有人告诉我,一般的男人在那种环境下是绝不可能勃起的,也只有我这类色胆
包天、宁做花下鬼,也不放过任何机会的男人才是女人的天敌……

  话说回来,如果我当时豪无反应,也不正常,问题是我反应过度,虽然说产
生的后果不坏,但却在一段时间内令我的心留下一半在八里峒。

  「三娘……啊!」背着我的女人颤声扭动臀股,一双手猛地捏住苏三当家的
一对粉乳,晃地我眼前闪起一片耀眼乳浪。

  我甚至能想象出把捏这对豪乳的美感,将沉甸化为轻柔,将肉馒头挤成馅的
享受。如果可能,我宁可少活三天,去享受这把玩的风情。

  「大……大当家!」

  当苏三娘睁开星眸,以一种细不可闻的声音喊出这三个字时,我心狂抖,顿
时轻退一步,与之对应的是:我的胯下物件并不因为这女人的恐怖身份而低缩,
反而更加地斗志高昂。

  她就是华素梅?八里峒的大当家,龙山周围四百里地最著名的女悍贼,从一
个镖师之女走向与父亲相反道路的传奇山贼?

  我不相信,很难相信这个被誉为有着「菩萨心肠,霹雳手段」的八里峒大当
家,竟XX的是个同性恋?

  「妹妹……哦……来了,快,快……我来了……」随着苏三娘的腻声呻吟,
华素梅加快美臀摇动的频率,不一会,她突然低声娇吟,脚趾紧紧竖立上蜷,两
只美臀交合处溢出滴滴晶莹……

  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也陷入停顿。

  我呆愣着忘了呼吸。

  「三娘……」

  「恩!」

  「对不起……」华素梅突地香肩松动,低声抽搐。

  哭了?为什么?肯定是三娘搞得你不爽,有机会我一定干一干这骚货大寨主,
望着那又白美的大屁股,我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大当家?别这样,三娘也好享受啊!再别说对不起……」白天里威风凛凛
的三当家,这会犹若温柔的小媳妇,摇晃着胸前一对沉甸甸的丰乳,缓缓起身,
从几上拿起衣袍,轻轻替华素梅披上,又为她拢了拢头发,然后把她揽入怀中,
轻柔地摸着她的发丝,低声一叹:「唉!都是该死的邢傲天,是他害了妹妹,和
妹妹自己无关……」

  华素梅低喃道:「他是毁了我,可我为什么忍不住……我……恨我自己啊!」

  苏三娘微微再叹:「女人……就是命苦。」

  华素梅猛地抬头,娇颜泪珠未干,「郭家寨的事布置得如何?我不杀了他,
一日都难以安寝。」

  苏三娘点头道:「大当家还记得当初他从八里峒带走了多少人吗?」

  「记得,四十六名……?」

  「我前些日子联络到其中一人,此人叫黄三宝,是他的嫡亲心腹,」苏三娘
突然笑道:「可黄三宝有个弟弟却在八里峒。」

  华素梅眸子一亮,兴奋道:「三娘的意思是说解决了内应……」

  苏三娘犹豫道:「还不敢确定,如果郭家寨还有另一名内应的话,寨主的大
仇随时可报……」

  华素梅失望地站起身,拢了拢袍子,缓缓向草帘走来。

  我大惊失色,说实话,当时我已经忘记暴露的害怕,而是她的美丽。之前虽
然被她性感的玉背所吸引,但那全属身理感觉,而现在,当她正身面对我时,在
寒冷的秋夜,我似乎闻到了春的气息。

  宽大的袍裙掩不住妙曼的娇躯,绝美的容颜闪烁着萧飒英气,两只看似柔和
的眼眸间,不时迸射出阵阵寒芒,这绝对是我降临今世后所看见最具另类风情的
美女,更胜海老爷的妻妾一筹。

  如果是不亲眼所见,打死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沉浸欲海的女子就是她。

  也许是我后退时脚着地的声响过大,她目光一凛,低喝道:「谁?」

  我魂飞魄散,脚还只是迈开一步,便觉身体陡然失重,「啪」地给摔进房内。

  「是你……」苏三娘又羞又急地给自己包裹身体,仿佛给我瞧一眼便会死似
的。华素梅显然比她冷静,一只赤足紧紧睬在我咽喉部,下意识地望了苏三娘一
眼,意思是说:这人是谁?

  「是西河海家……」

  苏三娘话没说完,华素梅的眸子一冷,「是海家纨绔大少?」脚下力道又重
了几分,我的腮帮子都几乎与地平齐,疼得我向咬牙切齿都不可能。

  实际上我这会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顺着这腿的上方,可以清楚地看见,
她双腿间湿淋淋的黑林珠花……

  「哼!」

  在闷哼声响起的同时,这只睬在我咽喉部的美足在松开的同时,却又向我胸
前踢来,我疼得大声呻吟,却没想,这两个女人,同时色变,竟不约而同地伸手
捂住我的嘴巴。

  可怜我的嘴巴,竟没有抓住大好机会,哪怕偷吻下其中一只小手也好。

  「你,来了多久?」苏三娘的眸子出奇的凝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当然想解释,无奈我的嘴巴却在别人掌握之中,只能拼命示意:放开我,
我亏憋死。

  果然不愧是八里峒的女诸葛,苏三娘沉声道:「不许大声回答,老实回答,
不得隐瞒……」

  我呜呜地连连点头。

  华素梅美眉挑了挑,与苏三娘对了个眼神,伸手做了个下砍的手势,这不是
要杀了我灭口吗?我几乎吓得小便失禁,眼里满含冤屈、求饶、我会很乖之类的
眼神,瞟向苏三娘。

  「大当家,此人能轻易摸来这里,显然是守卫失责,得问清楚原由,再杀不
迟。另外,海家……」

  看得出来苏三娘在华素梅心上的分量,她眼眸一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
才不甘心地收了脚。

  我马上长长的补充了一口气:「我什么也看到,也没听……」

  「砰」的我又挨了一脚。不过这次下手的是苏三娘,她的脚头包括精准硬度
力度都远逊于华素梅,但施加于我的痛苦却远大于她。

  因为她XX的不知有意无意,或者踢失了部位,竟然朝我小弟弟上来了一下狠
的。

  「我……看到……也听到……」我认了,只要暂时能保住小弟弟的安危。

  这话说完,两个女人顿时面显猪干之色,红得耀眼。

  「我要杀了你。」苏三娘一把抽出挂在床头的短铳,我一看是前装弹式的设
置,便明白还有一点救命的时间留给我,于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地哀求着两位女山
贼。

  「我保证,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出山后马上忘记,我拿我爷爷发誓…
…」

  「大当家,三当家,我愿意将我海家产业全部献过八里峒……」

  「饶了我吧……我怨啊我……」如果她们能相信,我甚至都愿意向她们倾诉
我的痛苦,我无奈地回到这个时代,我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海大少。

  然而,随着火药弹捅进枪管的刹那,两个女人依然狼心似铁,不为所动。

  我再也顾不得尊严,体面,猛地跪下,哭嚎道:「两位行行好,行行好,只
要放过我,我做牛做马来报答,干什么都行……」

  对我这样一个死过一遭的人,生命的意义大过一切,男人膝下的黄金?哼!

  若和生命相比,狗屎都不如。

  「哼!就你这窝囊废,能干什么?」华素梅轻蔑地笑道:「干狗熊还差不多。」

  「如果大当家愿意,我就是狗熊。」说我我做出狗熊的姿势,XX的,我宁可
我演得没那么像,但我这圆呼呼的身子,趴地撅臀的动作,还真像那么几分。

  连处于怒火中的苏三娘,也憋不住,笑得两腿打颤。

  华素梅解气地笑了,她可能觉得这样子杀了我太便宜我了,决定好好玩玩我,
她示意苏三娘放下枪。「除了扮狗熊,你还会干什么?」

  我顿时想起了一出电影中的情节,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什么都不会。」

  「什么?」华素梅觉得奇怪,在求生的本能下,撒谎也算正常,而我这样子
回答,无疑是自杀。

  于是她又问:「你有什么本事?」

  「我干什么都不行。」也许是我说话时竟然有些理直气壮的味道,导致苏三
娘盛怒下再次举起了枪。

  我连忙说:「我是个废物没错,可两位想寻我这样的废物也难,老话说:物
以稀为贵,再说,谁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废物啊?比如说郭家寨,没准我就是你们
成功的希望所在。」

                (十)

  涉及到清朝官位,有请各位知晓晚清各品武官,文官,京官,外官等具体官
位职能,愈详细愈好。发我的邮箱WSMBYS123@HOTMAIL.COM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怪,往往当你觉得自己一切顺利时,老天总会给你开个
玩笑。我便是最好的例子。从席天举枪那一刹那,我的天塌了;而当我重生于世
时,海老爷的妻妾们给了我安稳绮丽之感。但好景不长,正当我欲享受今生时,
秦哲先这个贱人给了我重重一击。

  我承认我喜欢美女,年轻貌美的,成熟尤媚的,英气飒爽的,不一而足。但
有些是来自身体,有些则来自灵魂。相比前者,后者是可遇不可求,不要说一生
一世,我都快两世的人了,都不再奢求。

  显然,就我目前的外型与气质、内涵与名声来看,除了靠坑蒙拐骗等小伎俩
来获得女人外,别无它法。纵然华素梅令我的欲焰一燃再燃,但也只能望美兴叹,
谁让我是个废物呢?没有女人会心甘情愿去随喜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虽然「废
物」加身让我免却生命之灾。但有可能,我还是想彻底清洗掉「废物」加身的烙
印,只要我还有口气,只有时间允许,我信奉一句话:时间才能决定一切。

  八里峒的三位当家之中,华素梅集中了所有的优点,而且智慧非凡,她竟大
胆地放过了我。当然,前提条件是:利用海家与郭家寨的特殊关系,配合八里峒
轰杀他们。

  别说我面临求生之境,就是我好端端地呆在家里,只要我是海家的人,只要
郭家寨收取海家的保护费,仅凭这一点,我便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在任何时代,我都不能算个好人,更何况在这个毫无我烙印的晚清,我这个
死过一次的人,绝无理由再浪费生命,属于我的,归我,我想要的,也得归我,
欠我的,请加倍返还吧。

  不管是秦哲先,还是八里峒,我将让你们颤栗着哭泣。

  不出我意料,当我出现在裂峡时,除了悔恨交加的王掌柜外,早已不见了秦
贱人的身影。

  「大少爷……我……我……」他的眸子里充斥着惊喜与自责。

  照常理的话,像他这种卖主求生的奴才,我定要痛斥一翻,慰问完他的老母
和老婆,回家即踢人。不过,这倒是我收服人的一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没事,不必自责,不关你事。」我潇洒地向后挥了挥手,苏三娘接触到我
的目光,顿时柳眉紧竖,那神色像是在告戒我:如果你不守诺,八里峒就要踩平
海家。

  我明白女人都是些喜怒无常的生物,尤其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女人,比如苏三
娘,华素梅,很不幸,当我的脚跨过裂峡后,她纵然万般悔恨,怕也是没有机会。

  我的笑,给她,也给王掌柜。

  眼看她的眉头拧成了结,王掌柜关切地扯我的手。

  「快,走……」

  我当然会走,傻瓜才想呆在这里。

  走了几步,我看了看四周,不见盐店的伙计。

  「他们跑了,你怎么不跑?」

  王掌柜脸色煞白,平常的机灵与镇定消失无踪。

  「不等到少爷,我拿什么面对老爷……」

  果然是海老爷的忠实奴才,如果不能收服的话,也只能踢走一途。也许是我
意味深长的目光吓到了他,他开始拿生意场上那一套来对付我。

  先是转移话题,吹捧我孤身入贼窝的勇气,并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又
跨我终于有能力继承海家基业等等。

  我草,勇气?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你他XX的没瞧见我眼睛揍得像熊猫么?

  还「完好无损」?

  「王掌柜,我回家若是如实说出,老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微笑着道:
「我们何不做个交易。」

  「交易……」王掌柜先是一怔,然后神情一紧,眼里充满了戒备之意。「少
爷请说!」

  「我知道你是海老爷的心腹,以后,你就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当然,在海老
爷没去前,表面上你还是听他的。」我继续笑道:「海家迟早会是我的,你是个
聪明人,自己选择吧。」

  「谢谢少爷看得起我,我也明白少爷您的意思,就怕帮不上少爷多少,」王
柄鲲稍停片刻,道:「老爷的真正心腹是刘三根。」

  「刘三根?」我担心细问下去会暴露行迹,一带而下道:「他的确算老爷的
心腹,呃,最近我怎么没看见他?」

  「他在少爷您身子不适之时离开茶铺的,据他私下说,老爷派他去江浙一带
……干什么事,他没说,我也不好问。」

  「哦!我听老爷说起过,」我缓缓道:「我要你办件事,派机敏伙计调查秦
哲先的全部行踪,随时向我汇报。」

  「这……秦把总不是您的朋友……」

  「你觉得昨天他像我的朋友吗?」我挥了挥手,加快步伐,真想抱小翠睡上
一觉。「以后不要问我原因,你照做便成。」

  王掌柜默然点头,随后我们边走边聊,他的见识自然强过小翠百倍,以前好
多懵懵懂懂的事,经他一点拨,豁然开窍。

  途中,我不断消化接收的质料,并对未来有一个逐步的计划。很明确,我的
着眼点会在繁华的大码头,比如上海,我很想知道现在的十里洋场,究竟有多么
繁华,但在毫无准备前,我必须利用目前的基础,海家产业,龙山四大山寨……

  直到走进西河街口时,我才真正松了口气,看来八里峒的母大虫并没有反悔,
但我所有的危机都过去了吗?我知道没有,首先这个看似普通的海家大院,就充
满了玄机,包括我的前身和海老爷在内的每个人,冷酷狠毒的四姨太,神秘莫测
的三太太,端庄稳重的二太太,哪一个身上没有秘密?

  海家大院之外呢,是虎视眈眈的山贼,谁不想分一杯羹?何况还有秦贱人在
旁暗窥……清朝人也不好当啊!我刚叹了口气,王掌柜颤声大喊:「富全,大小
姐……大少爷回了,回了!」

  虽然隔得老远,但我却清楚地看到卿柔眸子里的喜悦,顿时我心中一痛,这
痛,比昨夜的折磨来得还要激烈。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竟有一种灵魂上的忏悔,
原来我两世的放纵,都是为了她,为了小卿柔的那双眸子。

  她像个天使向我飞来,后面的富全则一溜烟地向后跑去,是去通知海老爷了
吧。

  「哥……哥……」她洋溢着喜悦的笑脸,扑扑跑到我面前时,眼眸顿时红了,
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泪水。

  换过今日,这也许是我抱她入怀的最好机会,遗憾的是,我放弃了。

  「小妹,你出来,经过二太太同意没有?」

  听着这冷酷的语言,她漂亮的眉头轻皱,但眼睛里却充满执著,「刚听你那
朋友说,我,我,急死了……」

  我一愣,「我朋友?啊!你是说秦贱……把总?」

  「哥!他们打你了,疼不,富全,快去请医生……咦!怎么一转眼就跑了,」

  她的小眼睛眨了了眨,「王掌柜,你去。」

  「好的,小姐,我就去。」王掌柜冲我拱了拱手,转身向西河药堂走去。

  「秦把总是怎么说的?」问到这,我忽然一惊,「他难道上我们家里……?」

  卿柔不解地道:「是啊!他一通知,老爷就气坏了……」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现在谁在陪他?」

  「四太太……」

  我的前世散淡,玩世不恭,可我很幸运,我还有一世可以弥补,可以修正,
唯一不能休整的我的外表,但外表的缺陷对我这样嗜美如命的男人来说,恰恰是
最大,最坚巨的挑战,而完全凭内在的、甚至是无形的力量去征服她们,往往会
带来世上最高的享受感。

  我对四太太徐彩霞说不上好感,如果有,也全在她的肉身和征服感,况且她
是海家的女人,即使是海家的一条狗,我也不会让秦贱人咬一口。想想秦贱人的
言行和所作所为,包括他施加给我的山寨一夜,再权衡我与他之间的力量比对,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当我飞奔而跑时,身后留下小卿柔焦急的呼喊声。

  「哥你去哪里?慢些跑,身子有伤……哥……」

  当我踏进海家大院时,整个院落悄无声息,我稍稍一愣,不对劲?遂大声吆
喝道:「富贵?富全?人哪去了?」

  半晌,富全才鬼鬼祟祟地从门房里露出半个脑袋,小声道:「少爷……」

  「怎么回事?院里人呢?海老爷在那里?」我压下疑虑,冷冷道:「看你表
情,敢情是富贵回来通知过你?」

  「是的,少爷,富贵急着通知老爷去了。」

  「通知老爷?老爷不在家么?刚才小姐告诉我老爷在会客?还有,这院子里
怎么回事,人呢?你缩在房间干什么?」

  富全依旧缩着身子,犹豫道:「老爷外出时吩咐大家不得随便活动,各自呆
在自己屋子里……」

  我眉头一皱,怪了?这是那门子规矩,不得随便活动?

  「秦把总也走了吧?」

  「没……」富全欲言又止道:「没走。」

  老爷走了,他没走,不走留这里谁陪他?家里可没男人相陪……忽然,我脸
色一沉,猛地揪住富全的脖子,厉声道:「告诉我,他在哪里?谁作陪?」

  「……四太太作陪,是老爷……吩咐的。」

  我稍作思量,便明白了个大概。

  一定是这秦贱人借我失陷八里峒之事,来敲诈或要挟海老爷,否则以海老爷
的性子,怎么会凭白无故命令家人呆在房间里,而且明知道秦贱人在打海家女人
的主意,却偏偏让妖娆的四太太作陪?这不是秃子头上抓虱子——明摆着吗。

  「他在那个房间?」

  也许是我眼眸里的利芒吓到了富全,导致他半天才哆嗦着将手指向北院。

  我的心顿时一冷,果然没猜错,这北院不正是四太太的住处么。哼!秦贱人,
你可真狠,我若真陷在八里峒回不来,你的如意算盘岂不就得逞了。

  「一会小姐回来,你要拦住。」

  我朝富全丢下句话后,便急匆匆地朝北院走去。

  如我所料,沿路人影皆无,但随着脚步接近北院,我听到一阵哀婉的呻吟。

  没错,这是徐彩霞的声音,虽然她在我心中是一个极近恶毒的妇人,我也仅
对她存有肉体上的好感,但这是我的地盘,只要我存在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染
指海家大院的女人。

  在推门前,我也有过思虑,和秦贱人撕破脸皮对我有什么好处?就他的身份
若惹急了全力图我,十个海大少爷也不够他和他的总兵父亲吃啊。但我能忍得下
来吗?

  我不能忍。但我知道一件事情会有无数种做法,方法各不相同,但若使用对
了,却可以在免去麻烦的情况下达到同样的效果。

  一路上我于王掌柜聊得最多的是他,对于他的弱点也略知一二;他的总兵父
亲前年纳了个小妾,又刚生了个儿子,这使得他与母亲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但母子失宠是肯定的,这样倒也罢了,问题是秦贱人有个非常疼爱的妹妹,最近
却被父亲的新妾献言,欲下嫁于两湖盐运使司运同韩寿真的儿子。据说这位韩寿
真大人干过国子监祭酒,浙江守巡道员等要职,而现在掌管两湖地区的盐运,可
谓难得的肥差,自然巴结者无数。但他的儿子却是个大烟鬼,嫁给他等于守活寡,
秦哲先在恳请父亲收回成命无果后,遂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把宝贝妹妹藏在龙
山某处农院里,借以躲过婚期。

  想到这里,我心中大定,遂推门而入。

  徐彩霞正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赤裸的躯体上洒落着丝丝碎布片,显然她经
过一番挣扎,而且仍未停止,丰满白硕的屁股狂野地摆动闪躲,借以摆脱来自秦
哲先的冲击。

  「没想到四太太这么烈,好,好,我秦哲先就喜欢你这种女人,哈哈!你在
坚守什么,你叫啊?你喊啊?怎么没人来救你?」说到这里,他的手狠狠地在她
胸上捏了一把,嘲讽道:「你的海老爷竟如此轻易地将你让给我干,妈的,我现
在倒有些羡慕起死鬼朋友,倒有个好父亲。」

  四太太嘴里呜咽着,但被海老爷遗弃的打击使得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就在她别开嘴巴躲避秦哲先的强吻时,她看见了我。

  我看见了她的眼眸瞬间闪闪发光,但旋即便熄灭。

  整个海家大院,徐彩霞怕是除了海老爷以及小卿柔后最为「关心」我的人。

  听说我失在八里峒,便「心急如焚」地赶回大院印证消息的确切性;若非如
此,她也不会撞在秦哲先的枪口上。

  我若有失,她所受的一切苦难将毫无意义。但她了解我的人,也许她压根就
不指望我能从秦哲先手上揪她,扑上来一起上倒有可能。

  这也是她为什么眼眸骤闪忽熄的原因。

  我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咳嗽了声。

  秦贱人回过头来时,我敢肯定他以为遇到了我的鬼魂,「你……是你吗?回
……来……了?」

  「玩得过瘾吧,兄弟?」我特意加强兄弟两字的语气,冷冷一笑,也不看徐
彩霞一眼,缓缓道:「你将我留在八里峒,就是为了她?」

  也许是我归来得过于蹊跷,饶是他色胆包天,也不得不从徐彩霞身上爬起来,
强作镇定道:「翰林兄误会了,我正谋人去营救,不信你问海老爷,我已经着人
去龙山湘军豹营请兵……

  「那她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慌乱穿衣的徐彩霞一眼,闷声道:「总不会
是我姨娘欺负你吧?」

  「冤枉,这事你问海老爷……」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又直了,目不转睛地盯
着徐彩霞。

  在我那个时代,曾有专家称:女人最美的时刻有两种情况,一是脱衣,二是
穿衣。

  而对于审美,清朝的男人也未必比现代人差很多,就拿我和秦哲先来说,就
是个例证。

  别说他,我也顿时产生一种恍惚感,仿佛回到我的时代,面对我的是一个身
着现代性感睡衣的美女。她仓促穿上的白纱衬裙,几近透明地将淌汗的娇躯映衬
得美幻绝伦,比之赤裸时更添风韵,柔和且骨感的双肩到她丰润而不失纤细的腰
际,然后是夸张地丰满臀部,形成一个完美的S 型。

  不可否认,在特定的环境下,她让我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欲望。

  而秦哲先的呼吸也再度急促,跨下的分身在被我吓缩后,再度勃起,他似乎
从我现身后的懵懂中清醒过来,看我的眼光也不再惊慌。

  就是嘛,我算个鸟,陷害又如何,回来又怎样,能把他怎样?他还不是照样
打海家女人的主意,连海老爷都「主动让贤」,我这个他眼中的傻B 又能如何。

  也许是看着我毕竟刚从山上回来的缘故,他大大咧咧地对我挥了挥手,「你
这姨娘有些味道,我们一起上。」说完,他大摇大摆地向徐彩霞走去。

              第二卷(全)

             第一章《诡异变脸》

  尽管我知道女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对她们,我也一直保持极高的警惕
与戒备;即使在表象上、在床上她们高举双腿向我投诚,我仍然可以看见深藏在
她们媚眸之后的伪装;有时,我会揭穿;有时,我会无视;这取决于我的心境。

  秦天香着实让我吃惊。也许精明细致是上苍赋予女人的基本秉性。但她竟能
在危机时刻分出心神来观察并揣摩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并能瞬间作出极为准确
的判断,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

  当她叫破我的身份时,我倒不一定吃惊,那是月亮惹的祸。谁让我不小心站
到月光照射的正面。换过一般的官家小姐,此时除了破口大骂便是威胁。而这些,
我压根不怕。干坏事最忌不彻底,打一耳光的效果与打十耳光充其量是数字差距,
侮辱源相等。若报复起来,并不会因为你少打了九耳光而稍有留手。

  因此,我那一刻已经下足了决心,非上她不可。

  孰料她开口说什么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同时也希望我不要宣扬。

  我昏,这是个什么女人啊,是聪明绝顶还是笨蛋到家?难道她算定我的下一
步?我有些懵了头,她成功地将我的侥幸心理勾引了上来。

  在没有掌握大局的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和秦贱人翻脸,只要秦
天香还继续住在海家大院,机会也不是没有。反正也过足了手瘾,该摸的摸了,
该捏的捏了,就差穿洞一击罢了。

  当然,美肉伸手可及,让我两难。

  「来到海家大院前,我有过详细了解,我甚至知道海少爷有个漂亮可爱的卿
柔妹妹……」说这话时,她的眼眸闪起莫名的神采。

  趁我愕然之际,她又道:「我来大丘村一个月,平常无事,也就寻思些事打
发时日,虽不敢说对龙山东西两河了如指掌,但也不会比本地人稍差,比如说海
老爷的三美妾,海少爷和我哥之间的约定……」

  说实话,我有些惊讶,非常惊讶,我不仅没有颓败感,反而有些喜悦漫上胸
襟。

  我故作神秘地叹道:「原来,我以为是你哥带你逃婚,现在看来,多半是你
的主意,而且是半强迫性质。」

  秦天香眸光大闪,紧盯着我,半晌才幽幽道:「你是那个海少爷么?如果我
不曾看见过你,还真不敢相信。」

  一听此言,我浑身一抖,试探道:「你见过……我?」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只
是凭我比较特别的长像而作出的判断,但她那么一说,显然是曾经有过遭遇。

  「上次我来西河找他,看见你们一起进的饴红楼……」说到这里,她脸上漫
起羞意,长长的睫毛低垂。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又为她脸上的羞美神态所动。

  正当我暗怀鬼胎,胡思乱想之时,她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半冷不热道:「
喜儿该回来了,我能回房间去吗?」

  面对她半软半硬地话,我竟莫名其妙地说:「我也该回了……」

  她的长睫毛一闪,凝视我的眼里一片迷朦与疑惑。显然,我的举动也出乎她
的意料。如我所想,她恨我的心足以翻江捣海,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而且有着
不俗的智慧与胆识,心灵与身体同样的高贵,不容玷污。

  但我却狠狠地玷污了她,从此,白玉不再无瑕。

  目前,她只能委与虚蛇,以避免受到更大伤害。我也知道她会在未来的某一
刻施实报复,可以遇见其手段绝对残酷。但我从未遇到过这类女子,她让我全身
充满活力与斗志;我也从未看到过这样一双怨恨深埋但却无比动人的眸子。我甚
至不敢直视那双黑瞳,我怕看得久了,心就会越软,这不符色狼之道。

  看着她转身而行的背影,我突然笑了。

  也许从现在起,就是一场战争的序幕。但我不怕,即使她的背后有无数双大
手,嘿嘿!我拥有的东西却足以令整个时代坍塌。只要我愿意。

  这个晚上对我来说是既兴奋又得意,刺激无比,无疑她的出现,极大的拉伸
了我今世的斗志与决心。

  理所当然,这一晚,我睡得香甜无比。有区别的是,梦中不再只有小卿柔与
华素梅,多出来一个秦天香。

  第二天大早,海老爷着人来喊我。

  我敏感地预感到,会有事发生。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急,再次提起我的婚事。

  说到结婚,与情与理,我不至于有任何不响应之举。

  日期定在十月初七,也就是在三天后,我非但可以一睹美貌新娘的风姿,而
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干她。

  这不是什么坏事,我有理由开心。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愉快了。就在我踏出中堂大门时,富贵急匆匆地
跑进大堂,而后海老爷一脸兴奋地向内宅走去。

  没看见过这老色鬼流露过兴奋或者快活之态啊!大白天上内宅干嘛?搞他的
姨太太断然是不会让他如此兴奋,那么会是什么呢?

  这有违常理的举动使我打消了去见秦天香的念头。待海老爷走过,我便抓住
富贵开问。

  「海老爷干嘛去了?」

  「大少爷……这……」

  「好你个富贵,你要是想在海家继续呆下去,就好好回答,不许有半点隐瞒。」

  「是……是郭家寨来人了……」

  我一听郭家寨这三个字,顿时一喜,为了华素梅那婆娘,也为了自己,这郭
家寨是我向山贼开刀的首选目标,有机会接近,自然不容放过。

  不过我也不能像过于激动,遂随口道了声「哦,来得是哪位当家的,你现在
上北院干什么?」

  「邢二当家的……」富贵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极不自然。

  我向来是个敏感的人,而且一个射击高手最基本的素质是心细如发。富贵已
经说出了我认为的重点,但他为什么脸色如此不正常,这值得我深究。

  「富贵啊,你没说你上北院去干什么。」

  「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了,这话我可不敢说,老爷知道,我就没命了。」

  我比海老爷更明白人性的劣根,有时说一句好话抵不上一耳光。

  我腾地揪住富贵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没命?」

  也许是我前身留下的恶迹过甚,富贵哆嗦着小声道:「去请……三翼太。」

  「老爷会客,请三姨太作……」我的声音渐渐又大到小,由小到无。我有些
明白了,三姨太的眼神和她身体的特征和反映……

  我哼地一声,推开富贵,心中开始激烈的挣扎。作为男人,谁都会偶尔冒出
来一种激情,或者说被某种情绪鼓动并激励,特别是对待异性上,胆小如鼠的人
也会在某个时刻拥有敢下地狱的豪气。

  我胆子从来就不小,只是看值得与否。当然我没有傻到想解放全人类,对于
三姨太,即使排除有过的男女之事,我也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昨晚我信誓旦旦地对她们排胸脯,绝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凌辱她们,即使是海
老爷,也不行。

  怎么才能救到她呢?

  我把所有涉及到郭家寨与海家、三姨太之间的事细细排列梳理了一次,想要
从中找到某个关联点,争取做到在不得罪海老爷和邢二当家的情况下,使得三太
太避免被奸淫亵玩的痛苦。

  我苦思良久,始终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秦哲先与秦天香道别的声音,我又惊又喜。如果秦天香
告诉了秦哲先我昨晚不轨之举,秦贱人说话的声音不会如此柔和,怕是早就冲向
我的房间进行「高级别慰问」。

  突然,一个大胆念头冒了上来。这秦哲先应该是海老爷包括郭家寨不敢得罪
的人物,岂不正好利用……

  于是我疾步朝他迎了过去。老远便笑着招呼道:「准备走么?怎么也不见我,
不够意思哦你。」

  不知道秦天香对他说了些什么,反正他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决非往日那般居
高临下的眼神。

  「正要前去拜访……」他干笑几声,走近后又低声道:「谢过翰林兄,我那
妹妹就拜托给你了。」

  「客气,我们两兄弟,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么。」我回以暗笑,你谢我昨晚
熬夜偷香么?不用你拜托,你的妹子我一准「照顾」好。

  他眼神一转,「咦」道:「翰林兄准备上哪去?」

  「正有事需要你帮手。」我开门见山说:「你知道我和三姨之间的关系,今
天你得帮我拦着她,不让她到内宅去……」

  「妈的,我还以为你转吃素了,没想到……」他冲我伸起大拇指,脸上露出
猥亵的笑容,淫声道:「兄弟我有没有份?」

  我强忍心中不快,附和着他淫荡的表情道:「这次肯定不成,你知道我对梅
家小姐的心,在没有成婚前,可不敢再犯老爷的忌讳,你就再忍忍吧。」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直到我再三允诺后,他才翕然应答。

  为赶时间,我一把拉住他,便往北院走去。路上,我还担心是不是迟了,一
旦三姨太入了内宅,我与秦哲先也只有望门兴叹的份。

  好在女人们有个好习惯,即使不大喜欢某些男人,但在见男人前,大多会将
自己打扮得粉亮粉亮。

  三姨太婉秋也是如此。当富贵引着她走出北院时,被我们堵个正着。

  「大少爷……秦把总好!」富贵看我的眼神有些慌乱。

  三姨太的目光中充满恐惧与幽怨,她身体前倾,微微施礼,便欲离开。

  「慢!今天秦把总想喝三姨泡的香茗……」我稍稍一顿,眼前这个女人也算
得上精致,一身紧身袍裙尽显曲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挺立在胸前的一对巍巍颤
颤的乳峰,作为一个享受过它的饱满坚实和成熟丰腴的人,这双峰的风景无疑让
我心跳口渴,说起话来也不再利索。「嗯!三……姨娘你带秦把总去吧。」

  「这……海老爷等着要见三太太,少爷您……」

  富贵还真是不懂察言观色,连做奴仆到不够资格,他难道没注意到我的用词
吗?不是商量,而是吩咐。

  「怎么,我没这个资格喝三太太泡的茶么?」秦哲先不乐意了,不算帮我,
这富贵明显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你去告诉海老爷,就说我秦哲先今天的茶是喝
定了。」

  「还不快滚。」我朝他低呵一声,再转向神色犹疑的三太太,笑道:「记得
我昨天说过的话么?今天我开始对信。」

  不知她是否朝美好的一面去想我,我也无所谓她怎么想,事实上她的目光开
始动摇,微微挪开了目光,也不说话。

  秦哲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这才笑着对三太太举手道:「三太太!请!」

  我还是有些担心秦贱人心怀不轨,同时也为了让三太太安心,我突然道:「
让小翠过去帮三姨娘,嗯!老爷那里我去说,去吧。」

  三太太的眸子中蓦地升起一股很奇怪的神色,即茫然,又显不解,不过她很
快就朝秦哲先躬了躬身子,「秦爷请!」

  我知道自己胜了这一仗,但要成功将海老爷与邢傲天从她心中清除,还需时
日。这一刻,有关她阴部修剪的迷团也迎韧而解,对这邢二当家的,我非常好奇,
这个能令华素梅刻骨之痛、一个调情手段高超的山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但有一点我非常明白,这个邢二当家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肯定是我的
敌人,因为华素梅,也因为他施加于三太太的凌辱。

  刚抵达内宅院门,便听到海老爷的怒吼与富贵的嗫嗫之声。

  有秦哲先顶缸,老子才不怕你的大嗓门。我笑了笑,整了整衣袍,大步而入。

  记得某人说过,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第一眼看得爽了,往往能起到事半功
倍的效果。无疑这个郭家寨的二把头邢傲天便拥有极好的印象条件。

  万幸的是,之前我听过他的太多劣迹,其中有我知道的,肯定还有不知道的。
因此,就算他望向我的眸子像太阳一般闪亮,我也没有半点好感。

  我承认,他的确是个英俊的土匪,即使拿我前身的外表与之相比,也要差上
一个档次。他并没有扎辫,浓密的黑发像瀑布一样飞泻而散,显得潇洒不群,微
黑的橄榄色皮肤散发着健康的亮采,五官俊秀但又带有猎豹般的阳刚感。

  看着他完美无瑕的轮廓,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华素梅与三太太至今都难以忘
记,即使他带给她们的是世上最沉重的折磨,但他的确有资本让所有女人午夜梦
回。

  如果有刀,我会立刻插向他,一刻也不会犹豫。

  但不知为何,我竟微笑起来。

  「见过父亲!见过邢二当家的!」

  「哼!」海老爷闷哼一声,阴着脸对富贵挥了挥手,「下去,下去……」

  邢傲天微微抬了抬身体,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恭喜海少爷。」

  我一时反应不及,愣道:「何喜之有?」

  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神秘的味道,似道喜,又似嘲讽地道:「能娶得西河第一
美人,当然是福气。」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笑得不正常,妈的,不会是嫉妒老子吧?

  气归气,戏我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直到将他从人生的舞台上彻底抹去。

  「谢了,欢迎邢二当家的到时来吃喜酒。」

  说到吃喜酒,海老色鬼与他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海老色鬼快速起
身走向门口,探眼四顾后,迅速关上房门。那敏捷的步子,啧!啧!哪里像个风
烛残年的老头。

  「今天我将富全给支了出去,哼,他高学泰以为我不知道……」说到这里,
海老爷又是一阵嘿嘿阴笑,直笑得我头皮发麻。

  听这话的意思,富全与东河高学泰之间似乎有什么关系?望着海老爷的脸,
我呼吸紧张,似乎连喘气都困难,这是海老爷吗,不可能被神鬼附身吧?我的思
路顿时紊乱起来。

  不待我清醒,邢傲天蓦地坐直了身体,深邃的眼眸里精芒爆射,傲然道:「
十月初七,我保证海老爷能报得大仇,高学泰怎会想到海家会在海少爷大婚之际
对他动手,小眉山的齐大嘴护了高家二十年,哼!是老虎它也有打盹之时。」

  妈的,原来是拿我的婚礼当幌子,东河这姓高的怎么得罪海老爷了,看那幅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知道这高学泰离死不远了。

  突然,海老爷走向我,拍了拍我的肩棒,长叹道:「这几年,苦了你,若不
是你装疯卖傻,高家早就下手毁了海家,他姓高的有齐大嘴这个小舅子,势大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之前海少爷的纨绔样都是装出来的,难怪小翠那样说。
汗!我还真小瞧了这张皮,敢情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说到齐大嘴,我就知道他是
小眉山的大寨主,手下三千山匪,拥有上百杆火器、长铳,实力为龙山四大山寨
之最,只是还不知道他是高学泰的小舅子,不过海老爷与邢傲天真的就能轻易摆
平高家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邢傲天凭什么如此卖力帮海家?仅仅因为
海老爷甘愿送个小妾他干?或者是拿钱收买?都不像。我分明从邢傲天眼里看见
与海老爷一样的凶光。昏了我,越想越头大,真的衰,人家穿越时空都是玩大场
面,不是皇帝王侯,便是驰骋疆场的名将,动辄指挥上百万人的战争,豪宅里随
时都有大把美女,我他妈的倒好,送到一个边远山区,整日围着一帮小脚女人,
还把我放到这么复杂的状况中,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我帮你干掉了高学泰,救回你的夫人,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邢傲
天无视目瞪口呆的我,目光睃睃地盯着海老爷,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希望看见
乔五活着回到锅家寨。」

  海老爷信心十足地道:「邢当家放心,我保证乔大当……不,乔五喝完喜酒
便一睡不醒,嘿嘿!到时,你不止是小眉山之主,更是郭家寨大当家,龙山就是
你的天下。」

  太诡异了,太不能令人置信,场景夸度太大,看着似乎软弱无能的海老爷一
夜间变了脸,而且变化之大,足以捣海翻江,我以前可只当他是个好色的老头。
纵然我不是个善主,也偶尔会使些小伎俩,可全都使在美女身上,从未干过杀人
放火之类的违法之事。

  这样倒也罢了,海老爷的一句话却令我彻底失去了思维能力。

  「翰林,你就快见到你母亲了。」

             第二章《稚菊天香》

  命运轮盘将我毫无预兆地摔入时空之海,就我目前的情形,岂止是诡异而已。

  虽说我基本算接受了新身份、新人生,包括海家的所有人。但情势却远非我
预料,与其说命运将我与海家紧密捆绑,还不如说是对生命的渴望和欲望使我不
得不暂时抛开杂念,保住海家才是我的首要目标。其次则是考虑到能否从中渔利。

  海老爷与邢傲天的计划,注定会使我的婚礼染上血光,但我并没有丝毫不快,
很简单,对这个梅家小姐,除了好奇,我并无半丝感觉,也许我连挑她头盖的机
会都不会有……没关系,海老爷与邢傲天有各自的算盘,我何尝没有,我会寻找
最佳时机,打出手中两张暗牌——八里峒的山贼与秦哲先的官兵。

  但海老爷提到的「母亲」却让我感到了某种不详。

  她是我母亲,我这个时代、或者说我马甲的母亲。每每想到她,想到这个有
可能会将我搂进怀中,会泪流满面地对我嚎啕大哭的女人,我不免会下意识打了
个冷战。除此外,我还有很多疑问,她怎么在高家,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
海老爷、高学泰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我从不相信天命,更不相信来世和前生。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我的来
世,而不是时空倒转。关于她的一切,我不知道我的前身是否了解详情,我不能
问海老爷,但海家大院的其它人却告诉我,她早已死去。

  为此,我特意找到小卿柔,希望能从她口中套出些蛛丝马迹来。

  今天卿柔穿了件崭新的旗袍,映衬得花园的花儿失色,绿枝低垂,淡紫色的
旗袍将她鲜嫩的娇躯衬托得淋漓尽致,小而尖挺的酥胸诱人而可口,少女平坦的
小腹及小蛮腰与缩窄的下半身线条分明,小而微瘦的臀部闪烁着青涩的光亮,使
我仿佛闻到了春的气息。

  她正凝视着一朵稚菊,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想心事。

  我缓缓走向她,轻声咳嗽了下,道:「卿柔。」

  「哥……」她的美睫毛扑闪,显然有种讶异的惊喜,「你怎么会到园子里来?」

  我笑道:「自然是闻香而来。」

  「闻香?」这小丫头顿时将俏鼻凑向花间,用力嗅了嗅,点了点头又摇头道
:「嗯!很香,可也不会传那么远……」

  我十分享受她的娇俏之态,悠然道:「窈窕淑女,君子好俅!小卿柔远比这
百花香……」

  「哥……笑死我了,这词该对梅小姐说才对,」说到这里,小卿柔忽然意识
到什么,小脸突红,半是扭捏半是幽怨道:「听说梅家小姐美貌如花,而且上过
洋学堂,真羡慕。」

  我故作愕然道:「梅家小姐有我的小卿柔美么?怕是拍马都敢不上。」

  小卿柔扑闪着星眸,忽地抿嘴一笑,娇嗔道:「西河都知道海家大少爷喜欢
上梅小姐,还要仗势强娶……」

  见她提到娶字,我不免想到了见鬼的婚礼,心中顿时涌上一团阴影。

  卿柔歪着脖子看我的脸色,细声道:「对不起!」

  我讶道:「有什么对不起的?」

  她伸手拍了拍小胸脯,长松一口气:「不生气就好,当卿柔瞎说。」

  我晒道:「童言无忌。」

  这话使得她一蹦三尺高,嗔道:「卿柔都十五岁了,还童言?」

  「对,对极,卿柔是大姑娘了,都快到出阁……」

  「住口,谁要出……」她瘪了瘪小嘴,娇哼道:「我就在海家呆一辈子。」

  我凝视着她,忽然小声道:「对不起!哥哥以前对你……」

  她的眸子瞬间一亮,顿了片刻,「扑哧」一声笑道:「今天是怎么啦,对不
起来,对不起去的。」

  「卿柔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其实我这个人有时很差劲,唉!」我抬头直视她。
以前她绝少与我对眼,基本是避让闪躲。

  但今天,她美丽的眸子勇敢地迎向我,涨红着粉脸道:「哥除了……其它都
好啊,而且以前对卿柔比母亲还好,只是,只是最近患病,嗯!」

  望着她纯真的脸庞,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惜。她哪里知道这个「哥哥」是
被迫而作出荒淫之举,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高家与小眉山,不然,高家必定会提
前对海家下手。谁都不愿意仇家有个英明聪慧的后人。

  我甚至想,如果我没有来到海家,小卿柔会是什么一种命运。

  想想也有后怕之感,海老爷被仇恨疯了心,只要在死前能报得大仇,别说卿
柔,就是我他也会断然舍弃。

  「以后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人去伤害你。」

  不知为什么,我竟毫无来由地说出这样的话。

  卿柔也有些疑惑,但稍后她展颜笑道:「知道卿柔在园子里想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极想知道。」

  她迟疑了片刻,认真地说:「我在帮哥想怎么治病……唉!我真没用。」

  这一瞬间,我敢断定,她就是我苦苦寻觅的那片悄然染上绛色的云朵。

  我不否认曾经钟情于结局相同的迷乱绮梦,也唯有这朵云彩转化的甜美雨滴
才能浸润我、唤醒我、擂响我已然有些倦意的心田。

  极为自然的,我伸手握住她的手,仿佛我抓住了云朵。

  她先是慌乱的向四周看去,小手轻轻挣扎,但不知为何,慢慢的,她静了下
来,只是将头垂得极低,美丽清澈的眼里则泛上一层霞雾。

  这算是意外之喜么?是的,我狂喜,顿时将什么海家高家土匪统统忘得一干
二净,原来,原来她不是对我没感觉的。

  我缓缓凑向她耳垂,柔声道:「愿意为哥哥治病么?」

  就当我呵出的热气不断侵袭她的耳垂时,她紧张得全身微颤,蓦地,她竟呜
呜哭了起来。

  我猜我明白她因什么而哭泣,也许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或者是她感觉
到自己心中有些羞于人说的东西,她因为这畸情而羞愧、为难而导致无措。

  好了,一切尽在掌握中。我施展以退为进之计,缓缓松开手,语气颓废地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帮我,也好,就让我独自……」

  「不……不是这样,」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果敢地抬头,说了三个让我险些坠
入天堂的字:「我愿意。」

  我至今也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甚至比我第一次进入到女人身体的那一刻还
要让我震撼,那是一股山崩地裂的火焰在万年冰窟突然爆裂的感觉。

  「那……你得听哥哥话……」说这话时,我全身都在颤抖。

  「嗯!」她轻如蚊呐地点了点头。

  「那让哥哥抱一抱。」我刻意使语气平淡,就是想让她明白这是很正常的事
情。但她的眸子在一刹那像被惊吓的兔子,惶恐又震惊。对于男女之事,她或许
没有足够的理论知识与经历,但她在海家大院却看得不少,况且是在光天化日之
下。

  她小退一步,瞳孔急剧收缩,喃喃道:「在……这里?」

  我的语气很坚定:「是的,这是治疗,又不是什么丑陋的事。」

  其实我并不是个很急色的男人,按部就班的话,我至少应该在晚上提出这要
求,或者是在某间暗室里。那样的话,会更容易得到她,但也许只有一次,一次
后,是傻瓜也明白我在欺骗。不,我要的不是一次,也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我要
的是一辈子,要她的灵与肉。

  为此,我必须冒一次险,没有什么比在光天化日下削弱她的羞耻心来得更快、
更省时。

  她迟疑了良久,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也不急于催促,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等待。

  终于,她紧握的双手一松,星眸快速的眨闪,以一种可怜兮兮的腔调说:「
我……怕,被人看到,你快些……」

  「快些干什么?」我有意打趣道。

  「……就是,就……是……抱。」

  我脸上依然显得平静如常,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还等什么呢,我伸出
双臂……

  抱她入怀时,她的头刚好顶在我的喉结上方,几缕飘散的秀发扫向我的鼻端,
我猛地深嗅了一口,香,真她妈的香。她的身子像得了伤寒似的抖颤不止,隔着
旗袍,我也能感觉出她肉体的温度,温润而潮热,那跳动如鼓的胸脯自然是我最
关注之地,似硬似柔,甚至若有若无;我知道她在刻意躲避胸脯的接触,但她忘
了,上身若向后仰,那么下身肯定会接触得更紧密。

  我高兴得想呻吟出声,也许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体验到这样的幸福。

  当我的跨下之物不容约束地顶向她的小腹上方时,她的脸腾地暴红,如晚霞
在熊熊燃烧。

  我怕惊吓到她,俯在她耳边轻轻道:「感觉到了么,那里就是哥哥的病源。」

  她似明白非明白地轻嗯一声,眸子却在这一刻闭上。

  哈哈!幸福啊!我开始庆幸回到了这个时代,来到了海家大院,上天待我真
的不薄。

  我没有急于抚摩她,而是牵起她洁白的小手,缓缓引向我的跨下,「卿柔你
来感觉下,这东西刚才还软软地,现在却硬得发烫,哥哥难受……」

  不管二太太有没有教过她,但我想她多少应该明白男人这里代表着什么,让
一个少女抚摩男人的阳物,其难度绝对不比脱她衣服低多少。

  让我开心的是,她的小手仅仅挣扎了一下,便顺利地放在我的跨下。

  「嗯!就是这里,摸,用力,有没有感觉它的硬度。」

  「嗯!」

  听着她从鼻子里轻哼出来的声音,我开始进行初级教育。

  「对,就那个地方,是不是滚烫。」

  「……」

  「没感觉到?那你伸进去……」我一只手撩起袍角,以方便她顺利伸入。

  她满脸羞红,小手始终没有伸入的意思,我比她更明白这直接接触与隔靴搔
痒的区别,也知道在某种情况下,必须有外力介入。

  我的手开始用力,强行将她微颤发热的手拉入亵裤之间。

  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我的阳物瞬间,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是冷,而是有种
魂飞天外之感。

  蓦地,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一对海家兄妹。」

  我大呼糟糕,回过身去,秦天香已出现在花园口。

  她眼眸闪出的目光中带有强烈的鄙夷,声音透着厌恶,「世界上竟有你这样
的哥哥,她是你亲妹妹,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她的话音刚落,本来就羞得欲钻地缝的小卿柔「哇」地哭了出来,双手掩面
着夺路而跑。

  由于心神有些恍惚,我一把没抓住,「卿柔……你……」

  追上去又能怎样呢?好好一场梦,给这个女人搅和了,完了,功败垂成,再
想得手就难上加难。唉!我无奈的长叹一声,望向秦天香,一股怒意上涌。

  「秦天香,你……」我蓦地抬手指向她,却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是个极大的
丑事,还有什么权利去指责别人,难道去告诉她,我这不是乱伦,我是时空穿越
而来。

  她会信吗?死都不会相信。

  「你比我那畜生哥哥强多了,他若做了错事还怕丢丑,你行,不愧为西河的
肥海少,连自己的姨娘、妹妹都不放过。」

  我忍不住开口骂道:「你她妈的乱讲……」

  「海翰林。」秦天香俏脸一沉,斥道:「你敢再骂一句,我拼着去嫁那烟鬼,
也要让你好看。」

  她的姿容一正,立时有股凛然不可冒犯的威仪,和昨晚的她简直是两个天地。
我顿时有种恍惚感,是她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秦天香。

  我呆了似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穿着鲜艳的枣红色碎花夹袄,衣袖镶有掐牙金边,下身是粉红的丝棉裙,
梳着光滑的双色髻,头顶插一支银凤钗,虽然不似小卿柔的贴身袍装那么秀出整
体线条来,但也非但没有将她的丰满玲珑隐藏,反而隐若卸地显出凹凸有致的韵
味。虽然我昨晚见过她,但对她的面容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但今天,在阳光下,
在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娇魇下,我的满腔怒火顿时淡了下来。

  「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嘿……唉!」我还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明白我为
什么要向她解释。

  「不是哪样?哼!」她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寒光忽闪,虽然旋即逝去,但我
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难言的失落。

  也许我终究能得到她的身体,但身体对我这样境界的男人来说,只是征服的
一个点,我更看重的是心灵征服,那才是男人对女人的王道之旅。

  当一个男人觉得绝望之时,面对他的女人就会倒霉。

  无疑,今天那个倒霉鬼会是秦天香。

  也许我被一系列的变化搅得头昏脑涨,我遗漏了一个关键。她若害怕我,也
就不会贸然出面打断我的艳事,更加不会独自面对我这个在龙山臭名昭著的肥海
少。

  其实在我扑向她的一瞬间,她的眼神早已作出警惕的反应,奇怪,她的身体
竟没有任何抗拒或躲闪之意。

  我也懒得想她的反常举动,也不会像那般思想与身体脱节。我勾手抱住她的
香肩,为了防止她叫喊,在她刚张嘴时,香甜的樱唇已然被我的大嘴封住。

  天啦!这妞真是天生尤物,身材之丰柔我昨夜小有领略,绝对是丰满有致却
又不显肥腻的肉中极品,而她的香唇,莆一接触便几乎令我魂失三界,柔软香甜
不说,还带有一股如兰似麝的清新醒味道,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愿意停止呼吸,
永远噙住这唇。

  事实上她是抗拒的,也许经验不足,或者以为我只会像昨天那样,手上过过
瘾。嘿嘿,我是个不习惯按套路出牌的人,特别对女人,总会搞出百般花样,让
她防不胜防。

  在我激情的拥吻下,原本抬手推阻我的她,两条玉臂逐渐变得无力,僵硬的
唇亦有软化趋势,我瞅准时机,嘴中灵舌叩关,一举突破香齿把守的唇口,舔到
了她缩卷一团的小香舌。这时,她发疯似地挣扎起来,试图逃过口舌之亲。

  哈哈,原来她怕这个,她愈怕,我越开心,我甚至敢断定,唇舌之吻是她的
命门;找到命门,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我的双手铁箍般紧搂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动人的娇躯与我面面紧贴,不留
半丝缝隙。同时,趁她挣扎的空隙,我的舌头得以在她柔滑的口内翻腾绞动,只
是这一招,便让她缴械投降,身体瘫软,而且,她的小香舌有意无意地开始简单
的回应,好家伙,这刺激得我热血上涌,一口气接不上来,几乎晕眩,不得已,
我松开嘴。

  而她,在急促的喘息的同时,伸出香舌「呸!呸!呸!」连吐着,似乎想将
我存留在她口中的唾液全部倒出。那半怒半羞的神态,让我心头升起一股得意之
感。

  你吐干了又如何呢?我李……不,我海大少已经是第一个夺得你香吻的男人。
得意归得意,行动还是要继续的,我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的花丛中有个青石
凳,得,就在这石凳上做一次秦贱人的妹夫。

  正当我松开一只手,准备实施行动时,她急喘中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和我哥的计划,我还知道,你拿我威胁他。」

  我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你知道又……能怎样?」别看我话说得大气,
但心底却暗暗叫苦,这个千刀万剐的秦贱人,竟然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妹妹,万
一要是传到第三者耳里,岂不坏了海家大计。而且以秦天香的精明,岂会不做安
排?

  见我的脸缓缓变色,她后退数步,缓缓理了理鬓发,顿时恢复常态,不过看
我的目光……我知道那意思,若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怕早死了不下千百次。

  「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我试探道。

  「如果换别人,或许会不顾一切下手,但你……」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坚毅的
神色,「你不会,因为你太能忍,还因为你没有达到目的。也许你的装疯卖傻骗
得到别人,却骗不了我的眼睛。」

  我愕然地说不出话来,自我来到这个时代,她应该是第一个察觉我有异的人,
也许正因为她对海少爷之前不大了解,只是和现在的我接触了两次,反而敏锐地
捕捉到问题的本质。

  「你放心……」她的小嘴撇了撇,眸中流露出嘲讽的味道,「我不会告诉任
何人,包括你和你妹妹……」

  我刚欲张口辩解,她举手制止,淡淡道:「而且我还可以帮你。」

  「帮我?你?」我失声笑道:「不错,你是有个总兵父亲,可你现在自身难
保,四处躲避,还能拿什么帮我?」说到这里,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体丰隆之地,
暗想,你唯一能帮我的便是你的身子。

  秦天香静静地望着我,这时的她,冷艳而高傲,一般男人绝不敢与之对视,
但我的眼力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岂是一个普通女子所能压倒。

  她的眸子首先移开,半晌,她若有所思地道:「海翰林,你究竟是个什么样
的人?」

  我微微一笑,胸脯一挺道「男人。」

  她不屑的娇哼一声,忽又道:「我明天便回家。」

  我随口道:「嫁给韩家烟鬼少爷么?」

  没想她竟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直视我的眼睛,「作为回报,我父亲必
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甚至不想知道是什么条件,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娇艳欲滴的尤物将会被
韩家的鸦片鬼压在身下,不由浑身烦躁。我想到了海家几个女人,她们难道愿意
终生伺候海老爷吗?不也是命运所迫,但她,秦天香,应该还有机会,怎么突然
间妥协了呢?

  「这个条件我会给你,我知道你的图谋绝不会只是海家家产那么简单,即使
是我那个白痴哥哥都不会相信,你会需要官家的力量,迟早。」

  「你……有那么好心?」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天上不会掉金苹果,我那样
对她,她生吞我的心都有,还能好心帮我?

  「作为回报,你必须帮我作件事。」

  「什么事?你若真有事,也有你哥哥,还需要外人?何况我,只是西河的纨
绔大少,狗屁本事没有……」我自嘲的瘪了瘪嘴。

  她将目光透向天空,缓缓道:「我自小随父亲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所谓的
才俊,他们的眼神各不相同,有坚定,有傲然,有内敛,有锋芒毕露……但你,
却几乎集中了所有,还有偶尔流露出来的深邃悠远,这是装出来的吗?」

  我听得目瞪口呆。

  她忽然幽幽一叹,道:「也许我看错了,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就是最好人
选。」

  「你为什么不考虑你哥,他应该不会拒绝你。」我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虽然
我早已排除她暗害我的可能,以她这么一个聪明人儿,岂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但我又有些想不通。

  她冷冷扫了我一眼,摇头道:「这件事情他不敢,他终是不能成大气。」

  我惊讶地道:「究竟是什么事?」

  「帮我除掉蔡文凤。」

  「蔡……是什么人?」

  秦天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父亲的小妾。」

             第三章《肉身征服》

  关于秦天香,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去形容她,诸多适用世间的规则似乎
都与她无关;说她叛逆,显然不像;说她大逆不道,那她怎么不去恨自己的父亲,
从头至尾都没有一句;但有一点我很明确,与她一番交流后,让我感觉到一种异
样的兴奋。

  是的,就在她转身离开之时,我凝视着她美妙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
名的热流,风让我打了个冷战。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她,但我告诉她我会考虑。我不是个随便应允的男人,有
些事,看着简单,做起来却难于上天。

  从利好上来说,我暂时还不需要她总兵父亲的帮助;因为,此刻的我,太渺
小。而且,想要图谋一个总兵的爱妾,谈何容易。

  我承认,之所以我留有余地,那仅仅是一个男人的私欲作祟,让她始终为我
留一条通道,将来……想到她会很快成为人妇,我的心充满了阴霾。

  不想那么多,饭得一口一口的吃,先解决了海高两家的私怨,再趁机吞掉郭
家寨,当手上有人有银时,一切的成功都顺理成章了。

  然而有些成功不仅仅靠个人,这需要帮手伙伴。表面上看,我是海老爷的合
作者,也是四太太的合作者,同时还是秦哲先和八里峒的合作人,现在又多了个
秦天香,可谓螃蟹的爪子,够多。可合作往往是最不可靠、也会是失败的根源。
一旦有失,便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首先,我得从这群合作者中选出一个最有可能向我靠拢的伙伴。先将内心全
是私欲的人排除,无疑海老爷、八里峒与秦贱人这些人绝不可能,秦天香却是合
作之外的事情,有她无她,对我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当然,这想法在后来想起来,
却十分可笑。

  以上的合作者与四太太不大相同,四太太是没有选择,不抗争即会死,而且
她比我都不如,全无依靠,像根浮萍向有可能给她光明的陆地靠拢。

  有人告诉我,想要与女人成为真正的朋友,就必须与把她像蚱蜢一样与自己
穿在一条线上。目前,这条线是有,但她会不会在危机时刻断线闪人,谁也不清
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手握的线不止一条,比如海老爷说的鸦片馆陈麻子,
还有小眉山的悍贼,若想让她死心塌地将命运悬挂在一条线上,就必须斩断另外
的线。

  想到这里,我立刻出门,首先来到了海家盐店。王柄鲲掌柜在海家多年,加
之观察能力强,对四太太的事,应该心里有数。

  果然,王掌柜说四太太明着与陈麻子来往,暗地里与小眉山的外线有过联系,
陈麻子更是龙山四大山寨之一的阜沟寨的外寨小头目之一,其心可诛。

  而我则想到了另外一个疑点。四太太既然与这两大山寨关系密切,为什么她
偏偏花大价钱请八里峒去绑票梅少吟?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我需要的线索呢?

  我需要另外的消息来源,那就是秦哲先。其实我很清楚,和秦贱人打交道实
在是与虎谋皮,一有闪失,他定要连皮带肉吞了我和海家。但我目前需要他,我
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是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对于秦哲先,我有十足的信心摆平他。若是连他这个小小的九品把总都对付
不了,我不仅对不起我多过他的百年知识,还谈什么大发展,大码头。

  西河乃至龙山,只是我海大少跨出的第一步。这一步对我来说,很重要。它
将是我的根基所在,若没有班底和一定的经济作后盾,知识再多,也抵不过一颗
子弹。

  与秦哲先的会面,比我想象得要顺利,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肆无忌惮的高高
在上,而是多了分警惕;当我说出要求时,他先是百般推委,当我最后将他的宝
贝妹子推出来时,他才气呼呼地将一个情报记录扔给我。上面记载了海家四姨太
近期的一切活动。

  九月,她见了两次陈麻子,并且请小眉山的西河暗桩吃过饭,然而,最让我
感兴趣的是,她竟然在九月份六次夜入梅家……

  而翻阅之前的记录,在梅家小姐回西河前,她与梅家素无往来,那么她去梅
家见什么人?梅老爷?我摇了摇头,暗想,她多次去梅家后,就发生了八里峒的
绑架事件,但她在九月份并没有与八里峒的人有过任何联系,难道她在九月前就
与八里峒取得联系,不对,即使如此,那在计划行动前,也有个核准的联络。

  看完记录,我里明白了几分,但有些疑点却不能确认。

  告别了秦哲先,我立刻去了西河镇上的海家杂物店。

  这条街上的商铺不多,「海家杂物店」的招牌颇为显眼。我瞟了一眼对街的
「老陈烟馆」,便径直走进店铺,还没等几名伙计鞠躬西礼,便沉声道:「四姨
娘可在。」

  「……在,后堂,我去禀报……」一名稍显机灵的伙计连忙道。

  「不,我自己进去。」

  说完,我掀起后堂的草帘。

  杂物店共有五间房,前面两间门面,后面三间分别为库房、帐房、后堂。后
堂一般是为大掌柜所设,以便日常休息。虽然较海家大宅的摆设稍显简陋,但也
清扫得干干净净,可见四姨太徐彩霞经常留宿与此。

  这骚货对我一本正经,冷眼冷语的就没个好脸色,哼,不定那鸦片馆的陈麻
子近水楼台,每夜行那翻龙捣凤之事。

  想到这里,我便微有不快,今天不干了她真对不起我这个海姓。

  几乎是一念之间,我的脚步声惊动了房中人,一句半是娇斥半是疑问的声音
从房中传出。

  「是阿桂吗?不是告诉你今天我不见客……」

  「四姨娘闭门不见,不是在等对面的陈麻子吧。」我嘿嘿一笑,推门而入。

  「咦!是你……你跑来干什么?」徐彩霞正在清理着什么,一些小额银票和
零碎首饰散布在八仙桌上,旁边的床塌上堆放着几个小布包。

  「哟!四姨娘不会是准备卷了细软跑路吧?」见我的眼神咄咄注视着桌子上
的物件,她神色大变,娇躯一颤,张口反驳道:「我这是整理……帐目。」

  我阴阴一笑,也不说话,大步上前,手伸向桌子,她蓦地拦在我前面,「杂
物店帐目,除海老爷外,旁人不能过目。」

  她说话间,虽然语气显得颇为坚定,但眼眸中却闪现着一丝慌乱,甚至忘记
她现在的身体离我有多么近。一股粉脂芳香扑入我的鼻端的同时,她鼓颤的胸脯
和我只有一指之隔,而且胸前衣襟口露出了一丝缝隙,鲜红的内衣映衬出雪白的
饱满胸肌。

  我忽然叹道:「徐彩霞啊徐彩霞!我们不是有约定么?你这样一逃了事,那
我和我们的计划呢?」

  「我没……」

  「是的,你只是为将来计划失败留条后路,对不对?」我身体向前一挺,直
到接触到那两团美肉。

  她眸子一冷,似想发火,也想避让,但这两者她都不能选择,半晌,她仰头
直视我,讽刺道:「那天不是有人对着海家三房太太发誓什么的,哼,海家人有
个好东西?」

  我伸手捏向她的脸颊,恶狠狠地道:「你记清楚了,我的确对你们发过誓,
决不让任何海姓以外的男人欺负你们,但不包括我,我,将取代海老爷的一切权
利。」

  她毫不示弱地撇了撇嘴,哼道:「你以为谁不知道你的企图?」

  我干笑几声,道:「难道我还不如那个死老头么?再说,你一门心思想脱离
海家,不惜与山贼勾结,可惜啊!你难道没想过,倘若海家败落,你能逃出山贼
的势力范围么?那下场,啧!啧!」

  这话点到了她的要害,她脸色顿转苍白。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即使摆
脱了海老爷,但落入山贼之手的下场,只会更惨,这也是她不惜与「海少爷」合
作的原因。只是,这海少爷实在是不靠谱,她如何敢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的
身上。

  「你?你以为那天我们三人去找你是乞求你的保护,笑话,我们害怕你胜过
海老爷,海老爷虽然……但他很好的保护了海家与我们,如果海老爷死去,海家
由你做主,我们海家三房女人还有好日子过么?你看你与那位秦把总对二太太所
干的事?」

  对于以前,我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我话锋一转,晒道:「他保护你们?
难道你不知道三太太的事?」

  「这我们都知道,婉秋姐是自愿的,她是为了偃公子……而且她也是海老爷
花大价钱从郭家寨赎回的,她对海老爷感激不尽。」

  「哦!这样说来,海老爷是大好人,大善人喏?」我自嘲地笑了笑,「既然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也得对得起这称呼才是,你说是不是,徐彩霞!」

  见我再次改口直呼她的名字,她敏感地察觉到我将有所行动,正当她准备大
声呼叫之时,我快捷无比地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抓住,俯身
在她耳边轻声道:「九月你去了西河梅家六次,与梅少吟谈得可好?」

  闻听此言,她的眸子里升起一丝惊恐,对她来说,这也许是她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最大的希望所在,一旦真相大白,那她的命运便不由自己掌握。

  她是在一个极为偶然的情况下,听一客人说到梅家小姐与八里峒的大当家华
素梅曾经是旧相识,感情极好,在梅少吟去了上海求学后,才断了来往,而海少
爷又恰好求她想办法绑了梅少吟,这时她想到了一条妙计。通过梅少吟与八里峒
的华素梅取得联系与支持。

  对她来说,不管是小眉山还是阜沟寨,都只是急中求医之举,绝不可寄托,
况且这些山贼个个好色如命,她可不想将来的日子会在山上伺候那些悍匪,结交
山贼,不过是给海老爷,给二太太一个警示作用,使得海老爷对她下手时亦要顾
忌三分。

  而梅少吟的出现,给了她与八里峒的接触机会,八里峒的三大寨主都是女人,
不会担心到安全问题,如此,她六次前往梅家,与梅少吟商定计划,一旦海家大
乱,她的安全由八里峒负责,最不济也可通过八里峒避难上山,然后取道南下,
去寻找自己的天地。

  见她面现惊容,亦停止挣扎,一幅绝望之态。我缓缓松开捂嘴的手,轻轻的
抬起她娇俏的下巴,淫笑道:「告诉你,只有和我合作,你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但徐彩霞心中还是升起了一
点微弱的希望,况且她和她早有合作的约定。

  「我们一直都在合作。」她的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我轻轻抚摩着她柔嫩光滑的脸,轻哼道:「我要的是真心合作,而不是朝三
暮四,同时踩几条船,这样子,会翻船的哟!」

  「我是个妇道人家,多寻几条路,总比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好。」她忽然平静
下来,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形势,在前后思量之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极危险的
范围,不论海大少对任何一方透漏她的隐秘,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
可以与你合作,但你得保证,永远不得侵犯于我。」

  「侵犯?」我忽地伸手抓住她胸前丰肉,坚定有力地道:「我说过我要接受
海家的一切,包括你们的身子。」

  她的眼里闪过羞愤之色,但更多的是厌恶。

  我大怒,双手蓦地将她推倒在八仙桌上,一支胳臂快速压住她的两只手,同
时下腹用力,将她的身体牢牢地束缚住,腾出来的一只手也不闲着,「扑哧」一
声响,她上半身的衣服被我扯下大半,露出红红的亵衣,大半个右乳微颤着钻了
出来。

  「记得某人的乳房很是敏感,嗯!我再来领略下。」说到这里,我单手一挥,
两片绵布飞散,两颗淡红色乳晕顿时迎风玉立。「哈哈!还没动它,它就开始涨
大,真是……淫荡哟。」

  这一次,徐彩霞竟不做任何反坑,双眸缓缓闭上,似乎已向我妥协,但我还
是不敢大意,特意用两条大腿紧紧贴上她的双腿,这样,她便没有丝毫的踢人空
间。

  我轻轻伸舌舔向鲜嫩的奶头,发出小儿般吃奶的声音,听起来更显淫荡,而
她,在我的轮番吸吮下,一种本能的羞愧使得她终于开口,「啊!不……不要…
…」

  「不要?你的奶头可是不会骗人,你就别自欺欺人啦!」我再度俯身下吻,
她的乳头在我口中越涨越大,笔直地竖立在在乳晕之上,我当然是愈吮愈兴奋,
左右两边都不放过,一边用舌尖来攻击,同时双手也快意地享受着这柔中带硬的
乳房,看着它在我手中不住地变幻着形状。

  就在此时,我的嘴巴突然改变攻击目标,抬头上移至她的唇间,伏首下吻。
她先是将牙关紧咬,令我的舌头只能在齿外打转。但这种套路,我见多了,伸手
捏住她的鼻子,哼,憋死你,

  她或许不怕死,我打赌她敢跳河,敢吞烟土,敢悬梁,但绝不愿意被活生生
憋死。

  只到她忍得面色发青,再转红时,她猛地张开柔唇,大口吸气。

  吸吧,让你吸我的口气。我趁机占领阵地,舌头准确地勾住她的香舌,连拉
带拽地吞吐舔吸起来。她由于呼吸不畅,整个口腔一抖一抖地抽搐着,令我的舌
头是又酥又麻,好不爽快。

  或许是我太过贪念这难得的酥麻感,这一吻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的结果
是,她竟一口气上不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原本可以趁机提枪上马,杀她个浪花四溅,可我却更希望是在她清醒时进
入她,如此,方能令她永世难忘。

  不急于进入并不代表我不趁机剥光她的衣裳,衣裳有时就是女人的武器,一
旦武器没了,打胜仗的信心便消失。

  我三下两下便将她剥得比小白兔还干净。

  虽然偷看过一次,也曾动手肆意摸捏过,但怎及得上近距离观赏对眼球的冲
击。

  那柔滑细嫩的肌肤犹若少女,但又透着成熟和丰润,修长丰满的大腿往下一
双纤巧秀美的玉足半垂在桌脚,粉白的十趾有一半在空中,另一半垂落于地,当
真是惹人爱怜;而最让我动容的是那浑圆的美臀,可谓前凸后翘,白嫩的大腿中
央闪耀着一半黑色、一半鲜红,两片滑腻而雪嫩的肉唇紧闭,仅留下一道丝线般
的缝隙。

  妈的,是不是海老爷不努力,疏忘耕种,还是海老爷失去耕种能力,怎么看
也像个未经开采的少女地带。为了看得更仔细些,我蓦地高举起她的两条玉腿,
然后呈八字形分开,印人眼帘的是高高隆起肥沃花唇,黑森森的阴毛油光放亮,
即使如此,她的峡谷仍只是稍稍微开,一道晶莹的肉核若隐若现地闪动。这绝美
的景色让我看得血脉愤胀,心中不禁佩服起海老爷来,不论海老爷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鉴赏力却非同一般,名下几房小妾,各有韵味,三太太的柔媚,四太太的冷
艳,二太太的端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的身体定是世上最使男人销魂的材料
所作。

  实在是忍不住,我伏入她的大腿间,双嘴一张一合,轻轻地舔向那晶莹的肉
核,一卷一带后,卖力地吮吸了起来。

  这一吮一吸不打紧,看似冷如冰孀的骚货四太太身子猛地一颤,口中不自觉
发出轻吟。我也加紧舌头弹拨的速度,时而挑,时而卷,时而用胡子去刺激,不
一会,两片微闭的蜜谷像下了一场春雨般湿润,肉唇也缓缓为我开启……

  她突然清醒过来,又羞又恨地擂着我的后脑勺,「放开……啊……不要……
动那里……」

  我得意地抬头,一语双关道:「四姨太不大喜欢柔软的东西进入?嗯!本少
爷跨下可有根坚硬的物件。」

  「畜生……你……啊!」

  由于她刻意压低声音,因此这叫骂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打情骂悄,也更是给我
的欲火上浇油。

  用这种极尽屈辱的姿势仰躺着,她雪白修长的大腿在微微颤抖着,她明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任何反抗与辱骂都有可能给我频添刺激,但她不能再
忍受下去了,她的身体可以屈服,但精神不可以。

  「我诅咒海家的所有男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骂吧,你越骂得凶,老子越有干劲。我的
手指缓缓戳入柔软的花瓣丛中,正当她双腿紧缩,浑身颤抖之时,我却快速抽出
指尖,她不由得哼哼直叫。这诱人的哼叫声将我的欲火彻底点燃,我悄然褪下衣
裤,一只手撑开她的蜜谷,将滚烫的肉棒轻触她肥沃的蜜部时,我轻声道:「四
太太,准备迎接海少爷的大棒吧。」说完,毫不理睬她的惊恐,长长地吸了口气,
然后,整个儿插入她的体内。

  身体内多了根异物,她使尽全部力气想要夹紧大腿根,却已迟了,我毫不留
情地沉臀一击,直直深入到她花房深处。

  直到这时,她才惊恐地发出求饶声。

  「……少爷,使不得,我是……你姨娘,你的姨……娘啊……」

  「使不得么?」我怪笑一声,双手死死托住她的玉臀,「姨娘,我干的就是
你。」说到这里,我挺腰抽送起来。

  「天啊……你这遭天打雷霹的畜生……啊……畜生……」

  她骂第一句「畜生」时,我增加下插的力道;她骂第二句「畜生」时,我再
次加力,插得她别说开口骂人,连呼吸都险些堵在气管里,脸色发青。

  「你骂呀?怎么不骂了?本少爷就喜欢骑烈马……」我凝视着她不断深皱的
眉头,屁股猛烈地前後推动着。「怎么样,比海老爷干你舒服吧?」

  她哀呼着用脚尖踢着桌腿,似乎想将桌腿踢断,然后摆脱我的冲击,然而,
她发现这只会增加我的快感,蓦地,这个坚强的四太太眼角溢出泪水,身体陡然
瘫软。

  我干得兴起,顺手抄起她的大腿,抗在肩上,这样子清楚地看着赤红的肉棒
在花唇中进进出出。我明明感觉她湿滑的甬道一阵紧缩,好像不愿放开我肉棒的
抽离,但她却真有韧劲,紧咬银牙,迷人的赤裸娇躯一动不动,任我施为。

  靠,我不信制不了你。

  我腾出一只手搓磨那朵晶莹欲滴的蓓蕾……

  「嗯……啊……」她皱眉轻吟,双腿不由自主地一紧一松,快乐开始降临,
她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接近高潮的红晕。

  虽说海老爷无能用身体开发她的肉体,但海老爷的马凳与烟枪却将她的性感
彻底捣醒,以她敏感的身体,又是久别甘露的妇人,能坚持在现在,也实属不易。

  我连续重击了数十下,她的双手猛地紧抓我的双臂,双腿也悄然缠上我的臀
部。

  「对,这样子才乖,海少爷会犒赏你。」我「啪!啪!」地拍打着她的侧臀,
上身下伏,一口吻上了她呻吟的小嘴。

  唇分,她的肌肤已泛上一层赤红,脸若桃花,星眸半闭,正是升入天堂的前
奏。

  我停下动作,嘿嘿一笑,故意喊道:「四姨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别的
男人休想再碰你。」

  这句话使得她身体一震,似乎将她的尊严唤醒,但体内却又舍不得离开我的
肉棒,她的美臀甚至不自觉地微微上顶,想要得到我的冲击。

  她就像只被宰割的猎物,软弱无力的长叹一声,以一种细不可闻的声音哼道
:「来吧……」

  我强忍喜悦,挺了挺肉棒,忽又停住,淡淡道:「来什么?」

  四太太猛地睁开眼睛,那是双在愤怒与欲望中倍受煎熬的眼眸,而我,依然
冷静如初的凝视着她。

  半晌,她的目光一软,脸上流露出求饶的表情。

  我早已按捺不住,顿时狂野地挥戈直入,连番重击,抽出,下沉。她也似乎
到了忍耐的及至,突然张嘴高吟起来……

  我一阵痉挛,腾臀高耸,然后深深插入……

  一股温暖的潮湿涌进我们的灵魂深处,我觉得觉得自己正逐步达到顶峰,一
波又一波的快感持续着。

  四太太早已是浑身抽搐,泪流满面地高呼,「噢,来了┅┅我来了……」然
后紧紧搂抱着我,生怕我离开似的喃喃道:「美……真美,美死我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静之后,我再次举嘴下吻。

  这次,她毫不拒绝地张嘴相迎,半羞半喜的眸子偷偷地瞟我,然后又连忙闭
上。

  我轻轻抚摩着她洁白光滑的脸庞,突然改换语气,轻声道:「不要怪我,怪
只怪你生得太美……」

  她紧闭的睫毛猛颤,一行泪水再次顺流直下。

  我翻身而起,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桌子上抱起,抱起的瞬间,她不由得娇哼一
声,眉头一拧。我知道她是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不规则的姿势而导致血液不流通,
而将她抱上床塌正是我怀柔手段的一种。

  一般男子不是干完闪人,便是呼呼大睡。显然,我比现在的男人懂得更多征
服之道,有松有弛,打哄相结,所谓「入哄」也就是「入完后要哄」。

  「彩霞!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可我不再是往日的我,我会是你最大的依
靠,再也不会让你受罪,相信我……」我一边轻柔细语,一边拉过丝巾,伸到她
丰满如玉的玉臀缝里,分开肉唇,一股股乳白的精液顺着红肿的花蕾向下流淌,
我轻叹一声,轻轻擦拭……

  她娇羞着向后蜷缩着,并不时发出轻哼,如果不是顾及她的脸面,我真想再
次扑上去,狠插一千次。

  「彩霞!我知道你很苦,海家对不住你,我海翰林对天发誓,」我蓦地站直
身体,认真地道:「如果我以后有丝毫对不起徐彩霞的话,让我不得好死,天打
五雷轰……」

  「不要……唉!」她面色潮红的紧盯着我,喃喃道:「其实你……以前我刚
到海家时,你是很好的一个人,只是最近变得……还好,你终于变回来了。」

  我喜道:「那你相信我啦!」

  她点了点头忽又摇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迷茫,道:「我害怕,害怕有一天,
你又变……」

  我伸手紧握她的双手,真诚地道:「霞!你放心,我也许会变,但只会变得
更好。」

  这声「霞」使得她眸光一颤,又惊又羞道:「可海……海老爷他毕竟是你的
……」

  我目光一振,坚定地道:「他是我父亲没错,可他是使手段买你来的,何况
他的身体,怕是不久人世,我,我不会在龙山久呆,等大婚后,我带你一起离开
这里,走得远远的,谁也不认识我们,对了,你还得给我生个漂亮女儿。」

  她的眼眸越来越亮,柔媚异常,我看得浑身酥麻时,她突然脸色大变,战战
兢兢道:「不好,我和阜沟寨的珧大棒约好,初七你大婚那天,他们会来……」

             第四章《惊人往事》

  一直以为四太太的目标只是海老爷一人,没想到事实和我的猜测大相径庭。
她竟狠毒地勾结悍匪欲将海家的人一锅端,不用问我也知道她给阜沟寨的条件;
无非是海家除她之外的三个美人和一定的海家财产。

  我靠,倘若老子今天没干这一炮,那后果……想到二太太、三太太的下场,
我心中大寒,特别是她竟然连小卿柔也算计了进去,这无疑使我对她陡生恨意。

  但在她痛哭流涕的高撅起白美的屁股向我认错,并一再强调她绝没有伤害卿
柔之意,甚至准备分卿柔一笔家产,送其跑路等等措施后,我心里除了不太好受
外,只能将熊熊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体里。

  当我冷冷地吩咐她做出动作时,她赎罪似的对我高撅起美臀,并缓缓移向我
的腹股沟,浓密的黑色与耀眼的洁白呈现在两片肥美的月牙之间,刚接受过洗礼
的花唇闪烁着让人心动的光泽。

  我忍不住发出轻吟,愤怒的肉棍不停地在月牙中心寻找出口,她微微摆动屁
股与大腿来迎合它,使我顺利的戢入,然后,是一连串强有力的推送抽拉,她妖
艳的娇躯左右摇摆着。

  这诱人的场景,使我的愤怒逐渐被激情替代,迫将使我愤恨降低到最低点。

  万幸的是,我提前知晓了徐彩霞与阜沟寨的计划。这样子一来,我的婚礼便
成为整个龙山乃至四大山寨的风暴中心。

  东西两河的高海两家,四大山寨,有官府背景的秦哲先……

  在抽耸过程中,我渐渐意识到这场婚礼将是我一转乾坤的大好机会。表面看
起来我是各势力中实力最弱、需要看人眼行事的废物,但我若利用好各种信息与
分杂的合作者,大获渔利也在情理之中。

  郭家寨的邢二当家会在我婚礼当晚率众袭击东河高家,而高家则有小眉山作
后盾,即使奇袭成功,郭家寨与小眉山定然实力大失,何况海老爷还将配合邢傲
天诛杀郭家寨大当家;八里峒的华素梅恨邢入骨,一旦我告诉她邢的计划,那么
她……最重要的是今天获知的消息,阜沟寨竟也选择婚礼这天袭击海家,这样一
来,我大婚的那天,至少有三股悍匪齐聚海家;如果我将时间表稍稍微调,三股
悍贼在同一时间发难的话,那就是场很好看的大戏。

  郭家寨大当家?我断然不会操心他的生死,嘿嘿,倒是邢傲天,即使从高家
全身而退,我也绝不放过。至于海老爷……想活也难。

  「哦……翰林……快,快……」

  我胸有成竹地大笑着用力推进,双手摁住她丰美的玉臀,手部腰部同时发力,
为增加速度与力道,我每一次插入前都几乎将肉棍完全抽离。徐彩霞的整个身体
都绷得紧紧的,她呜咽、狂鸣、摇摆……多汁的内壁在我的肉棒下颤抖跳跃。

  「大少爷……我舒服死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徐彩霞的白嫩肌肤上像是涂了层粉红的胭脂,整个玉背泛着姹紫嫣红的艳光,
几缕乌黑的秀发像风中芦苇般飘荡;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绉乱的床单,似乎想将它
们撕成碎片。

  我感觉到她的内部在摩缩、加温,热度足以融化体内的一切多余物质,也包
括我的肉棒。伴随着她犹如失魂的呻吟,我弓起背,胯部作出快速运动,将她彻
底领向快乐顶峰。

  在我射出生命的种子时,她挺着满是汗珠的娇躯哭泣似的高声嘶叫,扭歪的
脸颊带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激动。

  终于,我与她同时瘫倒,气喘如牛。

  「对不起,我错了……我,我会想办法让阜沟寨打消念头……」她忍不住再
度哭泣,并伸出玉臂紧抱住我,将发烫的脸凑近我的胸脯,连吻带亲。

  「不,你告诉阜沟寨的人,计划照旧。」当我说出这番话时,她惊愕地抬起
头,眼中掠过一丝恐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证明我是不是在说反话,或者
气话。

  我微微一笑,轻挽过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你听我说…
…」

  当我安抚完徐彩霞之后,身体极度疲惫,但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走出
海家杂物店时,那群小伙计看我的眼神……想起来够好笑的,我才将眸光崩射出
一半的亮度,他们个个都惊慌失措的低头或移目。

  我很想告诉他们,你们的美丽掌柜被老子干得浑身软绵绵的,爬都爬不起来。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很有所收敛,但现在,离我大婚不到两天的时间,海老爷
为了报高家大仇,什么不能忍,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在这两天向我发难。

  因此,我邪笑着说了句:「不要去打搅掌柜的,她需要休息。」便步出杂物
店。

  在回海家大院的路上,我仔细地将有可能发生的细节梳理了一遍,我似乎遗
漏了一个关键。

  如果出现意外或我不能控制的情况,凭我个人之力……实难保证全胜。

  秦哲先,对,就是他,若能将西河镇清兵把总拖入这场游戏,胜算希望大增。

  凭我的直觉,以秦贱人的狡猾与贪婪程度,不管他是那条线上的人,他肯定
更乐意助我控制全局,因为他认为他吃定了我。哈哈!秦贱人,我突然想到一个
极其龌龊的计划,他不是最怕他的总兵父亲么,倘若我让能让他与父亲彻底翻脸,
以后,这贱人的一切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就这样,我毫不迟疑地来到秦哲先的驻地,开门进山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秦哲先眼睛微眯着注视着我,「你确定我会帮你?」

  我淡淡一笑,「我确定,因为我们是合作者,因为有你不可能拒绝的好处。」

  「好处?」秦贱人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显得急切,「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以官府的情报,你不可能不清楚我婚礼时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我笑了笑,
更直白地道:「我不相信你没参与计划。」

  「你的婚礼?什么计划?你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的否认在我意料之中,我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能令你剿灭至少龙山一处
焊匪,而且除了小卿柔,海家女人任你选择,你认为如何。」

  秦贱人眸子一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条件太诱人,要知道龙山四大山寨存
在已久,历任官府皆没能力剿灭,哪怕其中一处,如果他能办到,那么顶上的乌
纱怕是要染上颜色,而且还有海家女人可收,这使得他的声音稍变。

  「你能么?你别想用谎言来取悦我……」

  「我能。」我眯起眼睛,缓缓道:「我只需要你在婚礼当天带上五十名官兵,
在我需要的时间内出现。」  

  他狐疑地盯了我半天,终笑道:「你从哪搞来的消息?」

  我静静道:「虾有虾路,鼠有鼠路。」

  「可凭借五十名官兵,就能剿灭一股山贼?」他表示疑问。

  我知道必须亮出点货来,否则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下水。「如果有另外两
路山寨在同时攻击呢?」

  「另外两路?除了小眉山和郭家寨,还有……」

  他说完这话后,我想我明白了他睬的是那条线,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与小
眉山有某种关系,否则他怎么脱口说出小眉山?

  「我想知道,小眉山给你什么好处?」我严肃地道:「我不想看着你被他们
拖累,记着,别和小眉山有任何瓜葛,否则……」

  秦哲先脸色大变,张口欲否认,但看了我半晌,终长叹道:「我那宝贝妹子
说你如何如何,我还真不信,你小子怎么一夜间就变得如此狡猾?」

  我不可置否地一笑,顿了顿,又道:「你的升官发财之路全在你一念之间,
你自己选择吧。」

  「我接受你的建议。」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不过我要增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犹豫半晌,舔了舔舌头,轻声道:「高学泰曾经答应我,韩明月归我享受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如果你能保证的话,我……」

  我不知道这个韩明月是个什么女人,反正和我没关系,所以我挥手打断他的
话,「没问题,我答应你。」

  秦贱人目瞪口呆地瞪着我,我也许会同意,但决然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爽快
地同意,他的眼神中不由闪露出一股肃然起敬的神色。

  「你小子真行,不过也可以理解,她和你根本就没感情……好,我会全力帮
你,你告诉我具体的计划吧。」

  不对,这家伙的话里有话,什么她和我根本就没感情?忽然间,我想到一件
很可怕的事情,这个韩明月会不会……想到这里,我压抑住汹涌的情绪,低声道
:「怎么高学泰舍得将她给你……嗯……」

  秦哲先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他当然不舍得,他花多大的代价才得到这大
美人,但你家老鬼一直怀恨在心,搞得高学泰是寝食难安,好在,我也只要求…
…一个月。」

  果然如此……我干你秦家八代。

  我脸上的肌肉猛然一个痉挛,不过,再也没有别的情绪痕迹。我打着哈哈掩
饰道:「不谈这个,听你几次提起过你收藏的春药,借我用用如何。」

  刚谈到大美人,现在又谈到他的宝贝春药,秦贱人的眼神因想法而闪闪发亮。

  「嘿嘿!你小子准备用在谁身上?二太太?四太太?」

  我微怒道:「给不给一句话。」

  「那么凶干嘛,我没说不给,不过,我可就这么点了,上次我偷这点药,差
点惹恼了老头子,」他眼睛一闪一闪道:「只给一点,要不要随你。」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无法相信韩明月就是「我」的母亲,虽然她永远不可能是我亲生母亲,但名义
上,在这个时代……尽管我从海老爷嘴里得知这消息时,已是非常震惊,甚至想
到她心里便堵得慌。

  我有种被卷进某种不伦旋涡的预感,即期待,又害怕。

  在赶回海家大院的路上,我手捧秦贱人给的春药,心里闪过世上最恶毒的念
头,并且愈坚。

  不过,想要完成的话,就必须先获得第一仗的胜利。哼!秦贱人的算盘,我
会亲手摔碎,别说我的「母亲」韩明月,就是海家的一条母狗,他也别想嗅到。

  回到海家大院,院里正忙着张灯结彩,缸大的红灯笼已然挂上,院里人流穿
梭,各大店铺的伙计正布置着后天的婚礼。

  望着他们一张张透着喜庆的笑脸,我茫然失措。

  我上一世未曾经历过婚事,万没想到,一个历经两世男人的婚礼,竟会充满
血腥与仇恨。毕竟是我第一次婚礼,怎么着也不会让我有开心之感。

  不知怎么,茫然中我走进了较为清净的内宅。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男子站在廊檐一角,削瘦的身材透露出一股冷冷的
杀气,除此外,他有着轮廓分明的脸庞,淡若清水的黑眼睛,仿佛与世无争,又
似厌恶凡尘。

  「你是……」

  「黑三。」

  他的声音很冷,眼眸除了瞟我的第一眼,便再度投入到落寞世界。

  「郭家寨外山头领,」我顿时记起,「黑三,海老爷提过你。」

  「是吗。」他不冷不热地应道,随后便懒洋洋地将身体斜靠在栏杆之上。

  不知为什么,我烦躁的心经他冷淡的眸子扫过后,竟平静了不少。同时,他
的神态以及眼神让我非常好奇;我没见过得道高僧,但给我如同佛家关于小乘出
世的感觉。

  细细回想着海老爷所说过的话,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眼睛,「据说你是郭
家寨最冷酷的人,下手稳而狠,至今没有失手过,而且你还是大当家最欣赏的手
下。」

  他的眸子毫无反应,就似我在说别人一样,与他无关。

  我笑了笑,道:「不过那是以前,自打邢二当家上山入伙后,你便一直遭受
排挤,甚至内山上没有你的位置……」

  这时,他眸子猛然一闪,寒光毕露,但一瞬而逝。而我却清楚地看见那双淡
漠眸子下深藏的东西——那是一股压抑已久的悲哀与欲望。

  我毫不示弱的予以对视,即使在李少山时代,能与我对眼几分钟而不落败的
人都不多,更别说清朝。

  良久,他的眸光骤闪,精光暴射。

  靠,还真有几刷子,这,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的眸子?传说中令
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之际,富贵一头撞进内宅,昏头昏脑地冲我喊道:「大少
爷,老爷着我到处寻你。」

  我「哦」了一声,但眸子依然没离开黑三。

  这时,黑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他缓缓转身。

  望着他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后望了望富贵,「你下去吧,我这
就去见老爷。」

  我看见海老爷时,他正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二太太与一名丫鬟为他捏拿
着头顶腿脚。

  二太太淡淡地看了看我,继续轻轻揉搓着海老爷的太阳穴。即使在伺候人的
情况下,她的姿势也及其优雅,一对玉腕白嫩丰韵,两只悬挂在手腕上的玉环不
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煞是好听。

  也许是坐姿的关系,她的胸脯显得异常鼓涨,并随着手腕摆动的幅度散发出
层层波浪,别有一番风韵。

  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直到她的眼眸由怒转羞之时,海老爷突然睁开眼睛那
眼神,阴沉得可怕。

  半晌,他从嗓子里扯出一句话来。「你们退下,我和翰林说件事。」

  等到二太太与丫鬟的身影消失,我才张嘴道:「父亲,孩儿看见院子里……
这个,有些浪费吧。」

  「浪费?」海老爷淡淡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不过说完,他觉得这话对我……于是他补充道:「对不住你了,为父也不愿
意将你的婚礼变为一场……唉!」

  「没关系,为了海家家业,孩儿怎么做都应该。」我装出一幅毫不介意的样
子,叹道:「只要能迎回母亲,就是将我剥层皮,也甘愿。」

  「你母亲……」海老爷的眸子瞬间亮起异彩。然后陷入长长的沉静之中。

  而我,则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对她,韩明月,我实在是太过陌生。

  整个屋子彻底沉默,就好似没有人一样。

  我开始感到紧张。不是因为房内静得怕人。而是海老爷的眼神,我一看就知
道他想说点什么,关于韩明月,那个令高海两家反脸成仇的……美人,如果还能
同时让秦贱人念念不忘并为之冒险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种天姿国色?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看着海老爷忽而欢愉,忽而悲愤的神色,我忽然又有
些可怜他了。对一个男人来说,人生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夺爱之恨。

  「我很少给你讲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很好……」海老爷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努力地回忆着。

  「你的曾祖父与高学泰的祖父是把兄弟,他们一起落草为寇,也是现在小眉
山山寨的第一代当家,你曾祖是大当家,另外有高、齐两大寨主。经过几十年打
拼,你曾祖与高姓寨主不想让后代再过这种舔血为寇的生活,遂将山寨财物一分
为三,小眉山寨交给不愿下山的齐姓。然后,你曾祖下山到西河,高姓寨主去了
东河,两家凭借落草时积攒的金银之物开始向商界进军,总之,到了你祖父那一
代,整个东西两河便成了高海两姓的天下……」

  「海、高两家一直交好,作过不少联手吞并之事,再加上小眉山的那层关系,
事事顺风顺水,只到为父成婚那年……」说到这里。海老爷突然闭上眼,半晌才
睁开,长叹一声道:「你母亲很美,婚礼上我就发现高学泰的神色不正常,但,
我还是疏忽了。从那天起,祸害的种子便在高海两家中深埋,高学泰至婚礼后,
便与我来往得更加密切,一起吃花茶,一起泡窑子,同上赌场,他的酒量比我大,
但赌博却总输于我……直到一天,我们都喝得伶仃大醉之际,在龙山赌坊进行一
次豪赌,豪赌啊,赌输了我的一生……」

  后面的结果他不讲我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高学泰作了个笼子,海老爷不经
意钻了进去,输光了海家所有的田地和店铺,作为世交,高学泰「善意」地提出
以韩明月换取海家基业的条件。

  这时,海老爷明白过来,却已晚了。

  一边是深爱的女人,一边是海家祖先拼死换来的家业,孰重孰轻?海老爷经
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最终答应了交换的条件。

  失去了女人还可以再找、或者再夺回,但家业……

  「高学泰这个狗杂种,为了防止海家反扑,竟处心积虑将妹妹嫁给了小眉山
的齐大嘴,有小眉山相护,海家除了考虑自保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报仇的机会。」
海老爷脸上痛苦的抽搐着,仇恨点燃了他的眸子,「为了麻痹高家,为父不停地
娶妾,在商场上,但有高家出现,海家便回避,想方法拉拢郭家寨,苦熬十七载,
终迎来血耻之机。」

  我尽管更在意有关韩明月的事,但我不敢问,也不敢想,顽强将思绪拉回到
现实之中。

  「父亲这次可有把握?」

  「一定会成功。」他低声说着,兴奋地道:「郭家寨一直被小眉山压着,乔
五爷乔大当家的又极为信任邢傲天,虽然这邢傲天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他却
有胆有识,而且野心极大,吞并龙山四大寨是他的理想,而为父给他一个机会,
不仅能成功干掉乔五,让他登上大当家的宝座,更给小眉山重重一击,即使小眉
山不至于垮掉,但也会元气大伤,郭家寨将成为龙山四寨之首。」

  海老爷说完,将目光投向透明的天窗,数道阳光给天窗涂抹上淡淡的桃红色,
他仍沉浸在成功的期待之中。

  望着他信心十足的眼神,我不仅再次为他感到悲哀。

  老色鬼啊老色鬼,你千算万算,怎么能不将另外两大山寨算在里面呢,如果
不是时空转换,阴错阳差将我送来,海大少婚礼的那天,也就是海家彻底毁灭的
一天。

  我会挽救海家,作为回报,海家的一切归我所有,但,我不会救你的性命,
你注定是个死人。

  不过,为了更投入到这个角色之中,我关切地问道:「那成功后,如果小眉
山余孽对海家进行报复呢?」

  海老爷突然大笑了起来,答非所问道:「翰林啊!你最近有见到刘总管吗?」

  刘三根?就是王大掌柜说的,海老爷的绝对心腹。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为父早想好了,待大仇得报后,我们马上离开龙山,」说到这会,海老爷
眼中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为此,我吩咐刘总管前往江浙寻觅安家之地,产业
也暗暗转移,昨天他来信说,已经在松江县办置好住宅田地,一切妥当,就等我
们过去。」

  我着实有些惊愕,如果没有旁余枝接出现的话,这老色鬼说不定也就成功了,
报完仇,再抱着韩明月远走高飞,享受余生。

  不过我忽然觉得他的话中含义,不由得脱口而出:「那几位姨娘呢?」

  海老爷皱了皱眉头,断然道:「除了你二娘与卿柔,多余的人不能走,否则,
我们连龙山都出不了。」

  「啊!那她们岂不……」我惊道,「父亲你……」说到这里,我心中蓦地怒
火燃起,如果之前对海老爷还有一丝愧疚或不安的话,现在已毫无踪影。此刻,
我的脸被某种情绪烧得通红。

             第五章《风雨欲来》

  搞定了徐彩霞与秦哲先之后,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我除了象征性地作了些
婚礼前的必要准备,还暗自去了趟八里峒设在西河镇的秘密据点。

  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们邢傲天更有可能会去东河高家。因为,邢傲天既然有
暗害乔五之心,那么他为了避嫌以便毫无阻碍地登上郭家寨大当家之位,必然会
选择远离乔五死亡之地。

  若将这消息告之华素梅,以她对邢傲天的仇恨之心,必将率众杀向东河高家,
这样,邢傲天必死无疑。但海家大院却形势危机。

  小眉山的齐大嘴虽不至倾巢出动,但至少会率百八十匪徒出现,基本与郭家
寨的乔五爷所率力量相抵消,那么,阜沟寨会出动多少人就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
即使阜沟寨是龙山四大山寨离西河海家距离最远一股匪徒,可若人数超过三十以
上,就非我所能控制。

  因此,我除了备下秦哲先这条线以外,必须将八里峒拖到海家战场。

  秦贱人虽不见得可靠,但诱惑系数之大却远远降低了意外出现的可能性;八
里峒的华素梅因为私怨的关系,自然无需重利,加之信息不明,也只能按我的计
划行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西河的肥海少是诸股力量中最弱的一方,甚至连海老
爷都不如,实际则不然。我手中操纵着龙山会战中最大势、也是最隐秘的两股力
量;秦哲先虽然最多能调动五十名官兵,但凭借精良火器与心理优势,不敢说以
一抵十,但至少抵五。八里峒的华素梅恨邢傲天入骨,不用我鼓动,必将率精悍
山贼下山。

  一切都尽在掌握吗?没有,我有意遗漏了两个问题,一是华素梅战后会不会
发现我在利用她?二是邢傲天一旦成功干掉高家的小眉山焊贼,会不会带着韩明
月跑路?

  我如果想图八里峒以及华素梅,那么就必须暂时让邢傲天多活几天。而邢傲
天,以他的勃勃野心,我不担心他完事后不回到郭家寨,只要乔五死在海家混战
中,只要将这消息放出。

  另外,我想得最多的是海家几房太太以及小卿柔的安全问题,我可不想她们
丧在混战中或被某些流匪暗中掠走,除了四太太心中有数,会很配合我的行动,
三太太也许会在我的要挟下听我之令,可二太太……杀了她也不会信我,小卿柔
自然会紧随着她。

  我现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武林高手,能在乱战中护住她们,想到高手,我的
头脑中闪过黑三的影子。

  黑三,对,就是他,如果能拉拢他,不止是她们的安全无虑,而且他将来会
是我转战上海的有力武器。

  那么,怎么才能打动他呢?我知道,想要成功说服他,就必须了解他的欲望
与性格,思想,他在郭家寨是郁郁不得志,而且他的眸子里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
东西,只要探索出他隐藏的秘密,一切沟通就变得容易。

  第一步是救他一命,如果没有我的关照,乔五喝死了,他也定然倒下,当然,
我肯定是「无意中救了他」。这或许有用,或许无用,在实施第一步前,我必须
再见他一面。

  然而,当我正欲跨出大门时,富全从院子里赶了出来。

  「大少爷,老爷吩咐过,在婚礼前不要外出。」

  我冷冷地看向这个高家奸细,嘲笑道:「老爷还说了什么?」

  「让您闲了就去见黑三爷……」

  「黑三?他在海家?」我眸子一转,「他在哪?」

  富全卑怯地点了点头,「老爷聘他来维护婚礼期间的安全,他在内宅。」

  真是巧得狠啦,正想他,他就出现。我瞪了富全一眼,缓缓向内宅走去。

  沿路不少丫鬟仆妇向我道喜,我脸上在笑,心里则发冷。

  不知道她们有多少人将看不到后天的太阳,如果有阳光的话。

  我心中忽感烦躁,忽然间失去见人的兴趣,回转头,独自走向北院的小花园
里,在竹林中找了处青石,坐下发呆。

  不管是有意无意,尽管不能选择时代,但我的生活方向,肯定是自己选择的。
我虽然来到海家,遇到这一大摊子复杂而玄呼的事,只要我愿意,我还是可以离
开,走得远远的,谁死谁活,谁悲惨谁快活,都不关我事。但我能么?也许我不
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坏极了的男人,但男人可以坏,却不能不厚道,而且必须具
备信念。

  信念是成功的根基,是执著与坚定,是面对而不是逃避。

  怎么说,我都第一步成功不远,只要稍稍再冷酷些,海家的人也罢,高家的
人也罢,甚至龙山四寨,对我来说,全可以看成虚幻的梦。

  「海少爷,大喜之日,怎的独自发呆?」

  这声音如此熟悉,是谁呢?我愕然回头,却发现秦天香正缓步向竹林处走来。

  她今天穿了身紫绫袄,线条流畅的圆润香肩无比惹眼,丰韵有度的小蛮腰有
力的摆动着,将本就浑圆翘挺的屁股勾勒出更大的幅度,还有那笔直修长的玉腿
……总之,她将少女的青春与少妇的成熟丰满最佳的结合起来。

  猛然间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轻咳了一声。

  「是你,你怎么……」

  「我怎么还不离开?」她淡淡地看着我,「我哥派人来接我,马上就离开。」

  「啊……是啊,想必你哥和你说了,」我迟疑了一下,喃喃道:「走了好,
是该离开了。」

  她的脸上掠过一道异样的神情,轻轻道:「我们上次说的事,海少爷是否应
该给我回个话。」

  她提到上次,我便想起那两次险些得手的欢愉,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对高
突怒颤的丰满双乳之上,靠,手感和软硬度真是没得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重
温……想到这里,我脑袋发烫,竟升起一股不舍之感。

  呸!呸!呸!她可是秦贱人的妹妹,堂堂从六品骁骑营总兵千金,更将是江
浙盐台韩寿真的儿媳,所谓事不过三,既然两次都没吃着她,就证明她与我无缘,
不过,我的手却不合时宜的摸到一包东西,秦贱人给的春药。

  曾经涌现的恶念再度清晰地浮现。

  「好,看着秦大小姐几次宽容的份上,我答应你。」

  「你是知道难度的,你确定么?」秦天香一字一句道:「即使你成功了,也
不一定能机会享受到回报。」

  「你什么意思啊?」我瞪大了眼,一副看怪物的神情。

  「啊,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秦天香毫无表情地道:「你不仅要成功做掉那
贱妇,而且不留追查痕迹,这样,才有命接受我的回报。」「

  「哦,你即使不说,我也没当是简单事。」说到这里,我的手又摸了摸那包
春药,脸上浮现一丝异样的笑容。秦贱人,对不住了,你很快就要倒霉了。我要
让你哭着喊着下跪来求我,最好将你这个宝贝妹妹奉献出来……

  秦天香果然不简单,也许是对我的诡笑有所察觉,所以她突然皱起悄眉,哼
道:「我怎么觉得你……」

  妈妈的,她无比敏捷的反映,竟使我又升起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感觉,所以,
我不由自主地说道:「喂,秦大小姐,我能不能换个接受大礼,不是我怀疑你那
个总兵父亲的能力,而是,我发现……」

  她机警的道:「换个条件,你觉得我还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你当然有。」为了证明,我特意抬眼望向她的胸脯,我可以保证,完全是
赤裸裸的,磊落光明地的越过她圆润的肩棒,下面,有一道深深的乳沟,若隐若
现并不住地耸落起伏着。

  她很快明白过来,星眸中泛起一道怒光,但雪白的脸上却无法避免地泛起了
红晕,使得她娴静的玉脸增添了一抹妩媚。

  那种半羞半怒的神态有种说不出的美妙,诱人之至。我甚至听得到她的心跳
之声,我当是她身体擂响的战鼓,急励着我去冲锋,去夺取山头。

  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不仅如此,她在停止擂鼓的同时,给我泼下一盆冷
水。

  「没别的条件供你选择,你愿意就干,不愿意拉倒,我自会寻人去做。」

  我除了愕然,便是叹息。女人真是个善变的动物,特别是漂亮女人,虽然这
话老套了点,但我还是想说明,要想干倒这种漂亮高贵的小妞,寻常之法断然不
成。

  不走寻常路。当然,这并非要开她菊花,菊花会盛开,但需要时间浇灌。

  想到这里,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懊恼,一拍掌道:「算了,你狠,就按原条件
执行。」

  她冷冷地盯了我半天,道:「我会派人与你联系。」说完她无比优雅地转身
而去,不过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我不是想祝福你,但
你需要有运气度过海家大婚,保重。」

  太上老君啊如来佛祖,她怎么偏偏会是秦贱人的妹子,我靠,哪怕她是个鸡
也好过……唉!唉!我唉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说得真她妈的太对了,我得先顾眼前才是,赶紧去会会那黑三去。

  一路小跑,刚到内宅大门处,小翠横刺里杀了出来。

  「少爷,少爷……」

  我看小翠一脸的红光,气就不打一处来,「别恭喜我哈,本少爷不爱听。」

  小脸被幸福之光笼罩的俏丫鬟先是一愣,然后「扑哧」笑道:神秘兮兮地俯
在我耳边道:「小翠将来可以继续伺候少爷少奶奶……」

  我耳朵一痒,快速别开,淫笑着摸了一把她的酥胸,「那好,将来你可以上
床和少奶奶玩三……」

  「三……什么?」

  三都不知道,怎么混……靠,我一不留神,又搞错时代。

  「三……啊,就是……算了,到时我们实地演习一次,你就明白了。」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将小嘴凑近……

  「喂,你胆子大了不是,大白天也敢调戏本少爷……」我没好气地后退一步,
现在可没心思搞淫荡活动。

  「哪里……是,是……」她不顾一切地再次俯在我耳上,小声道:「刚才,
你猜小翠见了谁?」

  你一准见了欢喜佛爷,否则突然变得如此……不对啊,虽然说这丫头脑袋不
怎么灵光,但也不至于大白天发浪吧。

  我歪了歪头,以便让她迅速说出来话来,否则我今晚定要颜射她一次。

  「是梅家小姐……」

  她的话没说完,我失声道:「你说什么,见了谁,快,说清楚。」

  小翠骄傲地眯起眼睛,「她好美……人也温和,小翠好高兴有这样的主母,
而且她还答应我,将来我还是少爷的丫鬟……」

  我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急道:「还有呢?她有没有问我,比如,我睡觉打不
打鼾,性……哦,床上功夫等等。」

  小翠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少奶奶才不会呢,她想在婚礼前见少爷一次。」

  她要见我,哈哈,肥海少还是蛮有魅力的嘛!不过我稍微冷静后,又觉得不
对,她奶奶的,不是婚礼前不能见面吗?她是不是憋得慌,想提前让我开苞,这
么淫荡,将来……

  我脸色急遽变化,看得小翠莫名其妙。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不过去见见也好,都说她是大美人,也省得明天掀头
盖。

  「在哪见面?」我回过神来,「还有谁知道?」

  「西河河堤上,有片柳树林子……」

  「现在还是晚上?」

  「现在……喂,少爷,我还没说完,你别跑,那个……老爷也知道。」

  我一听说老色鬼也知道,顿时像泄了气的橡皮圈,怏怏停下脚步,怒目圆睁,
恶狠狠道:「谁让你告诉他的,你个蠢……」

  「老爷,老爷说过不让少爷你随便外出,所以,所以……」小翠委屈地瘪了
瘪嘴,小声道:「小翠没找着少爷,就通知老爷。」

  「小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脑袋……」我举手指了指她的头,眼
睛望向她身后,说不出话来。

  因为从内宅里出来个人,是黑三。

  即使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身体显得懒洋洋地,但说实话,他仍然是我见过
最为冷静,最为可怕的年轻人,特别是眼眸中偶尔闪射出充满威慑力的爆芒,予
人以强大的震撼。

  虽然他的身形稍显消瘦,但浑身却仿佛沐浴在力的阳光下,随时会发出致命
一击。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我信它,因为感觉这东西,不经常光顾我。

  「……老爷说了,让这位大爷陪少爷去,」小翠又小声咕隆道:「这位爷会
保护少爷。」

  「啊,好哇,」我或许是得意忘形,竟朝黑三伸过手去,「先握个手,以后,
请多关照。」

  很显然,我这一招令到他不知所措,嘿嘿,我稍有夸大,他仅仅是稍愣而已,
不过还是缓缓伸出手来,不冷不热道:「见过海少爷。」

  他的手上青筋盘结,力感十足。

  握过手,我惊讶地将目光投射到他的腰间,腰带中间挂了个牛皮袋,上面斜
插着一排排手指般大小的双刃小刀。

  没准这就是他杀人的玩意,不过比起枪来,稍闲不足。想到枪,我顿时胸脯
一挺,在武力世界里,枪才是速度、距离上的王者。

  我得弄把枪啊,哪怕是放一枪就要装弹的火铳。我正寻思着该不该上秦哲先
那骗把枪,黑三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思路,冷冷道:「可以走了么?」

  「哦,当然,」我拔腿走了两步,忽又道:「你知道河堤上的柳树林么?」

  他诧异地看了看我,点了点头,默然从我身边穿越而过。

  有武功了不起啊,小子,世界上只有靠头脑才能吃香的喝辣的,靠拳头的都
混得老惨。

  我们出门时,天色渐沉,好在他的脚头不慢,俺自然……也不差。其实我应
该比他快的,我想看美人嘛,若是黑灯瞎火的,除了听听声音,看个模糊轮廓,
剩下就靠想象了。

  站在河堤的台阶上向下望,河堤的景色大半收在眼底。河水有点脏,但它却
依旧是翻卷白沫的巨浪……

  河堤两岸的柳树在暮色中萧萧而立,静默而洒脱,在秋风吹奏的羽声里,我
不禁呆了,这么大片的柳树林子,她,究竟在哪里呢?

  正在此时,我与黑三同时回首。

  一道细碎的脚步声从坡底传来,萧瑟秋风中,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缓
缓而来。她的容颜极为清纯秀丽。白玉般的瓜子脸,弯月似的淡眉,一对山闪着
灵气的眸子,直挺的瑶鼻下镶嵌着红润的樱唇,两根又长又直的黑辫垂至腰间,
身材修长而窈窕,臀部微显青涩,但又不失圆润,玉腿修长优美,胸部似刚刚隆
起……

  我蓦地呼了一口冷气,这,这梅家小姐竟如此年轻。

  勿庸置疑,她的确很美,但也只是堪堪达到小卿柔的高度,若非年轻的活力
彰显,整体看来,海老爷的三房太太都不会比她差多少,甚至,要强过她。

  「你是?」我还是不敢确定。

  「你就是那肥……」她眸子又惊又愕地紧盯着我,一眨都不眨。

  「是的,肥海少。」紧接着我又道:「也是你的夫君。」靠,想在嘴上讨我
便宜,哼,除非我有意装糊涂。

  「呃……」她的小脸顿时一红,眸子里射出一道嗔怒。

  这时,黑三突然插言道:「你应该不是梅小姐吧。」

  她仿佛这才注意到黑三,两眼上下打量着他,不知为什么,她冷冷的俏脸散
开了一个可以称为温柔的笑容:「这位爷是?」

  黑三尚未说话,我抢在他前头答道:「他是我兄弟。」

  说完,黑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他终究是没有解释,倒是脸上微现
异样。

  「我们小姐要单独见你。」她再次瞟了黑三一眼,灵活的双瞳里闪着警惕。

  她不是梅小姐?那么她会是……梅家是独女,既然不是姐妹,那么她极有可
能是梅小姐的丫鬟。一个丫鬟都如此美貌,那小姐……想到这里,我的心砰然而
动。

  我急不可耐的道:「你们小姐在哪?」

  她眸子扫向坡下百米处的柳树林子,矜尔一笑着转身,「海少爷请随我来。」

  我当然要来,我甚至想飞奔而下,可在黑三面前,我多少得注意下个人形象,
于是,我按捺下激动,缓缓睬着她的步伐前行。

  黑三似乎想说什么,但稍一犹豫,他选择跟了上来。

  小丫鬟眸子一变,娇嗔道:「海少爷的这位兄弟,你有没有听清楚,我们小
姐要单独见他。」

  黑三淡淡道:「我不会离开他二十米距离,至于谈话内容,我没兴趣。」

  「你……」她忽地转眸对我说:「你让他别跟着,好吗?」

  见她一再强调,我心中忽有所动,瞟了一眼那泛着秋色苍劲的柳林,妈的,
别是要谋杀亲夫吧。

  我注目凝视着她,她的神情纯真而稍带羞意,实是看不出有图谋之意,正犹
豫间,黑三微微牵动嘴角,目光直视着她,平静地道:「我不会离开他二十米之
外。」

  她娇俏的小嘴泛起嗔怒的弧线,紧盯着黑三。

  黑三不可置否,仿佛只是河堤上的一座雕像。

  她终一顿脚,恶狠狠道:「你狠,记着,不许偷听。」说完,摇着青涩的小
香臀向林间走去。

  这个季节,我的脚下满是一丛丛翻折着焦叶的雏菊,在这样如芥般呛人的秋
风中谦逊地开着朵朵黄黄的小花。我无心欣赏这难得的景致,进入柳树林后,满
目尽是阴霾,何况在一阵阵秋风中,数抹幽幽香气扑鼻而入,她突然停了下来,
离我很近。

  我四下张望,问道:「你们小姐……」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厌恶地道:「你还真以为我们小姐会见你?臭肥猪。」

  我喳了喳嘴巴,不过,骂人的话终是缩了回去。

  「既然你们小姐没来,那么是你以她的名义约我……」

  「你管得着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配得上我家小姐?哼!」她眸
子快速扫了眼柳林之外,黑三依旧在作那雕像,「死吧你,臭肥猪……」

  随着她的声音,她看似轻柔的身子突然间迸射出令我几欲窒息的压力,一只
玉掌飞花般向我的颈子劈来。

  我唯一来得及反应地便是努力睁大眼睛,拚命向玉掌望去,好判断这是不是
一时的错觉。可等我判断清楚时,那只玉掌竟然夹带着丝丝劲风,而且愈近愈大,
这要是被劈中,岂不要命。

  他我的第二念头就是逃命,可我的闪避速度竟然连蜗牛搬家都远远不及,眼
看劲风逼近,我暗叹天不遂人意,正欲闭目受掌之时。

  「呔!」一声沉沉怒声来自林外,紧接着是一阵刺破空气的尖锐刀啸。

  一道若隐若现的寒芒划出一道平稳的直线,疾射我的颈前。

  来势之快,逼得她不得不收回劈出的手掌,否则在她劈中我的刹那,她的玉
掌定然会被射得粉碎。

  我听到微微一声叹息,她飞速收掌,然后长腿如离弦之箭向我下阴踢来。

  我靠你奶奶,忒阴毒了吧,竟然想毁了我的宝贝。

  没想到的是,黑三的反应也不慢,又是一把飞刀击出,逼迫她再度收腿的同
时,他的身影如从天降。

  接着传来一连串「劈劈啪啪」的撞击声。

  随着一声娇呼,人影立分。

  她狼狈半跪在地,嘴角溢出血丝,藏青色的丝袄散落几缕碎片,小脸苍白得
没有血色。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黑三。

  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平静地对我道:「我留下她的性命,海少爷肯定
想问些什么。」

  我定了定神,先朝他拱了拱手以示谢意,然后威风无比地走向她,冷冷地道
:「谁让你来杀我的,是不是你们小姐?」

  她倔强地狠瞪着我,那眼光,绝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反而有些愧疚,愧疚没
能杀死我。

  想起刚才的险境,我顿时火起,抬脚向她的支撑腿踢去。

  她「扑」地摔倒,但这小妞特别顽强,虽然爬不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想挣
扎而起。

  本来她的衣服在打斗中散开几道裂缝,再经她一再挣扎,口子越扯越大,胸
部白玉般的胸肌显露,甚至玉臀横胯部露出乳白色的亵衣,妙处若隐若现,裸露
在外的大腿肌肤腻滑雪白,晶莹如玉,令人目眩神迷。

  妈的,我吞了吞口水。开始考虑报复手段。这妞的顽强出呼我的意料,坚毅
中偶尔流露出楚楚动人的味道。况且又是这般青春年少,直勾起我想毁灭一切的
欲望。

  哼!今天先收了她,就当她家小姐大婚前献上的大礼,想到这里,我嘴角浮
起一丝淫笑,开始幻想起她在我身下痛苦娇啼的样子。

  于是,我伸手捏住她的下颚,阴阴道:「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说完,猛地
挥手扯破她的上衣。

  嫩嫩的玉肩和两只跃迸的小白兔弹射而出,她失声惊呼,伸手掩胸,似想叫
骂,或想说什么。我稍顿了顿,能听这般倔强的小妞求饶,也是美事。

  然而,她仍然没有出声,一双大眼睛饱含泪花,但神情却显出少女应有的惊
恐与羞怯,小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好,我就喜欢干你这样的妞,哈哈!」说到这里,我回头对黑三道:「一
会你也上,我保证她会张嘴。」

  黑三的眸子闪现出一丝奇怪的光芒,他紧盯着匍匐在地,却仍不停努力想要
站立的少女,听到我的话,他皱了皱眸,嗓子嘶哑地道:「海少爷……」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他眸中含义,难道,这个冷如寒冰的黑三竟看中了这妞?

  我微微一愣,心中已有主意,遂缓缓后退,平静地道:「黑三兄弟,从今天
起,她是你的。」

             第六章《大婚之日》

  昨天,我彻底让自己仗义了一回。将到嘴的美肉转让。

  嘿!说无所谓那是大话,肯定有些不舍,不是每天都能遇上青春美丽的肉身
子,何况她欠我在先,无论正着干还是翻过来干,干出鸟来,都不会有丝毫内疚。

  可惜啊!谁让黑三对她动心了咧,谁让我想拉拢黑三呢!

  不是我的,究竟不是我的。

  除了暗吞了一阵口水外,我倒没想太多,随手将她扔给黑三,便一走了之,
随他怎么干,或者干脆浪费掉,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我还了他人情。

  成功之道是什么,应该是古往今来探索最多也是道道最多的话题。

  就我认为,首先应该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以及全盘的做法,然后是每一步的操
作手法、变通的弹性,以迄成功。

  对于成功,朋友是个很关键的环节。人不能每天睁眼睡觉是吧,倘若有朋友,
自然可以呼呼大睡,朋友帮你看着。但朋友之间必须建立相同的信念,即使他是
个没有信念的人,也断然不能与自己的信念相悖,否则就得马上丢弃,并另寻其
他。

  通过黑三最后看我的眼神,我敢保证,不出一日,他必将有所选择,也不得
不选择。

  今天,也就在今天,我会拉开今生美丽而血腥的人生大幕。

  海家大院热闹非凡,龙山的各类台面人物纷纷登场,海老爷自然比我忙,忙
得我想关心下黑三,问问他昨天干了没有,干得爽不爽类的男人话题都没时间。
因为,黑三一直紧跟着海老爷。

  我百般无聊地干坐着,任凭她们给我打扮穿衣,给我讲解婚礼礼仪,给我道
喜……

  我喜么?如果在昨天之前,我或许回答不出来,但今天,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能喜得起来么?婚礼的前一天,新娘子就想拭夫,我靠,这种恶毒婆娘,即使美
得如天上神仙,我也没胆享受啊!

  在这期间,我再次过滤了一道晚间将要发生的变故,同时,四太太与秦贱人
都抽空与我有过交谈,只是闲人太多,很多话说得不甚明显。

  倒是小卿柔的到来让我烦恼不已。她进来时,我正在发脾气,原因是一个老
仆人要我第三次学怎么挑头盖以及动作的尺度。

  看到她悄悄静立在门边,我的心不知怎么着就开始慌乱起来,特别是她那对
清澈的小眼睛似横似瞪的扫过来时,我别过头去,装着若无其事的表情说:「卿
柔你是来恭喜哥哥的吧。」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俏眉上挑,道:「是的,恭喜大少爷,娶
得大美人。」

  我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这口气,酸意甚浓。不过,若从问题的内质想来,
她毕竟是很在意我的。是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上次在花园里险些被我得手,
若不是秦天香出现……

  「你……」她俏脸泛红,瞧了瞧喂在我身边的仆人,欲言又止道:「知道你
想什么,今晚有人给你治病了。」

  晕了,这小丫头定是看穿了我所谓「治疗」的骗局,搞不好还真问过她娘。
想到这里,我连忙挥手对几名仆人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卿柔说说话,一会就
好。」

  等到她们退出屋外,我这才苦笑道:「你没看出来么,唉……其实哥哥我根
本就不开心这婚礼,一点都不开心。」

  「你还想骗我,谁不知道你喜欢梅家小姐快发疯了,不开心,哼,我才不开
心呢。」说到这里,她皱起小谣鼻,一脸娇蛮而又楚楚动人的样子,直叫任何人
都会生出轻怜蜜爱之心。

  我的胸口像被大石又狠又猛地撞了一下,怔怔地立在当场。说实话,此刻,
我拐了她立刻远走的心都有,但我不能,我不是为小卿柔一个人而活的,上天既
然执意将我推到这个世界,就定有命运的轨迹。

  「今晚……今晚你记得紧跟着二娘和老爷,哪也别去。」我紧张地叮嘱她。

  「奇怪,老爷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她的秀眉微蹙,星月般明亮的眸子
凝视着我,「嗯!一定有什么事,哥,你告诉我。」

  我微微一惊,这小丫头不止是身体发育得快,判断力也在不断增加,稍微大
意一点都会瞒她不过。

  大概是我发呆的时间过长,她走近我,娇声道:「哥!是不是海家小姐不愿
意……」

  也许这就是她在意的,我决定换种方式提高她的警惕性,「是啊,你知道的,
那海家小姐不愿意帮哥治疗,因此,晚间,也许会哭会闹,嗯!所以老爷和哥哥
担心惊吓到你,因此,你……」

  我还没说完,她张嘴打断我,「她应该为哥治疗的啊!」说到最后两字,她
的小脸已是通红,眼眸中流露出几许羞意,并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我看得热血沸腾,不由脱口而出道:「还是小卿柔给哥治疗吧!」

  这话一出,我和她同时呆愣,片刻之后,她「嘤咛」一声,捂面而逃。

  我又是惋惜又是惊喜,当然还有轻松感,虽然她仓皇逃离,但她的眸子里,
我看见了一种满足的光辉。

  够了,我想我找到了更好的理由,为了她,为了她的柔眸,即使干尽一切坏
事,也值得。

  以后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骑着大白马,走在长长的迎亲队伍前面,
到梅家也就几里地的距离,梅家门前却没有丝毫的喜庆模样,冷冷清清。不过梅
家却没有摆出罢嫁之意,毫无程序,我甚至连给梅老爷叩头献茶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俏丫鬟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蒙面女子缓步出门。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小丫鬟,甚至忘记上前迎接。这不是昨天河堤上欲杀我的
那个凶妞么?怎么她……我急忙向她下体打量,丝毫没有破身的态势。我顿时变
色,黑三你个笨蛋,你不杀她不玩也倒罢了,可怎么将她活生生放回梅家,这,
这不是害我么。

  若非有人催促,我估计自己绝不敢上前,谁不怕那凶妞断子绝孙的粉腿啊!

  提心吊胆地上前拉起梅家小姐长长的袖子,眼睛却一直警惕地注视着她旁边
的小丫鬟。

  小丫鬟倒像是和我全无瓜葛似的,瞟了我一眼,便低垂眼帘,紧挽着她家小
姐的胳膊。

  晕,难道不是她,是冒名顶替,是双胞胎,是狐仙……我懵了似地呆立当场,
以前被席天拿枪指头都没有这般虚空的感觉,脑子乱成一团糟。

  不过这情绪很快被一阵议论声惊醒。

  「新娘好漂亮……那身材,可惜脸蒙住,否则……」

  「是啊,听说是西河第一美人。」

  「而且还上给洋学堂,可惜……鲜花插在牛粪上……」

  最后这关于鲜花与牛粪的诠释虽然声音很小,可我他妈的偏偏耳尖,倒霉地
听到。我先是怒目横向这个旁观者,然后才将视线投射到我身边的新娘子身上。

  虽说看不见面孔,但在一身大红旗袍的装束下,仍看得出来她的体态轻盈,
身形高挑修长,走起路来莲步款款,袅袅娜娜。

  我不禁心神一动,继续往下看。她的肩若刀削,蛮腰纤细动人,酥胸饱满坚
挺。身上穿着一件象征着喜庆的艳红旗袍,虽是有些庸俗,但却丝毫无损她那圣
洁端庄的高雅气质。

  我看得过于投入,导致忘记动脚,她奶奶的,那小丫鬟丝毫不在意这新姑爷,
牵着她家小姐便往花轿行去。

  她徐徐地向花轿走去,脚步移动中,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恬静。风吹得衣服紧
贴在身,勾勒出一副曼妙躯体,说不尽的诱人心醉。

  天下竟有如此尤物!我想我是神魂颠倒了,像我这样的花丛老手,连女人的
脸都没看见便动心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但此刻,哪怕她生了张大麻脸,我
想也不会计较。

  咦!不是说这花轿得由我掀开么,我急忙赶上去,在为她掀开花轿的瞬间,
偷偷地嗅了嗅鼻子。

  香!真香!

  在吹鼓手和鞭炮声中,迎亲队伍绕西河一周。

  我骑在马上,脑袋里却仍在回想着她的绝美身姿。

  我在努力寻找着今晚洞房的机会。但这想法却似乎不太可能实现,如果一切
顺利,明早太阳升起之时,我才有可能掀开她的盖头……

  这些香艳的念头却在回到海家大院门前时,嘎然而止。

  我发现了围观的人群中多了些孔武有力的大汉,一般来说,观看婚礼是妇孺
小孩的事,何况整个西河镇上都没多少壮年男子,这不由得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随后的程序就不是我能理解的,比如拜堂祭祖,倒是围着酒桌敬酒我比较熟
悉,毕竟这种形式延续了数千年。

  在敬酒过程中,我看到郭家寨的大当家乔五,果然长得像个土匪头子。他有
着宽宽的额头,上面清清楚楚的雕刻着野蛮与沧桑,一脸络腮胡子,熊背虎腰,
粗手粗腿,声音响如洪钟,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勇敢无谋的莽汉。在他旁边,是
冷静而不动声色的黑三,即使他看见我,也没有丝毫内疚之意。

  唉!我已经将她送给了他,当然任他处理,放也好,干也好,杀死了剥皮都
与我无关。不过当我眼睛瞟到乔五腰间的短火铳时,心中不由想起一个一箭双雕
的主意来。

  即刻我装作不胜酒力地将酒泼在黑三身上。

  「对不住……呃……」我打了个酒嗝,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道:「还
不来人,领客人去更衣。」

  黑三深遽的眼睛里稍显意外,他看了我一眼,低声与乔五说了句什么,便随
着仆人走进内堂。

  我找了个借口也随后离开大堂。

  才绕过一个路口,黑三如幽灵般出现,低声道:「如果你是因为无双的事…
…」

  「她叫无双,真是好名字,无双玉腿……」见黑三微露不愉,我连连摆手道
:「不关她事,都送你了,当然任你处理。」

  「那海少爷找我……」

  我看了看四周,将他拉到墙角,低声道:「你想不想当郭家寨的大寨主。」

  黑三的眼睛睁大,低斥一声:「你喝多了吧?黑三还有事,告辞!」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肃容道:「我没喝多,更没开玩笑,你若想,机会就
在今晚,我保证……当然,你若愿意整日这样厮混,浪费一身本事,也就罢了,
当我没说。」

  他闷哼一声,转身就走。

  我摇头叹息道:「黑三啊黑三,我看错你了,你究竟是只蛤蟆,长不出翅棒。」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但脚步依然坚定地向前走去,直到被淹没的黑暗里,
我方长长一叹,正欲迈步离开时……

  他的身影竟又出现,而且开口就说:「告诉你,黑三不是个孬种,永远都不
是。」

  我大喜道:「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过来……」

  于是我俯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只见他的眸子不住变幻着,眉毛也忽紧忽松,最后愕然望向我,「这么复杂
啊?」

  我没好气地回应道:「若非在复杂中寻找机会,想做大寨主的位置,你黑三
得等上五十年再说。」

  「可……乔大当家……」

  「他必需死,还有邢傲天。」我揶揄道:「难道乔五对你很好吗?你给他卖
了几年的命,说汗马功劳也不为过,他竟然相信那个小白脸,将来,你必死在邢
傲天手上,你信不信?」

  他摇了摇头,犹豫道:「这有些……」

  我低声怒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想做便做,不做拉倒,看你这畏畏缩缩的
样。」

  他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扭结在一起,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表示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棒,叹道:「不管你怎么选择,乔五都会死,即
使你现在告诉他,可你们逃得出来吗?我敢说,西河镇今晚连只蚊子都别想飞出
去,龙山四大山寨大会战啊!」

  完了我又补充一句,「自古豪杰都善于捕捉机会,过了今晚,你再懊悔也没
用,何况你未必能保得住性命。」

  黑三突然抬起眸子,肃然起敬道:「黑三愚笨,谢谢海少爷提醒。」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兴奋地伸手阻止,「不必客气,我们兄弟联手,哼!龙山,只是小菜一碟。」

  黑三目光坚定地表示,「只要海少爷能成功将今晚的事摆平,以后,黑三无
不听从吩咐。」

  他的意思我明白,还得看我今晚的手段,才考虑从不从我。若我自己都熬不
过今晚,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是屁话。

  「记着,当海老爷出来敬酒时,你千万别喝,而且要在短时间内离开大厅,
带着乔五的短火铳到内宅书房找我。」说完,我信心十足地向他伸出手来。

  黑三忽然大笑着伸过手,捏得我几乎想哭。

  「好了,别让乔五生疑,你快回去,我也得安排自己的事。」

  黑三匆匆向我挥手,转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我笑了,辛辛苦苦终是搞定了他,从他瞅向我的眼神看,虽
说有些将信将疑,但却开始多了些敬畏。是啊,哪个时代不是强者为尊,武力再
强横,也需向智慧低头。而像我这类历经两个世纪,从现代文明回到古代的人,
根本不用说,即使前世是个废物,也足以憾三山五岳。

  等我举起酒杯围着大堂转了圈之后,已是酒意上扬,行走起来有些微微踉跄。
虽然这都是我装出来的,但表演它不是我的强项啊,唉!做个演员也不容易,我
得在海老爷出来敬酒时趁机开溜。

  海老爷出来时,天色已黑,我抬眼望了望大堂外的天空。这是一个难得的晴
朗夜空,繁星点点横挂满空,刚刚升起的明月映衬着海家大院的大红灯笼,真他
妈的一个良宵之夜啊!

  此时二太太以及小卿早已不知去向,倒是三太太赵婉秋端着美酒紧跟在海老
爷身后,四太太徐彩霞则不时看看我,眼神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而郭家寨这次似乎是倾巢出动,除了邢二当家带了八十余人赶往东河高家,
其他的两百余人则分布在海家大院内外。院门口以及后院墙布置了百余人,院内
除内宅外到处可见身着黑大褂的彪形大汉,再加上海家四周厚实的围墙。看上去
是那么严密而风雨不透,任何敌人、任何敌对力量也奈何不了它。

  所以乔五豪爽地喝下海老爷的敬酒。

  我对四太太使了个眼色,按既定计划,她此时应该拉上三太一起离开大堂。,
四太太低声对三太太说了句什么,三太太眸间闪出异样神色,随后微微摇头。

  这时乔五的眸子有昏晕之像,我大急,但看情势三太太再次回绝四太太。

  不行,得离开这战场,三太太……随她去吧,但愿海老爷会带她离开,我对
四太太作了个退下的动作,随后暗叹着悄然隐入后堂。

  在后院与四太太汇合之后,我们匆匆向内宅的秘密地窖跑去。

  如果不出意外,当乔五倒在酒桌上,大堂形势大乱,而郭家寨的大小头目必
将冲向大堂,而这时,也正是小眉山、阜沟寨趁机发动攻击的大好时机。纵然他
们在攻击中彼此发现对方,但谁也不敢退缩,否则是死路一条。

  那么当三寨经过一番乱战后,也正是八里峒的母大虫拣便宜的大好时机。即
使有意外,还有秦贱人的五十名官兵。

  再说了,他们战死战活,其实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

  我只不过将水搅浑,再趁机加点料罢了。

  事情也正如我料,当我的一只脚刚跨过内宅大门,前院突然传来哄闹声,一
时间,原本守在院子四周的郭家寨匪众,一股脑地向大堂涌去。

  牵着四太太冰凉的小手,我在书房门口止住脚步。

  片刻后,黑三的身影出现,他将手中短火铳递给我,神色复杂地轻叹道:「
乔五……死了。」

  我沉声道:「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你带着四太太先下地窖,我随后就来。」

  我还没迈开脚,四太太却早已紧拉住我的手,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说实话,这一刻我很是感动,一个孤苦伶仃的异世人,能在这个世界找到某
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实属不易。

  我拍了拍她的手掌,微笑道:「别担心,我有九条命哩。」说完,我狠心挣
脱了她的手,快步向我的「洞房」跑去。

  不管如何,即使她想谋害亲夫,虽然这婚礼只不过是个幌子,但她终究是我
名义上的老婆,怎样也好,我但不拿让众多的山匪去享受我的洞房之夜。

  嗯!先救她一次,我与她之间的恩怨熬过今夜再谈。

  但我抵达洞房时,却已是人去屋空。

  一套大红的旗袍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桌子上的茶杯还微显余温,
显然是刚走不久。

  她们两人,能从哪走呢?满院子的山匪,正门是绝无可能,那么……我心中
一动,那凶丫鬟身具武功,背负她家小姐翻墙而走是很简单的事。

  而且机会就发生在大堂的混乱一刻,院子里的山贼纷纷涌向大堂那刻,她们
趁机……

  我伸手摸了摸那旗袍,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余温与残留体气,呆愣半晌,外面
突然杀声大作。

  开始了,我侧耳倾听着向外跑去,不过,跑到门口,也不知为什么,我又返
回,急忙将旗袍揣入怀中,快速奔向内宅。


             第七章《真相大白》

  地窖的空气似深海的水。不冷,但它却将我困在中央。我仿佛是一个蹩脚的
游泳教练,自己尚且不能浮出水面,却不停地安慰卿柔:一切会好的,相信我。

  此刻,地窖内的一干人,包括本人在内,都有种无法摆脱呼吸的痉挛感。因
为肆虐的杀喊声穿越地下泥土,呼啸着席卷我们的耳膜。地窖内,除了我偶尔说
话哄哄小卿柔外,似乎旁人都失去说话的能力。

  海老爷独自坐在一角,不时竖耳倾听,显得焦虑不安。二太太与三太太手握
手挤成一团,我的身边是四太太与小卿柔,黑三再次变成雕像,静静站立在地窖
出口,似在闭目养神,又似在积蓄力量。

  在此之前,我从未如此明目张胆过。我的左手轻搂着徐彩霞的腰,右手早在
下到地窖的那刻就未离开过小卿柔的手。

  海老爷的反应,我有所预见,他的心早飞到东河高家,准确的说,是飞到韩
明月身边去了。他只是轻轻的瞥了我一眼,随即心神它游。

  倒是二太太,一脸的温怒。可不知为什么,她既没有开口呵斥,也没有动手
分开我们。

  这令我有些意外。

  但我是一个在醒着时都会尽情做梦的人,尽管清醒时,我显得更理智,但现
在,去她奶奶的,我只会将小卿柔的手握得更紧。

  小卿柔刚开始小手总欲缩回,半羞半骇的眸子不时瞟向二太太处,后被我的
话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但愿他们不会对老弱妇孺下手,明天……明天……」其实我是个最害怕明
天的人,因为明天总是充满未知。

  「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小卿柔不由自主握紧我的手,颤抖道:「哥,
会死人么?」

  她说出话时,恰好从头顶传出一道凄惨的哭嚎声,众人的心同时提到嗓子眼,
海老爷突然站起来,将耳朵贴到墙壁上。

  「不好,有人到书房……」

  就在同一时间,黑三的眸子猛然开启,紧盯着地窖口,两手移至腰间。

  「叩!叩!叩!」三声连续的敲击声传来。

  海老爷神情大变,身体微微颤抖,黑三亦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皱眉,正猜测来人的身份时,二太太突然开口道:「是茶庄的人,我告诉
他们若有机会,便来这里……」

  海老爷勃然大怒,低斥道:「亏我如此信任你,你……」

  这时三太太起身走向海老爷,柔声道:「老爷息怒,二姐终是放心不下娘家
带来的老人,不比我们,孤苦一人。」

  二太太在海老爷的怒视下,眼眸里再度流露出不安的色彩,喃喃道:「对不
起,老爷……」

  「砰砰砰」地窖口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海老爷转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三太太犹豫半晌,鼓起勇气道:「听声音人也不多,老爷还是开门吧,否则
被追来的山贼看见,我们……」

  海老爷脸色数变,恶狠狠地瞪了二太太一眼,挥手道:「罢了,开门。」

  黑三望了望我,我看了看二太太,总觉得她有些不大对劲,可一时又看不破,
加上小卿柔微微摇晃着我的手。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地窖入口采用青石盖板,内外皆可开启,可一旦内部有人将拉环扣死,外面
除了炸开就别我它法。

  黑三小心翼翼地解开拉环,右手暗捏着一柄飞刀。

  「咯吱」一声,从盖板后冒出一颗脑袋。

  「郝伯……」卿柔首先发出惊喜的呼叫。

  「老爷……太太……」这个叫郝伯的脸上除了惊恐,竟毫无逃生的喜悦。

  我正想喊黑三时,大变突生。

  「砰!」的一声轰响,郝伯哀叫就从盖板上滚落。不巧的是,正好往黑三身
上跌落。

  黑三迅速移动,一只手堪砍摸到拉环时,出口处伸出一道黑洞洞的枪口。

  「全都不许动。」

  随着小卿柔的惊叫声,四名大汉鱼贯而下,而最后一个出现的,竟然是郭家
寨大当家乔五。

  「你……你……」海老爷如见鬼魅,浑身颤抖,眼中全是惊恐。

  「我应该是个死人,对吧。」乔五的样子很狼狈,可见是吃足了苦头。他的
眼神喷射出入骨的仇恨,「好一个海老爷,我乔五也算对得起你,你竟与邢狗贼
密谋暗害于我,哈哈……郭家寨现在完了,你满意了?」

  不待海老爷答言,乔五又桀桀冷笑数声,阴狠地盯视着海老爷片刻,然后将
目光转向黑三,咬牙切齿道:「还有你,枉我如此厚待你,给我绑了,按山规处
置,让他尝尝下油锅的滋味。」

  我见黑三手指微微一动,知道他想出刀,如果在他出刀的瞬间,我再动用火
铳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摆平这五个人。

  问题是,地窖的面积实在太小,对方的一柄猎枪现在倒不是威胁,而是两把
长矛和一刀一剑形成极大威慑,若挥动长矛与刀剑,对手无处可逃,只有等死。

  很显然,黑三也同样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他的手指缓缓落下。

  当乔五看着黑三被绑成粽子仍在地上时,这才长松了口气,目光缓缓扫向我
们。

  这会小卿柔已吓得闭眼躲到我怀中,四太太紧抱着我的玉臂微微颤动。

  突然,三太太跳起来冲到乔五身边,乔五竟不阻止,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二太太也跑向对面,并对小卿柔挥手道:「卿柔过来,快……来娘这边。」

  我承认,我暂时失去判断力,不是我不知道,而且情节变幻太快,太诡异。

  几乎不假思索地,海老爷猛地伸手指向二太太,嘶哑着嗓子狂喊道:「是你
……贱妇……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这会都明白是谁出卖了海家。

  其实从乔五露面以后,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二太太。因为只有一种情况下,乔
五才不会死,她换了酒。

  果不其然,海老爷话音刚落,二太太沉声道:「是的,是我。」

  小卿柔蓦地坐直身体,目瞪口呆道:「娘,娘,不是你,快说,不是……」

  二太太凝望了卿柔片刻,脸上闪现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转向气得脸色铁青
的海老爷道:「我跟了老爷快二十年,二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一生,然
而你,不知进取,海家家业日渐衰落,整日想着韩明月,想到夺回那个狐狸精,
为勾结山贼,不惜将三妹送人玩弄,你的仇恨迟早会毁了海家,现在,你做到了。」

  「红颜祸水,古语诚不欺我。原来你早有怨念,哈哈!你一直怪我不将你扶
正,因此要置我于死地?」海老爷的脸色由青转红,整个脸庞红得发出暗紫色的
光,他似乎明白败局已定,转向三太太的目光早已没有锐芒,「倒是你,三太太,
我真后悔将你从郭家寨赎回,若非你从中作祟,二太太怎么会……你,你这个忘
恩负义的贱人!」

  「你大可不必怪她,你海老爷可以为女人舍弃一切,她为什么就不能为男人,」
乔五伸手拍了拍三太太的脸,「偃家公子是吗?」

  三太太轻垂下头,默不作声。

  乔五的眼中闪过一似不屑,对他这样的粗人来说,有女人可插就好,不忌换
任何女人,只要有雪白的大屁股,浪花般翻滚的乳房即可。

  不过这个也不能说他不分大小,不分美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不免会嫉
妒海老爷的几房妻妾。

  现在,机会来了,他失去了整个郭家寨,但作为补偿,收获海老爷的女人与
家产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他一把推开三太太,这个女人在山上就被插够,他可不习惯与一个女人周旋,
甭管她多美。他看了看海老爷,突然伸腕搂过旁边的二太太,狞笑道:「我听说
你是海家最贤淑的女人,不错。」说话间,他一把扯开二太太的丝袄,一道白晃
晃的光亮跃入众人眼中。

  「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能这样对我……」二太太被吓得
脸色惨白,一向尊受礼节、端庄玉洁的她从没有与海老爷之外的任何异性亲密接
触过,尤其是眼前当着女儿海卿柔的面。

  三太太一旁吓呆了,半晌才醒过神来,急忙哀求道:「五爷,不看僧面看佛
面,我们毕竟救过你……二姐她……」

  「这就是贱妇的下场,哈哈!」海老爷身体挣扎着爬起,扶着墙壁恶毒地骂
道。

  乔五眼眸里射出近乎疯狂的光芒,他「扑哧」一声,再次挥手下扯。

  只听二太太一声哀鸣,身上仅存一件薄丝亵衣,白玉般的香肌毕露,半赤裸
的躯体已经被乔五强行拉入怀中。

  那裸露在外的玉臂、白嫩丰韵的香肩和鼓颤的胸乳,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圣洁,
还有撩人心魂的魅惑……

  二太太眼眸里淌泄着无助的泪水,她鼓起勇气低声斥责、挣扎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只要你放过我,我什
么都不要,海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乔五的络腮胡子一阵抖动,他阴笑着将二太太的玉脸扭过来,一字一句的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二太太回答,他狠狠瞪了海老爷与黑三一眼,咬牙切齿地大吼道:「因
为你们海家,毁了整个郭家寨,海家的一切?比得过郭家寨的损失吗?为什么八
里峒与阜沟寨的人会突然出现,甚至还有官兵?一定是你们捣的鬼,我绝不放过
海家的任何一个人,剥你们的皮都难解我毁寨之恨。」

  二太太被乔五的疯狂模样吓得半瘫,若非乔五双臂支撑,她怕是已经倒地。
然而,她的灾难还没完,乔五说着说着,突然粗暴地将她的亵衣撕碎,露出了大
片雪白的胸脯!

  虽然年过三十,但这两只乳房软颤而不下坠,一般少女是上尖下圆,她的双
乳却是浑圆一体,乳头像两颗暗紫色的葡萄,傲然挺立。

  甚至我也不由得暗暗吞了吞口水,心头激荡。如果再过数年,小卿柔会不会
也拥有同样的美乳呢。但这念头只存留片刻,毕竟在目前的环境下,先保命才是
重点。否则,别说二太太,就是洁美无暇的小卿柔也难保……

  正当我挖空心思琢磨着应对之策时,一直匍匐在我怀中的小卿柔呜咽着起身
向乔五冲去。

  「放开我娘……」

  等我醒悟过来,伸手却拉空了。

  「哈哈!海家小姐,」乔五腾出一只手蓦地挽住小卿柔的腰,「正好,让老
子品尝下母女同乐之福。」

  我脸色大变,一只手悄悄握上短铳,只要这乔五对卿柔伸出脏手,我拼着性
命,也要射杀他。

  而二太太则得似被人重锤贯顶一般,耳朵里听到女儿的哀鸣,眼前一片漆黑。
她着实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不仅毁了自己与海家,同样也将女儿推
向深渊。

  这时,一向柔顺的三太太竟向猛虎般冲向乔五,「放开她,她还小……」

  乔五显然没料到三太太会发出如此猛烈的一撞,挽住小卿柔的那只手竟给撞
脱。

  小卿柔飞般跌向一名手持长矛的山贼。

  这山贼绝不想手中长矛伤了小卿柔,这样的美妞,他百世难见,何况不久后
还能任他快活。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移开长矛。

  而这,则给了黑三一个机会。只要直对着他的长矛转移方向,他就能趁机挣
脱手上绳索。

  我的眼力可不是吹出来的,仅用余角便看见黑三手上的动作。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但动手前我还是仔细斟酌过。这短火铳不比现代的枪支,虽然一样能至人于
死,但不能连发;也就是说我扣动的机会只有一次,那么选择对像就非常关键。

  其实所有的想法都在火石电闪之际,我仅判断了下黑三有可能出手的方位,
便举手抬枪。

  「砰!」的一声剧响,硝烟弥漫中,一名手持猎刀的山贼硬生生倒下。

  而黑三也在同一时间,双手齐挥,两柄飞刀同时命中两名长矛山贼。

  场上形势立变,对方除了乔五,就剩下一个手持长剑的高瘦山贼。

  我之所以没选择射杀乔五,是因为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相对威胁性也就小。

  乔五深知黑三飞刀的厉害,因此,当他看见黑三出刀的刹那,便知大势已去,
他怒喝一声,将二太太推向黑三,以阻挡黑三的飞刀,同时他双目闪现煞芒,朝
目瞪口呆的海老爷飞跃而去,双掌如刀猛地劈向海老爷的脖颈……

  黑三正待施救,但那个高瘦山贼已扬剑直刺过来。他一个弯腰闪躲,手中寒
光骤闪,一柄飞刀准确射入高瘦山贼的咽喉。

  而此时,墙角处传出数声凄厉惨叫,虽然黑三没有再给乔五机会,一道乌光
猝亮如电,直射乔五,但乔五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掌依然挥力劈下……

  人类的恨念,远远超越了生理范围,特别是乔五临死的最后一次重击,彻底
将海老爷埋葬。

  海老爷口吐鲜血,眼神痴呆地蜷缩在墙角,脖子早被击断,显然是死了。

  这时,两道娇躯同时向我扑来。

  「哥!」

  「少爷……」

  我一手搂着卿柔,一手搂着徐彩霞,柔声道:「没事了,别怕。」

  三太太与四太太也仿佛如梦方醒,一时间,愧疚、羞愤、后悔、后怕之情使
得她们抱头痛哭起来。

  我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对黑三道:「谢谢!」

  黑三的眼眸首次流露出孩子般的羞意,道:「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若非少
爷那一枪,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刚经历过生死转折,加之海老爷的死,我实在无心说太多
的话,也许,沉默是对他的吊唁。而海家三位姨娘跟随海老爷多年,虽然个个心
怀鬼胎,即使知道海老爷再也无法构成威胁,但人死虎威在,况且平素积威犹存,
此刻谁也不敢朝海老爷望上一眼。

  我心中暗叹,竖耳聆听。

  头顶上杀喊声依旧,虽苦于无法了解战局。但我相信,混战时间越长,才离
我制定的目标愈近。如果战火既点既熄,那只证明,数方的势力都只是浅显介入,
伤不到任何一方的皮毛。

  不管如何,明天太阳升起之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即使有胜利的一方,也会元气大伤。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显得异常烦躁,像是一头圈入铁笼中的狮子,浑身积蓄
着力量,却无处发泄。

  我遗漏了什么吗?我低头苦思。

  头顶上传出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接着便是一阵噼噼啪啪
的枪声,我一惊,松开了徐彩霞与卿柔的手,土匪们是断然没有如此密集的枪响
声,难道,秦贱人所率的官兵开始介入?

  小卿柔再次伸手紧挽着我的臂棒,小脸上泪珠未干,往日鲜艳欲滴的红唇已
成紫白之色,她可怜兮兮地仰着我,轻声道:「哥,别扔下卿柔,我怕……」

  我心中激颤,不管如何,就小卿柔来说,我已赢了二太太,值了。从广意上
说,我即便是遵循海老爷的遗训,在这暗窖内隐忍数日,然后带着她们远走高飞,
去过那逍遥神仙之日,也不算很无趣。

  但,我永远不很是一个习惯半途而费的人。

  我一直坚信,决定我人生的关键不在于所遭逢的环境,而在于我决定要如何
去面对。

  是隐忍后远走还是完成既定计划?看了看几位姨娘,我将目光转向黑三。

  不巧,黑三正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盯着我。

  我忽然问道:「你觉得龙山四寨经过一战后,谁最有可能占得上风?」

  「如果形势向少爷预料那般,八里峒将成为战后最大赢家,也许,秦哲先会
凭此剿匪一战而飞黄腾达,但,」黑三一双黑眸中射出炯炯异芒,肃容道:「现
在若有外部势力介入的话,那才是真正赢家。」

  我彷佛首次认识般看着黑三,怎都想不出这位混迹山林的山贼,竟将前后发
展分析得如此清晰有条,心中不仅大感意外,「黑三你真是个山贼吗?」

  黑三眸中毫无得色,静静地道了声:「抱歉,海少爷!黑三流落到郭家寨前
的经历……有些复杂,少爷不知道最好,否则我们的缘分也就此结束。」

  我顿时有一种豁然解脱之感,这样才是最正常的解释。我压根不介意之前他
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土匪与皇帝无有区别,重要的是他是否与我站同一阵
线。

  很显然,黑三目前有归顺之心,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还远够不上他以前经历
的人和事;只有当他彻底臣服之时,才会对我打开心扉。

  黑三又看了看我,犹豫半晌,忽又闭口。

  我欣然道:「你想说什么都成,我洗耳恭听。」

  「如果给我十人,我定能一改战局,可惜啊!」黑三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对,这就是我遗漏的关键。若不现身战场,纵然敌对数方拼得元气大伤,我,
我们一方实在没有捡漏的本钱,胜利者是胜利者,失败者是失败者,旁观者依然
是旁观者;对海家,对我来说,战后的好处——只不过是暂解危机罢了。

  但我们加起来也就六个人,其中还有四名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正在此时,三太太突然低声哀叫道:「二姐……二姐你怎么了?」

  小卿柔纵然不满她娘的作法,但毕竟血浓于水,立刻惊颤着跑过去,但才跨
出两步,身体却摇摇晃晃着瘫倒在地,脸上显出不正常的绯红。

  我急道:「卿柔,你怎么了。」正迈步冲向她时,却感觉肺部一窒,浑身发
闷。而这时,三太太与徐彩霞相继捂住心脏部位,张大嘴呼吸。

  「不好,有东西堵住通风口。」黑三到底是练家子,身手依然敏捷着奔向地
窖出口,用力推了推青石板旁的暗洞,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道:「无法疏通,
如果有人有心将泥土碎渣倒入通风口……」

  有人想憋死我们?还是无意中堵住?我与黑三面面相觑,神色苍白。

  看来是老天不许我逍遥,靠!我看了看地上两把长短枪,如其憋死,还不如
一搏。

  黑三似乎能看懂我的眼神,还没等我开口,他便缓缓拉开青石板。

  一道带着硝烟的空气席卷而入,但室内众人却无比贪婪地大口吸入,一时间,
几个女人因呼吸不顺畅而大声咳嗽着。

  我无法阻止也不忍阻止她们咳嗽,但我知道,随着战事接近尾声,这清脆的
咳嗽声无疑将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快出去,快,」黑三一把夹起小卿柔,便爬出洞口。

  此时,我拖起徐彩霞的手,也顾不得礼貌用词,对不知所措的二太太与三太
太低斥道:「不想死就快爬出来。」

  还好,形势并非很糟,书房内虽然被洗抢过,凌乱不堪,但却没有山贼。

  我与黑三对视一眼。他心领神会地抬头向窗外望去。

  也正此时,内宅院中响起数道狂呼。

  「书房有人,快通知老大……」

  我大惊失色,索性起身观察。

  只见从院门处涌入三十余名山贼,中间一个矮胖子特别惹眼。

  「不好,是阜沟寨的珧大棒……」黑三的眼眸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第八章《你死我活》

  怎么回事,即使有人出现,那也应该是胜利的一方,八里峒或者秦哲先的人
才对,怎么会是珧大棒,难道出了意外?

  我心中纵然是千转万念,但依然毫无头绪,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得我在
夜月下将珧大棒看得清清楚楚。

  他与我以往见过的山寨大当家不太一样,即不是乔五那样的莽汉,也非邢傲
天一流的俊朗,与他的名字珧大棒决然相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甚至连辫子
都没有剪,眼眸里随时闪射出狐狸般狡诈的神色,而且我注意到,他手上还提着
一把类似秦哲先用过的短筒洋枪。

  我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短火铳,再看对方,三十几人竟有不下十杆猎枪火铳,
心顿时沉到冰冷的海底。这次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都是徐彩霞这婆娘惹的事,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脸色一变,眼眸疾闪,
猛地站起来,朝珧大棒道:「见过大当家。」

  「咦!是你?」珧大棒眼神射出异彩,伸手示意手下停止前行,紧盯着徐彩
霞道:「我来晚了,海家这是……」

  我恍然暗叹,也突然明白阜家寨的人怎么会一个个完好无损地出现,原来他
们来晚了,没赶上四寨火并。

  徐彩霞偷瞥了我一眼,轻叹道:「海家毁了,海老爷……死了……」

  珧大棒的小眼珠子猛转,半晌,忽笑眯眯地道:「那徐四姨太定得到海家的
金银财宝……」徐彩霞脸色又是一变,正欲张嘴,他连忙伸手阻止道:「没得到
没关系,你总知道地点吧,我们还是按约定分成,嗯!你觉得如何。」

  徐彩霞没还来得及说话,珧大棒忽然对黑三道:「黑三,我会给你留一份。」

  黑三动了动嘴,但没接话。

  「珧大当家,海家真没什么了,就剩下这间屋子和几间店铺,要不,都是您
的……」

  「徐四姨太,你在说瞎话吧,当初说有大把金银的是你,现在说没有的也是
你,」珧大棒若有所思地瞟向徐彩霞身后,阴阴地道:「是不是藏在这间书房里,
做人别太贪,我可是知道海家是怎么发家的,海家若没钱财产,整个西河的水都
会枯竭。」

  徐彩霞眼眸一黯,她知道自己怎么说都不会让对方相信。

  珧大棒突然朝我笑道:「这位是西河大名鼎鼎的肥海少吧,这样,你交出金
银,我将海家大院留给你,还有海家的美人们,对了,她们正躲避在房间内吧?」

  见他两眼狐疑地向房内瞟射,我忽然间明白,这个珧大棒为什么没有命令手
下直接进入,他是怀疑房内有埋伏。

  既然如此,我何不将计就计呢!我脸上顿时闪起笑容,轻松随便地对他拱了
拱手,「既然珧大当家了解海家……历史,那么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道,有什么问
题不若改日喝杯酒搂着女人慢慢谈,大半夜的,阜沟寨的兄弟长途跋涉,想必也
很辛苦,要不,都进来歇息会?」

  「寨主,这肥猪使诈,别信他……」一名悍匪举起手中猎枪。

  「让他将金银之物扔出来……」

  阜沟寨的山贼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而原本因为这些手下擅自开腔而一
脸不快的珧大棒拧起眉头,冷冷道:「海少爷别不吃敬酒吃罚酒,等我命令他们
进去就不好看了,他们可是半月没碰过女人,更别说像四姨太这般娇滴滴的美人,
嘿嘿!」说完,眼睛扫过徐彩霞,直吓得徐彩霞三魂掉了两魂,顿时将身体缩了
回去。

  我硬着头皮继续:「要不……请珧当家的进来再谈?」

  珧大棒眼中疑芒更胜,他的眼光开始四下游走,并吩咐手下道:「去几个人,
院子四周看看。」

  我暗暗叫苦,再捱下去就得穿帮,而且也没可能支持到天明,心中大骂秦贱
人的同时,黑三的神情一紧,双手缓缓下滑。

  靠,珧大棒竟吩咐两名手下先进屋。

  没办法,只有拼了。我蹲下身体,对屋角抱做一团的几名女人道:「你们下
到暗窖,帮我将郭家寨山贼身上的火药筒取下来,然后,」我拿着短火铳,指着
地上的一杆长猎枪比画道:「装火药,你们会吧?不会也得会,快去。」

  正在此刻,两名手持铁叉砍刀的山贼缓缓登上台阶,两人眼中射出的阴森凶
芒令人心悸。

  「看我的。」黑三小声说完,双手骤抬。

  「注意,那小子的飞……」珧大棒话没说完,两柄飞刀如电闪飞虹,不分先
后钻入两名山贼的胸腹之间,速度快得令人无法作出反应,而且奇准无比。

  「好刀法。」我不由得轻声喝彩,不过稍后我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一
共有多少柄飞刀?」

  黑三目光警惕地凝视珧大棒,淡淡道:「十二枚。」

  我默然不语,对方出现的有三十余人,外面还有没有就不得而知,即使黑三
的飞刀奇准无比,但就是一刀射倒俩,也还剩下十几名。

  「黑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大家上,给我撕碎了他。」珧大棒怒斥着
并举起手中单筒洋枪。

  「珧大棒,我要你的右手。」当我说完并举枪瞄准时,珧大棒与一众手下竟
哄堂大笑起来。

  「肥海少,你射啊,妈拉巴子,你那破枪能不能射这么远都是问题,还吓唬
老子,给我上。」珧大棒一挥手,数十名山贼蜂拥而至。

  「谁上谁先死。」我兴奋的扣动扳机。

  珧大棒一声闷叫,右手单筒洋枪震飞,整个人斜退三步,踉跄捂住右手腕,
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这一枪之威,吓得所有的山贼都顿时匍匐倒地。

  「妈的一群笨蛋,他只能放一枪,还不给我上。」珧大棒果然不愧为一寨之
主,他强忍着疼痛,捂手怒吼。一副想要生吃我的模样。

  一群山贼顿时醒悟,狂吼着起身前冲。

  我大急向后喊道:「猎枪……快递过来。」

  黑三一声低喝,双手一振,两道白芒飘射而出,势如雷霆,冲得最快的两名
山贼身体一震而倒,摔倒在地痛得厉声叫号,大叫救命。

  也就在山贼们稍一犹豫之际,徐彩霞颤抖着递过猎枪,我低声夸赞一声:「
好样的,给我继续装火药,动作要快。」

  「开枪,射击……」珧大棒话没说完,便突然陷入恐惧之中,双眼呆滞地望
着他的前方。

  在他说话时,我举起猎枪便向一名山贼的咽喉部位射去。

  「砰!」这名山贼连喊声都来不及发出,砰然倒地,而紧接着他身后一名山
贼发出一声惨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肩。原来,我的一枪击中两名匪徒。

  虽然这样的枪法对他们来说,神乎其神,但对我,一个世界级的一流射击运
动员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如果我手握的是连射手枪,嘿嘿!别说区区三十几名山贼,就是一百名又如
何,我保证让他们的脚步永远停止在一个位置。

  说到一枪双响,这涉及到对靶位的判断与射击的精准度,第一枪不射杀珧大
棒是担心他死后,形势失控,熟话说,打人没有吓人狠,若真让群贼陷入疯狂而
一涌而上,那……

  第二枪我选择射向山贼身体最单薄的咽喉部,所以,火力可以穿透他的咽喉
而撞向他身后的人。

  第一枪,包括黑三在内,都怀疑我是胡乱撞上;但第二枪,别说众山贼,就
连黑三,都投过震惊的眼神。

  珧大棒骇然变色,「你真是海家……」

  我扬眉道:「如假包换,西河肥海少,有什么不对吗?」说到这里,有两名
山贼忽然前跃,我眼都不抬一下,「砰!」当前一个咽喉部射开碗大的血洞,鲜
血四溅。

  另一个,自然有黑三的飞刀招呼。

  顷刻间,已有四名山贼丧命,群贼皆趴于地。

  「你……你竟然杀死我们四人……我发誓,我……」珧大棒再也没有开始时
的气势。他这模样,我熟,一般打架打输了,只有撂狠话维持自尊。

  一枪在手,我似乎回到了射击场,眼里根本没有山贼,他们在我眼里,不过
都是些移动靶罢了。如果说刚开始我还心有余悸的话,那么现在,局势尽在掌握。

  黑三的飞刀其实并不比手枪慢,但只能局限在短距离上。而我的枪,可以控
制整院的面积,加上书房狭窄的台阶,山贼纵然不顾性命一涌而上,也无法显示
出人数上的优势。

  这一枪一刀,足以封死阜沟寨所有的攻势。

  因此,我的气势膨胀到及至,我冷酷无情的瞅着珧大棒,嘲讽道:「不要光
说不练,你不敢上,可以让你的手下们来送死啊,说不定,我一枪失准,你的机
会就来了。」

  「你到底是谁……」面对我的枪法,他竟不敢下令攻击,而是半俯在地,回
首询问手下:「他真是西河海家的海翰林吗?」

  得到手下肯定的点头后,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半是仇恨半是惊恐。

  谁能相信,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大少爷,竟然拥有奇准的枪法,而
且杀起人来面不改色,杀人还能这般冷静,即使是一些混迹山林多年的老土匪都
难以做到。

  后来,黑三与几位姨娘都曾讶异地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我淡笑着说了四个字:逼出来的。

  当然她们不一定相信,但我的解释也到此为止。

  至于更具体的原因,我若告诉他们只是来源于一部影片,恐怕我说破嘴也说
不清楚。

  记得刚入射击队时,教练组织队员看一部有关射击的记录片。其中有一幕令
我震惊并终身难忘。影片中的主角生活在战乱中的国家,十二三岁便扛枪加入丛
林军,在一次被围剿的绝望的心情下,一个小孩子射杀了六十余名正规军,他疯
狂地举枪、扔枪、拾枪,在丛林、在树梢间跃来跃去,他经过的地方是由尸体铺
成的路。真是一幅慑人心魂的画面。我不禁要问,到底为什么,逼得一个十二岁
大的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绝望到让他掉入人性极度残
暴的深渊;第二,是他生活在硝烟弥漫,断垣残瓦的世界,认为持枪射击是适当
的反应。

  而此刻的我,也显然跌入与他相同的环境。

  珧大棒眼中闪出一抹令人心寒的阴毒之色,他望了望四周趴倒在地的山寨兄
弟,蓦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厉声音暴喝道:「不计任何代价,杀死他们。」

  我可不能等他们十杆火枪同响,遂挥枪向一个举枪快的山贼射击。

  「砰!」随着他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众山贼手中的火枪纷纷打响,「噼噼
啪啪!」的轰响震耳发麻,书房都似在颤抖,有射中门柱的,有射中墙壁的,木
窗上烟雾弥漫,刺鼻的火药味似乎湮灭了整个天空。

  此时,黑三别说扔飞刀,脑袋都不可能动弹下。

  几十步的距离,很近,说我不慌是假话,我有能力十步内解决十人,但换枪
换火药的速度肯定跟不上。而且在一阵密集的枪声中,黑三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我的漏洞同样是山贼们的漏洞,他们或许是恐惧过度,竟十枪连发。

  一轮过后,除了硝烟弥漫,场面沉寂得令人窒息。

  珧大棒的一张脸气得铁青,「一帮废物,现在听我命令,三人一个轮次,射
……」

  他的话没说完,我已经接过徐彩霞递过的猎枪,举手间已抠动扳机。

  「砰!」他的额头处暴绽出碗朵大的血花,浑身一僵,身形晃了三晃,眼睛
里射出颓败的惨淡,张口「啊……呀……」几声便颓然倒地。

  大当家一死,本就被我奇准枪法所慑的众山贼顿时一哄而逃,到此时,阜沟
寨的成功偷袭反而成了失败者。我的成功证明了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由坏变好,由
好变坏,若使用方法不当,第一枪便射杀了珧大棒,那么在没有对众贼形成心理
威慑时,他们会由怒生暴,群涌而至的下场……

  而当我向他们连续展示奇准的枪法时,他们的心理防线逐步崩溃,大当家的
毙命,也就是他们崩溃的导火索。

  这一战,我放了五枪,鉴于珧大棒的特殊身份,我在他身上浪费了两枪,但
枪下之鬼也有五个,黑三更是厉害,只手白刃击毙了五名山贼。

  正当二十余名山贼连滚带爬逃向院外时,小卿柔与徐彩霞惊喜交加的扑入我
的怀中,我第一次享受到女人崇敬的拥抱。说实话,我很是享受。

  但院外出现一道清脆的声音影响了我。

  「大胆山贼,竟敢夜抢民宅,开枪。」

  随后,院外闪起一阵阵密集的轰响。

  只见山贼们纷纷倒地,有聪明的立即高喊:「是官兵,我们投降,别开枪…
…」

  其实我听到这一轮轮有序的枪声后,便明白,若非经过正规训练的清官兵,
山贼们是绝没有如此统一的枪阵。

  ……秦贱人出现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等我完胜对方再出现,是接
收胜利的果实,还是另有所图?

  黑三投向我的眼神也带有同样的疑问,我轻轻推开怀中女人,低声道:「你
们先下到暗窖,没有我的声音,不要开门。」

  徐彩霞身体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突然抱住我的头,浅浅地吻了吻我的
脸颊,坚定地道:「少爷放心,若……彩霞也不很独活。」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卿柔学着她搂住我的腰,还未开口,数滴清泪已顺着
脸颊滑落,然后她猛地抬起头,勇敢地看着我,颠起脚,大胆地张开红唇,亲向
我的嘴巴……

  「啊!」二太太失声惊呼,即便是三姨太与四姨太也都神情极度震惊。

  作为一个凡事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之人,我能准确地捕捉到她们的想法,但
此刻,我并不想、也没空去猜测,因为我已魂飞天外,在小卿柔的柔唇下,我彻
底迷失。

  若非黑三发出数声怒斥,我怕也不会醒来。

  原来,有三名山贼见前路被封,竟想跑进书房,结果都倒在黑三的刀口之下。

  对此,黑三并无一丝得意,眸子中的阴霾愈深愈浓。

  唉!他的飞刀已用去八柄。我强行推开卿柔,对二太太道:「带她下去。」
然后硬着心肠转过头,望向窗外。

  失去首领的阜沟寨山贼在官兵几轮射击后,便举械投降。

  这时,秦哲先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院门,目光仅在众俘虏身上停留数秒,冷哼
:「带走,严加看管。」然后他的目光朝我投来,远远地便躬身一揖,长叹道:
「秦某真是有眼不识珠玉,难怪……她说你是真人不露相,果然真人,好枪法,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呵呵!瞎猫子逮着死老鼠,运气,运气……」我的笑脸稍显僵硬,谁叫姓
秦的人多势众,而且他一改平日的傲蛮,一脸恭谦的出现,我心里敢不打抖。

  「海兄啊海兄,你可别打诳语,真没想到……」他缓缓上前,眼睛一眨不眨
的盯着我,「我没来迟吧。」

  靠你个贱人,迟了就迟了,还逼我睁眼说瞎话。虽然我恨不得掏枪崩了他,
但后果呢,在没有彻底判断清楚形势之前,我是不会干冒险的事。

  「不迟,秦把总来得及时,太及时了……谢谢!」我也缓缓一礼。

  「及时……哈哈!」秦贱人突然停住脚步,语气一转,道:「海兄将这场混
战设计得天衣无缝,郭家寨与阜家寨从龙山除名……」

  「恭喜秦把总,立下千古奇功,从此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兄弟。」他不动,
我也仅伸半个脑袋在窗口,陪他玩太极。

  「都是海兄的功劳,我是粘海兄的光。」

  不知真想起我的好处还是说慌不红脸,不过他敢当作许多下属的面,说出这
话,倒是令我脚底生寒。

  我甚至从他一闪而逝的眸子里看见一道寒芒。

  不会是真的吧,杀人灭口,还是另有因缘……

  见我久不答话,他突然道:「今天很是顺利,我在外围收获很大,嗯!眼看
海家平静下来,于是我去了另一处地方。」

  「东河高家。」我脱口而出,终于明白他来迟的原因,显然问题的结症就是
东河高家。

  「现在和海兄说话就是不累,是的,我去了高家。」他眸子一正,「邢傲天
跑了,带着韩明月……」

  我脑中一轰,一种狂乱烦躁的心情顿时上涌,甚至再也无心听他余下的话。

  妈的秦贱人,你若不贪心,怎会前往东河,又怎么会惊跑了邢傲天,如果被
他察觉到什么,他定然不会回到郭家寨。那么,「我」的母亲韩明月……

  不行,我得先一步去郭家寨,也许,还有机会。想到这里,我掂了掂手中短
火铳,带着满腔怒意,不顾一切地踏出书房大门。

  秦哲先眸光一颤,胆怯地大退两步,连连冲我摆手:「不能怪我,海兄……」
说完,见我的脸色依然阴沉,他退到一个清兵的身体之后,嚷道:「大家准备,
他举枪你们就射击,」

  我突然扔下手中枪,笑道:「你觉得我有可能对兄弟举枪么?」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下的枪,然后又看了一眼黑三,这才闪身而出,解释道
:「你放心,邢傲天的事就交给我,我保证……」

  你保证你奶奶个头,若非我的到来,龙山四寨只会越加强盛,怎么没见你剿
灭任何一处?现在来说大话,问题不是邢傲天,而是他带走的人,和邢傲天这样
的超级色狼一起,那韩明月终究是我名义上的母亲,若给他得手,我岂不平白无
故就低了他一辈。

  「你说,我对你如何?」

  秦哲先没想我会问这样问题,而且在这个时刻,但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不过
嘴巴一张的功夫。

  「当然,我们是兄弟嘛!」

  「那帮我一次忙,你带着你的人和我马上去郭家寨。」

  他稍稍一愣,眸中骤闪,「你是说……」

  我正努力地用眼神向他表达我的意思时,他忽地眉毛一扬,向后挥手道:「
整装,马上向郭家寨进发。」

             第九章《幕后之手》

  在去往郭家寨的路上,我断断续续从秦贱人口里套出一些话来。

  原来,前往东河高家的并非只有他,八里峒的华素梅竟也有参与。

  事实上,秦贱人与华素梅的人压根就没有进过海家大院。当海家大院乱作一
团时,小眉山的二当家突剑雄率六十余人首先发难。但由于乔五事先已有所警觉,
小眉山的奇袭并未竟功,两大山寨在海家展开一场拉锯战。

  秦贱人与华素梅一直在等待阜沟寨山贼的出现,因而俱按兵不动,乐得坐山
观虎斗。

  战况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小眉山悍贼扔下三十多具尸体而逃,然后乔五出
现在暗窖口。

  秦哲先告诉我,他本想进院,但手下报告说八里峒的人撤向东河方向。于是
他想到另一战场——东河高家。

  当然,他心里惦记功名的同时更是忘不了高家的韩明月。

  于是,他作出了另外一个决定,转战东河。

  等他赶至东河之时,八里峒的母大虫已抢先介入,结果很明显,已经与小眉
山斗得两败俱伤的邢傲天自然一触而败,遂而两脚抹油——开溜。华素梅立即率
部猛追。

  这样,秦哲先也乐得接收成果,俘获了数十名遗留山贼,查点人数时,发现
高学泰已死,其子高礼全不知去向,韩明月也不知所踪。

  「你确定是邢傲天带走了韩明月?」我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秦贱人略有犹豫,「据邢傲天的手下说,他曾经看见邢二当家进入高家内宅,
然后一直没有出现。」

  「你是说邢傲天有可能带着韩明月越墙而溜?」我摇了摇头,又道:「为什
么不是另外一方掠走了她,比如华素梅……」

  秦哲先摇头,「韩明月虽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但在华素梅这母大虫眼里,
再美的女人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可不一定,华素梅既然和苏二娘干「私活」,那么也不排除她暗中掠走韩明
月的可能。这想法我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就如秦贱人永远对我含糊其词一般,都
会有所保留。

  不过,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一游郭家寨。

  临出发前,我左右盘算,还是决定带上海家几位新寡姨太,小卿柔以及黑三。
说来惭愧,这五个人就是我目前所有的班底。

  她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呆在海家,除了我,她们不会相信任何人,说起来,海
家一战使她们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

  小卿柔与徐彩霞自不必说,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威风八面,受人
景仰。二太太经此变故,眸子里的自信减去不少,多了份无奈的痛楚;三姨太赵
婉秋自打我说去郭家寨后,整个人都沉浸在激动与狂喜之中。说句大话,我此刻
就是让她学狗叫,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匐身叫唤。

  为了偃家公子,她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委屈和磨难,如今,她就要完成心中
最神圣的理想。救出偃少雷。

  我想我是理解她的。因为人的心灵有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它可以打破时间法
则,能够回溯过去。苦难的,美好的。不错,时间是不会倒流,发生的事也不能
重新来过,她的身体已经无比肮脏,不能转复纯洁,但她心灵却可以纯净,可以
回到过去。

  我们抵达郭家寨山脚之时,天上太阳高挂。

  按常规,进入郭家寨山脚前,必需经过两道暗哨,但不知为何,我们竟毫无
所遇。

  有两种可能。郭家寨大败的消息传回,山寨的留守人员见势不妙,卷了财物
逃跑;另一种可能是邢傲天逃回山寨,企图凭借山寨的有利地势与华素梅抗衡。

  一行人神情紧张地饶过后山,直来到中寨门,耳听熙熙攘攘的嘈杂之声,我
与秦哲先听了半晌,脸上皆露出错愕之态。

  原来有一帮山贼在争论着什么,似乎有人吵着要打开库房,但又有另外的声
音在反对,只是反对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弱,逐渐被另一方压倒。

  「乔寨主已死,我们还守着这破寨子干什么?坐等是死路一条,不如大家伙
分了山寨积蓄,各自逃命……」

  「就是,我亲眼看见乔寨主倒下,你们谁不相信?分,谁不让分可别怪老子
翻脸不认兄弟。」

  「大胆,你们难道都忘了山规吗?即使大寨主去了,可还有邢二寨主不是…
…」

  「邢二寨主,嘿嘿!怕是也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寨中顿时热闹起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大起。

  正在这时,传出「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山寨立时变得丫雀无声。

  还是那个力阻分家的声音:「虽说我钻地虎不是郭家寨的当家人,但在两位
寨主不在时,有权行使寨主职权。今天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钻地虎手中的枪可
不认人。」

  「钻地虎,你,你脑子坏了吧,想想两位寨主往日是怎么待你的,你竟拼死
维护……」

  「王麻子,你以为我为的是寨主?哈哈!笑话,我为的是郭家寨,你们一旦
分家开溜,龙山将没有郭家寨这个招牌,我钻地虎生是郭家寨人,死是郭家寨的
鬼,想过去,那就得踩着我的尸体通过。」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头向黑三望去,小声道:「这个钻地虎是什么人?」

  黑三的神情相当复杂,他看了旁边的秦哲先一眼,稍一犹豫,附在我的耳边
说了起来。

  原来这钻地虎竟是当年与黑三一起流落到龙山的三个人之一,年龄三十刚出
头,与黑三一样,也是使刀的好手,只不过黑三玩飞刀,钻地虎玩的是短刀。

  黑三这话说得即明白,又不明白。比如钻地虎为什么拼命维护郭家寨,当年
流落龙山的另外一人是谁?我再问时,黑三支支吾吾地,就是不吐实。

  而这时,钻地虎的声音又被众山贼压了下去,并且有零星的打斗声传出。

  秦哲先早就忍耐不住,吧的掏出腰间枪,对着一群手下低喝道:「给我上。」

  官兵们哗地从墙脚站起来,胳膊一甩兵刃端上手,一窝蜂地向寨堂冲去。

  内堂的众山贼刚反映过来,秦哲先甩手一枪击中内堂横梁柱,堂柱子稀里哗
啦一阵响,尘屑四散,大片灰雾飞洒,秦哲先的人突然在寨堂大门外涌现,人手
一杆长枪全都对准大堂,齐声吆喝道:「降者不杀!」

  刚才还喧嚣一片的寨堂内静若无人,不消片刻,一个个山贼开始放下兵器,
举手抱头,匍匐与地。

  秦哲先缓缓步入山寨内堂,他瞧了瞧满地匍匐的山贼,又望了望几支蜡烛放
出虚虚的光焰,眉头一皱,大声道:「来人,点火把。」

  此时,我十分留意那位名叫钻地虎的山贼,但数十人皆匍匐与地,从何得知
是他?于是我对黑三示意,如果钻地虎是他一方的人,那么有必要卖个面子给他,
而且我现在也急需那样的「人材」。

  谁知黑三微微四顾,嘴角竟升起一丝笑容。

  我知此中必有古怪,顺着黑三的眼神向大堂中央的关公像望去。关帝的牙门
咧得大开,举刀的手在空中不知屹立了多少年,原本威风凌厉的大刀显得陈旧而
粗糙。

  难道,钻地虎躲在关老爷身后?想到这里,我毫无来由地与黑三对视而笑。
说实话,倘若黑三这位兄弟也如众山贼一般伏地,那么,我会有小许失望。

  而这时,正值秦贱人大发「神威」之际。

  「都给我听清楚了,尔等叛上作乱,占山为王,无视我大清律法,现将尔等
一并收押,」他右手甩着洋枪,威风凛凛地瞄向众山贼,冷声嚷道:「如果有人
愿意弃暗投明,现在可以起身,只要告诉我邢傲天的下落,我保他不死,并附送
重金。」

  「禀大人,小的有话想说。」一个乱发蓬如茅草的山贼缓缓抬头。

  「好,你可以起来……」秦哲先欣喜地转过身来,先在我的肩上拍了拍,意
思是大功告成,又对手下官兵说:「带他到僻静之地,要礼貌地对待他,一要邢
傲天的消息便通知本官。」

  两名清兵应诺上前,但那位刚站直的山贼却陡然间发难,双手死死抓住清兵
手中的长枪,口中骂道:「老子死也不降……」

  秦哲先匆忙抬手举枪。

  「砰!」山贼应声而倒。

  我看着他胸膛冒着血泡嘴里犹在喊叫,不知为何,我心中竟一阵心凉:如果
有选择,我绝不愿与这类草莽「豪杰」为伍,这些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在乎
什么?

  秦贱人歪着脖子看我,见我神情惶恐,便愈是得意地大笑道:「海兄到底阅
历不够,死个把山贼都弄得魂不守舍,昨晚你可是蛮威风的啊!」

  我像似没听明白他话中隆隆的讽刺,脸上惊恐之色愈甚。秦贱人,暂且让你
得意几天,哼!其实我在枪响的瞬间已经退到寨堂大门处,远离山贼与官兵,远
离风暴中心。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过畏缩,黑三微皱眉头,望了一眼关老爷,便迈步靠向我。

  「把总大人,这群山贼顽固得狠,带回镇衙的话,路上风险极大,干脆……」
一名清兵小头目伸手作了虚劈的动作。

  「这倒不必。」秦哲先摇头,在他的记忆里,击毙数十山贼的剿匪战屡有耳
闻,但一次俘获数十活口却鲜有耳闻,若上报朝廷,怎么着也得官升一级。他怎
么会将功劳白白降低一等。不过,这押送的路上……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望
向我。

  虽说不明确他的用意,但我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降临。秦贱人若双瞳发亮地看
着我,那必然没有好事。

  「秦兄……咳!把总大人,依愚兄之见,不如……」我陪上笑脸,上前凑到
他的耳后,低声言道……

  秦贱人听着听着,脸上不住变色,当我说完最后一字时,他猛地反应过来,
「你想害死我啊,这可是通匪……」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
我有大功在手,凭什么要作冒险之举,在说……」

  说到这里,他像不认识我似的上下打量着我,嘴巴一歪,瞪着我道:「你小
子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哼!」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是的,为了自保,得说点让他相信的东西,但
是,以秦贱人的多疑性格,说大了,他定不相信;说小了,他又不上钩,但一旦
失去了山寨这个依托,我,乱命一条,可我身后还有几位娇滴滴的美人啊……老
天,快给我个法子。

  「我发誓……」我刚张嘴,秦贱人立刻摆手,「别,如果需要,我每天都可
以发上百个誓。」

  这次可是糗大了,谁知道这郭家寨如此不堪一击,倘若有八里峒与邢傲天的
人在,混战之下,他秦哲先自顾不遐,哪有空来算计我?可现在他没什么可算计
的,不算计我算计谁?

  「要不,阜沟寨也……」

  「嘿嘿!海兄啊你和我玩这手,不够意思,阜沟寨本来就是我的,你准备将
我的东西送我?」

  「八里峒……」我一咬牙,下了道大注。

  秦哲先白了我一眼,好象我说了多可笑的话似地:「八里峒,你也送我?你
在说梦话吧。再说,我对那帮母大虫没兴趣。」

  「韩……明月……」我几乎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既然八里峒与邢傲天的
人都没有到来,那么他们双方必然还在外山追逐,再分析双方实力对比,再等上
数个时辰,邢傲天定会返寨。到那时……」

  此时,能拖一时是一时,否则等他大手一挥,押解山贼下山,我和我的美娇
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即使姓邢的回来,我自然能拿下他,包括……嘿嘿!还能烦劳海兄不成。」

  被他说得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无奈之下,唯有「实话实说」:「其实……我
与八里峒的华当家有过约定,邢傲天若逃回,八里峒的人必然追逐而至,而眼下
……把总大人的手下既要看管山贼,还有余力抗击八里峒么?」

  秦哲先紧紧凝视着我,忽地笑道:「海兄高明,实在是高……不多说了,就
按海兄的提议办……」

  我陡然松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装做激动无比的样子,道:「好兄弟!
愚兄绝不负你。」

  秦哲先也面带甜笑,「好兄弟!」

  搞定了秦贱人,剩下的事便进行得极为顺利。

  按我的方法,秦哲先挥退了寨堂的所有官兵,让我和黑三进行夺寨演说。

  很简单,我告诉山贼们,只要让我接收郭家寨,不仅不会死,也不用被关押,
还可以继续做逍遥的山霸王,管天管地管女人。

  这话一出,有大半人顿时心动。如果让我来做寨主,就等于背后是官兵,官
贼勾结一气,不仅不再有危险,而且油水会更足。

  也有不同意的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嗯,让黑三的飞刀伺候。

  黑三的飞刀在众山贼眼中比火枪都要可怕。说白了,山贼们信奉的是力量而
不是智慧,谁的拳头狠,谁更心狠手辣,谁就是爷。

  三个破口骂我娘甚至奶奶的家伙,全都被黑三的飞刀钉在地上,寨堂内顿时
掀起隆隆的血腥味。

  也许山贼天生的噬血,血腥像毒药浸入他们的生命,三个山贼的死不仅没有
震慑住他们,反而激起他们强烈的反抗之心。

  眼看有十余山贼缓缓爬起,凶狠的眼睛紧盯住黑三。

  我迈腿向门口移去,若有不对,马上闪人。

  这时,救命的关帝爷终于显灵,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关帝像背后闪了出来,大
吼道:「全都住手!」

  钻地虎现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钻地虎便扑向几个蠢蠢欲动的山贼,一顿拳脚将数名山
贼干翻在地。

  随后,他回过头来,望着我,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当他看见黑三鼓励的眼、
神时,便轰然拜倒:「钻地虎许良恭迎寨主。」

  我来不及擦拭脸角的冷汗,快速迈步上前,亲热地扶起他,「久闻许兄大名,
果然豪杰,从今天起,许良便是郭家寨的新任寨主。」

  包括黑三在内的诸多山贼皆错愕不已,「什么?」许良更是失声一震。

  对众人的表情,我基本满意,甚至是某些暗中蓄力反抗的山贼也突然间失去
了主张。算是达到奇兵突出的效果。

  「是的,许大寨主!」我加重声音,环顾四方道:「郭家寨不会倒,而且只
会比原来更强大,兄弟们的油水更多。」

  当时,我的声音响亮到足以让寨堂外的秦哲先听到。

  「有秦把总作山寨的靠山,想不发财都难。而且……」说到这里,有特意卖
了个关子,对黑三使了个眼色。

  黑三初始一愣,好在他头脑机敏,很快便领悟到我的意思。飞快地看了我一
眼,清了清嗓门道:「……兄弟们!阜沟寨已经从龙山除名,小眉山也将覆灭…
…但,这两大山寨的根基将归于我们郭家寨……」

  这个消息对众山贼来说,莫若惊天动地,这个世上,无论聪明还是愚笨,潜
意识里都是自私的,没有那个山贼不想一统龙山,没有那个山贼不想一地独大,
如果真有其事,这意味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利益都将在原来的基础上至少增加三倍,
甚至更多。

  如此,原本因黑三不顾情面刀射山贼而记恨的一帮人,顿时忘记了黑三犯下
的杀人之过。一群人顿时将黑三围起来,纷纷询问真假。

  我则趁机对许良招了招手,他跟着我进入内房。

  「许寨主既然是黑三的好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那么我就不做隐瞒。」我
平静地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是被迫才作出选择,我保证,将来整个龙山
都是你们兄弟的,我只想做幕后的那只手。」

  许良立刻皱起眉头,半天不出声,空气都似乎凝滞了起来。

  其实我很紧张,非常非常紧张,是否功亏一篑就在这一瞬间。与许良,我不
想也不能玩什么心眼,因为他和黑三都是我将来必须依仗的人手。有些话明说比
暗着说好,真实比虚假好。

  「黑三既然认同……也等于我认可,只是……」许良双眸闪烁,紧盯着我,
「肥……海大少是龙山名人,我也略有耳闻,请问幕后之手的含义是?」

  「好!考得好。」我轻轻击掌,耳听外边的说话气氛越来越融洽,心情大好,
说话也愈是自如。「所谓幕后,等同与幕僚又高于幕僚,它需要智慧与阅历,还
有良好的大局观和关系网的运用。而这一切,我都具备。」

  许良的脸上全写着惊讶。这个时代,不是任何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
是普通人都能听懂。

  而我,运气比较好,许良偏偏就能听懂,或者听明白二分之一。

  够了,只要他能明白一点点,这足以唬住他。

  「拜见……」许良待弯下腰来时,却不知道怎么称呼,表情显得很是尴尬。

  我潇洒地摆了摆手,淡淡道:「海少爷,或肥海少都成。」

  许良双眸一闪,正待说话时,黑三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

  我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大局初握。

  「你们两兄弟说说话,然后在短时间内将山寨遗留之人聚集起来,兵器要随
身携带,以防不测。」

  黑三恭敬地道:「已经发下命令,从现在起,没有少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
得踏入寨堂半步,包括秦哲先。」

  我开怀地点了点头,急忙向外走去。毕竟将几位美貌女人放在秦哲先眼皮下,
有些危险感。

  果然不出所料,我才离开一会,她们便出事了。只是与秦哲先无关。

  我赶过去时,只剩下四姨太徐彩霞一个人。

  「她们人呢?」

  徐彩霞一脸焦急地迎上来,道:「三姐拉了二姐和卿柔去了后山……」

  我顿觉不妙,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山贼的腹地……一旦有个闪失……

  「你怎么不拦住她们?」

  面对我的责问,徐彩霞委屈地嗔道:「还能不许人小解?」

  「小解?去了多长时间?」

  「……有些光景,唉!不会有事吧。」徐彩霞担心地抓住我的胳膊。

  偃公子……我脑海中陡然冒出这个名字来。如果不出所料,赵婉秋定是忍不
住去寻她的夫婿,只是,无论寻到与否,都应该回来了啊?而且二姨太与小卿柔
没理由参合,其中……

  「她们往那个方向去的?」我猛地揪住徐彩霞的胳膊,厉声问道。

  徐彩霞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果恐怖的面容,吓得玉脸发白,颤手指向左山处的
一处一排不木屋。

  我顿时迈腿飞奔而去。

  在拼命奔跑的同时,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再也见不到小卿柔了,而且这预感
随着接近木屋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一排灰白色的小木屋映在翠绿的青竹间,本来显得很具美感,但细看之下,
它的外围便显得不那么协调——除了一圈削尖的圆竹将整个小木屋划成一个区域
外,圆竹栏外还有一条又臭又深的臭水沟,整个山寨的排泄物估计全排放至此。

  里面的人想要出来,除了通过一条狭窄的独木桥外,便得翻越尖竹拴栏,再
游过臭水沟才行。

  当我推开一扇扇木门时,失望也接踵而至。

  不错,木屋里有人,还是女人,而且还不少。但却不是我要找的,从她们的
穿戴和空洞的眼神便可得知,她们只是郭家寨的寨妓。

  终于,当我推开最后一扇门时,我看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其间,男人正气喘如牛的拉扯着女人的衣服,其实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一
个被褥,这个女人近乎赤裸地躺在被褥中,娇哼着进行最后的抵抗。

  总算看见两个正常人,我大喝一声,一脚踹向竹门,本就松散的窗扇立时坍
塌,股股寒风穿越而入,惊得两人齐齐一抖,男人回头喝骂:「谁他妈的不长眼,
敢打搅胡大爷的好事?」

  「胡大爷?是个什么东西?」我冷冷看着他,如果单看他的外表,足以吓坏
胆小的,他甚至不必刻意装出凶狠的表情,一双豹眼几乎是斜刺里横在鼻子两端,
粗恶的浓眉像两把刷子,这已经够唬人的,再加右脸上一条蜈蚣般的黑疤,我都
不禁心中一抖。

  「你哪儿来的?老子在山上没见过你……」这位胡大爷显然很懂得怜香惜玉,
在和我说话的同时,不忘记用粗壮的身体档住身后春光。

  「你又是谁?」我踏前一步,我凭第一眼的感觉,便明白,他身后的女人虽
美,但绝不是我想找的人。

  「你……」胡大爷平常的脾气定然不好,气得两眼能喷射出火焰,但慑于身
后女人的缘故,他强忍怒火,「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胡疤爷便是,整个郭
家寨谁人不知……」

  「那是以前,现在这里姓海。」我只所以不动手,嘿嘿,那是因为我自知干
不过他,拖拖时间,徐彩霞肯定会通知黑三。

  这时,他身后的女人强行挣扎了几下,他一边警惕着我,一边挥手猛扇被褥
几下,「贱人,别动……」

  「啊……嚏!」话没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又长又响的喷嚏。

  也就在他浑身剧震之时,他身后的女人趁机掀开被褥,哭喊道:「救命,恩
人救我……」

  我一眼望去,有若天雷轰顶。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美
的女人,她美得让人猜不出年龄,说她二十也对,三十也对,甚至四十……因为
她具备所以年龄段美女的韵味。

  虽然现在看起来,仅剩一对兜肚护体,样子有些狼狈,但丝毫不减柔媚典雅
之气,肌肤耀眼似白玉,成熟的躯体丰润魅人,修长的双腿,浑圆的美臀耸翘,
无一不是天之绝作。散乱的秀发下隐现一张惊人的秀美面孔,若说满是惊恐,还
不如说暗荡着妩媚风情,诱飞蛾舍命扑火。

  尤其是娇呼间那对耸荡的饱满双乳,像一对白色的大兔奔腾跳跃。

  一时间我又喜又悲:喜的是能遇上这么一个消魂尤物;悲的是她怎么会落到
怎般下场,一个天上的仙子任一群草莽野汉凌辱。

  「你是谁?」我不知不觉问道。

  「奴家是东河……」她刚说出前几个字时,胡疤爷大掌扇去,「砰」的一声
闷响,她软绵绵地倒下。

  她……竟是……是的,除了她这类绝色,怎能令高海两家乃至秦哲先、邢傲
天之流为她甘冒生命之险。

  我的心顿时有如千根尖刺齐插而入,头脑中一片空白。

  胡老疤匆匆卷起被褥,刚踏出门口,便响起黑三的声音。

  「胡疤子,是你,邢傲天呢?」

             第十章《最大赢家》

  我的血在近乎疯狂与变态的冲动中冷了下来,静静地注视胡疤爷倒在黑三的
身体前。那一堆耀眼的白肉刺痛了我的眼。

  秦哲先也闻声而至,他的黄豆小眼在看见她的刹那间跃然大张,顿时容光焕
发地怪笑着:「哈哈!高夫人……真是你……」

  他半喊半叫地说出这话时,我们惊异的目光同时从她的身上移开,然后相互
凝视。这一瞬间,我们彼此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的熊熊欲火,而秦哲先,则更多
了一丝疑惑与担心。毕竟,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母亲送给
别的男人干,无论这个人名声多么地臭。况且他还从我眼中看见不该在儿子眼中
出现的东西。

  「咳!咳!」秦哲先干笑着对我抱拳道:「恭喜海兄,迎得母亲归!」

  韩明月赤裸的身子猛地一抖,睫毛像打开了的栅栏一样,蓦地投向我的方向。
玉唇半启,颤声道:「翰林……」

  此刻,她甚至忘记用双手或角度来掩饰自己的躯体,斜盘交错的双腿由于需
要挺胸才能看见我,导致分得很开,直直地对着我。我看见了依然平滑柔嫩的小
腹和光滑有力的大腿,还有她大腿中间深陷的那一处……

  我不敢多看,喉咙在这一时刻像是被封锁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虽然只是
惊鸿一瞥,但亦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跳和冲动。我想起了关于她的所有传闻,的
确,她是个能令所有男人甘心为之牺牲生命的绝美尤物,她让男人明白,女人与
女人之间原来竟有如此的天壤之别。

  「……妈……」我终于发出细不可闻的喊声。虽然我自己都不大可能听清楚,
但她优美的背脊刹那间坍塌,眼垂了下来,双手捂脸,无声地抽搐着。

  场面寂静得可以听到所有男人的心跳,不论是黑三还是秦哲先,或是一群外
围山贼,均都失魂落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微微低颤的身体。

  我想他们都如我一般,心中除了上前抱住她肆意狭玩,便是心生怜惜。

  因为这个在寒风中抖动的身体有种落魄到残酷的美,这种美足以令人达到怜
惜与心疼的极致。

  我的脸被某种情绪烧得通红。

  匆匆赶来的徐彩霞红着脸低斥我一声,为她披上一件衣裳。

  直到她的绝美身子被一件蓝白相间的大袍所淹没,所有的男人仿佛这才回过
魂来。

  秦哲先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又咽了咽口水。语气异常温和地道:「麻烦三姨
娘好好照顾她,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我,换成了他平时说话的语气。「海兄,希望你能遵守
我们的协议。」

  空气陡然凝重起来。我明白,一场「母亲」保卫战来开了序幕。而且是一场
绝不能输的战争。

  「那个……其实……」我望着他带有强烈威胁的目光,口中一软,「能不能
换个条件,毕竟……」

  我的话还没说完,秦哲先就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海兄,你在和兄弟开玩笑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立时察觉这个交易很难达成。如果马上翻脸的话……我
偷偷向四周一看,顿时脸色铁青。不知什么时候,秦哲先的人已经将我们团团包
围。

  妈的,为这个假母亲丢掉性命值得么?可……我怎么甘心呢!一口绝美绝香
的肉哦!

  秦哲先见我的脸色松动,又趁热打铁道:「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这话一出,不仅黑三色变,连徐彩霞都张大眼睛横瞪着我,犹豫道:「不,
不是真的,少爷你说,你没有和他达成这样的协议?」

  我的脸顿时火烫火烫地烧了起来,对此,我无言以对。直说吧,将来还有什
么脸面对众人,一个出卖母亲的畜生;说假话吧,怕是秦哲先一歪头,枪子可是
不认人……

  我的神情让得黑三有些失神,徐彩霞的眼眸陷入绝望。

  这时,韩明月开口了。

  「奴家愿意伺候秦把总,以抱救命之恩。」

  「大姐……你……」徐彩霞惊讶地拉了拉韩明月的手。

  我亦无比震惊。我震惊地是韩明月此刻看我的目光温柔无比,仿佛我做了什
么错事都能谅解一般的温柔,我越看越觉得愧疚,几乎想挖一个洞钻下去。

  「哈哈!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难怪高海两家为了你不惜一切。」秦哲先
上前一步,伸手欲来韩明月。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包括秦哲先自己的人在内,都用一种敌视的目光望着
他。

  韩明月轻轻一叹,柔柔地看着我,说道:「我对不起你,别怪妈。一切都是
妈的错,是老天……能看见你,都值……」说到这里,她轻展笑颜,朝秦哲先缓
缓伸出手。

  我却鼻子一酸,仿佛前生今世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宣泄口一般,眼眶一红,胸
中气血喷涌,蓦地朝秦哲先大喝道:「不许碰她。」

  这时候就算秦哲先拿十支枪抵着我的头,我也绝不退缩。

  但韩明月却玉脸发白地颤声喊道:「别,我是个不详之人,只会给身边的人
带来灾难,我自愿跟着秦把总……自愿……」

  秦哲先脸色一缓,狠瞪了我一眼,得意地道:「听到没,你娘可是自己愿意
的。」

  被他狠瞪了一眼是意料中最轻的事,可韩明月的话却使我心痛。除了一股温
暖流穿越便是一缕缕撕心裂肺的刺痛。

  正当秦贱人的手堪堪牵上韩明月的玉掌时,我毫不犹豫的抬枪指向他的头。

  「如果你的手敢碰她一下,我轰爆你的头。」

  事实上当时我处在失控状态,但凡有那么一丝清醒或理智,我决不会冲动至
此。

  秦哲先紧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有抠动扳机的勇气。他的眉头与伸在空
中的手臂同时僵硬,好一会才长吸一口气:「我们兄弟,有事好商量……你……
先移开枪。」

  移开?想得美,我若傻乎乎地移开了,你手下的几十杆长筒枪岂不要将我射
成马蜂窝。我向黑三使了个眼色。

  黑三心领神会地上前牵过韩明月与徐彩霞的手,三人缓缓向坡下退去。

  其间,韩明月数次回眸,眼神中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对于这些,我仅用眼的
余光便能感到。

  秦哲先则两眼冒火,一脸愤然地看看她,又望向我。

  「好,很好,你个卑鄙小人,我……」

  卑鄙,你要干我「母亲」,我他妈的要是无动于衷,那就连畜生都不如,卑
鄙,倘若卑鄙到能维护她,我宁愿卑鄙千次、万次。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会浪费任何口舌的,我的心一半在枪上,另
一半早已追随那道美妙的娇躯而去。只到黑三带着她们与钻地虎徐良相遇,我才
缓缓扔下枪。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这杆枪压根就忘记装火药。

  这时,轮到秦贱人举枪指向我的脑袋。

  他的脑门已隐隐渗出细汗,除了对我枪法的恐惧外,他用同样的姿势站立这
么久,也挺累的。

  「你开枪吧。」表面上我是在硬挺,实际上我在说出这话前,目光有意无意
向许良所在的方位望去。

  山坡下,不断赶至的山贼数量已然超过清兵。

  俨然两大阵营在对峙。

  「算是为兄对不住你一次,」我艰难地咧嘴一笑,「除了我母亲,别的……」
说到这里,我心又是一凛,他若想我要海家女人,我怎么办?

  不过秦哲先早已气昏了头,断然否决道:「不,我就要她。」

  我可怜兮兮地道:「可她是我母亲,你若上了她,那我们的辈份岂不乱了套,
将来你还有脸喊我兄弟?」

  「谁他妈是你兄弟?我呸!」秦哲先的脸庞继续扭曲,声音阴沉地道:「别
以为那帮山贼能帮你,我只需给他们许个诺,保证全部转向我一方……」

  我心底一凉,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我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只要对山贼说:这个美丽的尤物人人有份,那么……

  但我不能不赌,赌的话还有机会,不赌就前功尽弃。

  于是,我咬着牙齿狠声道:「你试试看,他们会听谁的。」

  其实我是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的。纯从时间上分析,我与众山贼接触不过片
刻,即使有黑三与许良……但他们也是人,是人,便会在利益面前转向。

  况且,我现在没有任何好处能给他们。

  没想到的是,许良的话给了秦贱人当头一击。他站立在坡底遥声道:「秦把
总不必浪费口水,我们郭家寨人,绝不会背信弃义,即使你现在允诺皇帝的位置
给我们坐,我们也绝不会与海公子为敌。」

  我心头狂喜,大声道:「好兄弟!」

  秦贱人懵了,眼神中的自信荡然无存。如果仅为了泄愤,抠动板极便成,但
随后极有可能发生一场大火并,山贼们虽说火器不足,但他们的人数却超过清兵
数倍,熟悉地情且抢先占据最佳地势,仓促发动,只怕落不到好,甚至连他自己
也将不保。

  我趁机送上一个笑脸,「要不,言和,以后……」

  「言和,你也配,以后……哼!你还有以后吗?」秦哲先气势丝毫不减,面
孔也愈加狰狞。

  我心中一惊,别真将他给逼急了,倒霉的是自己。

  于是,我再次赔上笑脸:「要不,秦兄弟你再换个条件?」

  「不……」秦哲先狠话刚说出一半,凶恶的目光忽地在我脸上凝固,慢慢地,
他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我要这个女人,因为她美丽,你阻拦,是因为她与你的关系;今天,一定
得有男人干她,哼!哼!既然你是担心我们将来乱了辈分,那么有一个可以不乱
辈分的法子。」

  我明知道接下来没好话,但不得不接口道:「什么法子?」

  「今天,我可以不干她,因为我和你是兄弟,」秦哲先阴阴一笑,压低声音
道:「但可以换个男人去干她一次,而且要让我亲眼看见。」

  「……」我刚欲反驳,他对着我摇了摇枪,「这是让我唯一能解气的条件,
完事后,此事就揭过一边,否则,我先崩了你,然后在山上大开杀戒。」

  换个男人去干?我毫无意识地环顾四周,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想,换个男人,
不管是清兵还是山贼,我都不乐意,这和给秦贱人干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个人必须是……」秦贱人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愈加诡异,枪口点
了点,「是你。」

  我浑身一震,刹那间,我想到了很多很远。

  谢谢你,秦贱人,如果你不出这招,面对一个「母亲」的目光,我还真不知
道怎么下手,即使有日得逞,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时间上……

  秦哲先咧嘴而笑。从我脸上,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很难相信,即使「我」
声名狼藉,色胆包天,但敢于当着他人的面去行奸母之事,定是不敢,否则,便
等于送上一个致命的把柄。随时随地得看他秦哲先的脸色行事,那么,他再想要
韩明月,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他间接将我这个兄弟的身份变成了奴隶。

  「我可以……」

  当我说出来这三个字时,秦哲先惊愕地一愣,死死盯着我的眼,似乎在判断
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错,半晌,他猛地放下枪,大笑着对我伸出拇指。「我服了。
如果你真能当着我干你母亲一次,我……」他我了半天,咬牙道:「韩明月就是
你的。」

  为了使得这场意外之喜顺利的进行,我装出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愤然道:
「你可以在一旁看,但不得出声。」

  「不出声?」秦哲先小脑袋一晃,「不行,我保证不动手,但要说点什么…
…嘿嘿!如果你反悔……」

  我心中一喜,他能说出什么话,我可以想象到,这正符合我的心意。这家伙
的话能让韩明月明白我是多么地无辜,我为了救她而不惜犯下「乱伦」大罪。

  「秦……」

  秦哲先摆了摆手指,哼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舍弃了这个尤物,快活快
活口舌总可以吧。」

  我脸色青白地缓缓低头,喃喃道:「好……吧。」

  「那就现在,我去找个房间。」说到这里,秦哲先再次举枪道:「如果你再
敢玩我,我发誓,绝不饶你。」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径直向坡下走去。

  坡下两队人马依然在对峙中,黑三以及许良正满脸疑狐地看着我。他们猜不
透秦哲先怎么会放我完好无损地下来。

  我没时间和他们多说,也不能说。只是简单告诉他们:需要和秦哲先进行一
场谈判,人数限定三人,我和韩明月、秦贱人。以决定韩明月的归属。

  很自然,他们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信和不屑——对他们来说,为了自己
的亲人,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言多必失,以黑三与许良的精明,话多了便容易被他们看出端倪。

  我让他们各带人马,控制山上各条山道。说起来是为了安全,其实我是希望
在演戏的期间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开来,同时,以秦哲先的狡诈,必不甘心山中要
道被山贼把持,如此,他手下的官兵也定会随之离开寨堂。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等清兵与山贼全部离开时,整个寨堂便只剩下四个人。
我与秦哲先,徐彩霞与韩明月。

  实际上我本可以趁机阴掉秦哲先,但此时我与韩明月的美事却要依仗于他。
因此,我乐得借他之手,冠冕堂皇地去行那奸「母」之事。

  徐彩霞一直疑惑地看着我,而韩明月的眸子则从未离开过我。只是我很少敢
去触碰,我怕自己在它的凝视之下,放弃进行的「不伦」之举。即使如此,我依
然在她的柔眸下感到一股痴迷的甜蜜。

  我曾经以为,这个世上我或许能获得一切,但绝不会有亲情,我的家人,在
很遥远的另一端,他们离我有百年的距离。而她的眼神,却给了我强烈的亲情之
感,甚至超越了我前生的母亲。

  我怕我会在这双眼眸下崩溃,语气生硬地让徐彩霞出去。只要徐彩霞离开这
个石屋,剩下的便只要两个魔鬼与一个丰美的猎物。

  这个要求本显得极不合理,因为,我的母亲此刻需要她去照顾,并且,一旁
有秦哲先虎视眈眈地目光。

  但徐彩霞绝没想到,我接下来会做的事。她只是以为我们将进行一场谈话。
因此,她轻轻拍了拍韩明月的手,道了声:「大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出来下就回来。」

  经过一个昼夜的折腾,韩明月早已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因为我的出现而大好。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早已习惯在男人的欲目,还是身边的有我,她像是定下心来,
双手用宽大的男人衣袍包裹着自己,稳稳地站立着。

  即使对徐彩霞说「谢谢妹妹」这句话时,柔眸依然眷顾着我。

  「哈哈,开始吧。」等到徐彩霞的身影刚消失在门角,早已忍耐不住的秦哲
先飞快地关上石门,刺耳的轰隆声几乎淹没了他的声音。

  韩明月却浑身一震,虽然她不知道这声开始是什么意思,但来自一个女人的
敏感和这个男人的目光、声音中,她读出了最黑暗的东西。

  因此,她的目光稍有失神地望了望秦哲先,但顷刻后便再度回归平静,再度
将慈爱投给我。

  「翰林,这么多年来,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溢出
了晶莹的泪花,「多少个日夜,妈妈没有一刻不想你……」

  秦哲先坏笑着道:「现在正是机会,你可以补偿儿子。」

  韩明月目光一黯,轻叹道:「我拿什么补偿,什么都补偿不了……我什么都
没有……」

  「你有。」秦哲先道。

  「什么?」韩明月疑惑地望向秦哲先。

  「你掀开衣裳。」

  我清楚地看到她秀美的睫毛低垂下来,脸上一片绯红。「现在不行。」她的
眼睛不敢看我。

  「不?」秦哲先狞笑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儿子。」

  韩明月闻言身体一抖,忽地朝他跪下,连连磕头道:「别,别为难他,我什
么都愿意,但请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别当着他面……」

  「哈哈!愿意,你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秦哲先看着她因跪下而微泄
的丰白胸肌,又是兴奋又是失落地道:「今天是他要干你,是你儿子……」

  韩明月惊讶地回眸望我,眼中满是不信,「翰林,不是这样,告诉妈妈……」

  她的眼神令我感到羞愧,几欲钻地而入,我盼望这对眸子尽早移开,但是它
并没有丝毫的怪罪,依然闪烁着爱的痴迷与执着。我命令自己移开眼神,但这个
念头根本无法得逞。我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呼啸着奔跑,身体某个部位因为充血涩
得难受异常。

  我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样,不知怎么就大声道:「是的,是我……」

  一种被蛇咬中的惊恐与僵硬爬上了她的脸,逐渐变作死灰般的绝望。

  顿时从我心底涌起一股内疚的惶恐,它们瞬间从心底直达大脑。我望了一眼
奸笑不止的秦哲先,结结巴巴解释道:「儿子是被逼的,儿子不想让别的男人再
欺负您,所以,宁可自己做这个千古罪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适,
虽然有些厚颜无耻。她显然被这个理由打动。双眸顿时明亮起来。但半晌后,她
显示想到什么,遂脸额绯红地垂下头。

  秦哲先又是失望又是惊喜,导致他的语音也微微有些颤动:「还不把衣裳脱
了,好好去伺候你儿子。」

  韩明月没有动。虽然她早为人母,一生中经历过两个男人,但要她在儿子面
前脱衣服,这种障碍并不是可以轻易逾越的。

  「你不脱的话,是否想换个人来替你脱?」秦哲先舔了舔嘴巴,作势欲上。

  「我来!」我心潮澎湃地向她走去。

  我的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她便浑身惊颤着低喊,「不,妈不能再毁你,不…
…」突然间,她像个疯子似地甩开我的手。「妈宁可和他……儿啊!」

  听到这样的话我脑中「嗡」地一阵晕转,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母亲对儿子
的爱,她若是爱自己的儿子,是绝无可能陷我于不伦。这样子的话,我岂不是陪
了「母亲」又折兵,难道眼睁睁看着秦贱人骑到她身上去。

  秦贱人似乎早等着这句话,一脸兴奋地向她走去,一只手扯飞包裹着她的宽
松外衣。

  「不……」韩明月蜷身下蹲。虽然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做起来却
难以接受,特别是我在一旁目睹。

  秦哲先知道这只猎物只是在作最后的挣扎,屈服是迟早的事。

  「怎么?还是要给你儿子干吗?嘿嘿!现在还来得及……」

  「我……」她的胸口急剧起伏,似乎在作最后选择,目光轻瞟了我一眼,忽
然双手一瘫,闭上眼道:「你来吧。」

  秦哲先狞笑着贴近她,「我赌你不想毁了自己儿子,若选择他,他将来岂不
一辈子活在羞耻中。」

  我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说的。在某一程度上,他赢了我。但我怎么可以放弃?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即使是强奸……想到这里,我脑袋一热,一脚踢向秦贱人,
喝道:「我可没答应。」

  「你……个背信弃义的衣冠禽兽,三番两次出言反尔,我……」秦哲先大怒
地跳起来,张牙舞爪向我扑来。

  我摇手制止,道:「我好象没违反协议吧?」

  「还没有违反?」他气得眼珠子都快爆炸。

  「我和你有一个人上,但没有说不能强奸……」

  「强……奸?」

  「是的,」我一手搂住韩明月,「我要强奸她。」

  秦哲先顿时傻了眼。

  而我,则全心全意享受我今世的「母爱」。

  说实话,我至今也无法形容第一次和她肌肤相贴那一刻,她的身体有些温润、
有些微凉、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但胸脯却潮热无比。

  她浑身颤抖得厉害,对我的举动,想抗拒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仅能发出
一种声音,一道介於恳求和呻吟的低吟。

  「别……妈是无所谓,本就对不起你,可不能再害你……」

  「害吧,我什么都不怕,哪怕下地狱,也绝不让别人再欺负你。」我把手轻
柔地放在她胸口,慢慢移到乳房,抚摩着赤红色的乳头。

  「不,不能。」她猛地将我掀倒。

  「好,好母亲。」有人在旁大力称好。

  不用问这个人是秦哲先。倒在地上我突然间发现,母爱的潜力多么地巨大,
一个弱女子,一个连续经历折磨的女人竟很轻易地将我推翻。

  可不能再给秦贱人机会,若韩明月拼命的维护儿子的「节操」,便宜的只能
是秦哲先。所以我二话没说便起身扑上,袭击同样的目的地——胸部。

  不同的是,这次我用的是一张脸,紧紧贴在两对乳房中央,哭喊道:「妈妈,
都是儿子没用……」

  这一缓招果然有用。本来下定决心抗拒的韩明月身心一松,也不忍推开我,
毕竟,作为母亲,作为儿子,我们彼此都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她微怔片刻,脸
上流露出内疚的神情,伸手抚摩着我的头,「是妈不好,不怪你,真不怪你……」

  我用脸颊频频磨蹭着那对柔美滑腻的丰胸,「儿子一直想着您,一直……希
望见到母亲,可他们告诉我说……您不要我……」

  「不,妈妈怎么很不要你,都是……哎!妈真的对不起你,孩子……」韩明
月眼中充满泪光。又变成自怜自哀了。

  我的脸颊由侧转正,嘴巴悄悄接近一只暗红色的葡萄,猛地张嘴含住。我当
时这么做完全是无意识的,我发誓只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本能!

  「啊……不……」韩明月再次挣扎着。我一伸手紧紧箍住她的腰,抬头,可
怜兮兮地道:「儿子从未吃过妈妈的奶水……」

  尽管知道这样子有些不对,但基于一个母亲的心和对儿子的愧疚,韩明月终
是停止挣扎,身体逐渐软了下来。我强忍着着内心的冲动,一边用力吸着涨大的
葡萄,一边用眼的余光去欣赏近在咫尺的母体风景。映入眼中的是山渠般深邃的
乳沟,因激动或羞涩的原因,两只饱满高高耸的乳房似在风中颤抖,急剧起伏…
…她的脸上写满掩饰不去的羞意,但却隐隐散发着母性的圣洁光辉,再加上一丝
彷徨无助的神情,这无疑会激起所有男人摧残的性欲。

  秦哲先双目冒火,紧盯着屋中两人。

  韩明月本能地察觉感觉到四道猥琐的眼光正吞噬着自己,但她宁愿相信我的
目光只是来源与儿子对母亲的眷念。

  可惜的是,我实在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欲念,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而正当
她有所抗拒时,我蓦地挺身,张口封住她的嘴。

  她似乎习惯了这种半强制性的嘴唇交结,我的舌头刚伸出,她便自然的张唇
接纳。虽然片刻后,她便想要清醒悔悟并实施阻止。但我一旦进入,想逼退我,
很难。

  她的嘴唇却是出奇地柔软滑腻,似乎还带有丝丝不知名的幽香,而且唇内温
度高得惊人,烧得我脑子一片迷糊,甚至她强行挣脱开来时,我如坠梦中,不愿
醒来。

  「儿子,不能这样,不能……」直到耳边响起她幽怨的声音,我才发觉自己
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紧握着她的双峰,用力搓捏。

  「我……」其实我不知道说什么,心神半失之下,我始终不敢忘记一旁虎视
眈眈的秦哲先,对这类人,我睡觉都得半睁着眼睛。

  好像半天不见他开腔?百忙之中,我抬眼向他看去,他还保持同样的姿势,
目光早被眼前的艳景烧得失去了光亮,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手指下不断变幻的肥乳,
当然,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睁得都大,神色不住变幻,忽而惊喜,忽而失望,
忽而愤怒,忽而震惊……

  我放下心来,全力享受韩明月的美肉。

  在我的想象中,韩明月碍于身份,顶多是逆来顺受,半半推半,甚至有可能
在伦理道德束缚下再度反抗。因此,我打定主意在特殊时刻使用强迫手段;当然
少不了我高超的调情手段。

  可没想到,不管我的手指与舌头如何卖力,韩明月都如死尸一般。

  我倒没有着急,可「观众」秦哲先受不了,在一旁说起秽言秽语。

  「什么美人,完全是一条木头嘛,高海两家为了争个木美人竟……」他本想
从我的调情手段上打击我,但我使的一些个招数让他目瞪口呆,因此,只有从韩
明月身上挑毛病。

  其实,我已经感觉到她体内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只是,多年胁迫式的交欢方
式使得她产生一种独特的抗体。任内心有多么需要,但在神色上丝毫不会显露,
这是她唯一能抗争男人的方法。

  「海兄……你妈妈的身体是不是不对儿子开放……」秦哲先舔了舔舌头,「
要不,我来试试……」

  我毫不理会,手指叩向她的大腿密部,同时,我压低声音俯在她耳边道:「
妈妈,别给他机会,儿子只要一次,地狱都踏了进来,别前功尽弃,好吗。」

  韩明月眼眸微启,凝视着我的眼里一片迷朦。

  我承认,从未看到过这样一双幽怨动人并伴随着羞涩的美眸。它让我不敢久
视,因为注视的越久,心就会越疼,欲望也随之消失。

  我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弓身直视她的下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是「我」
出生的地方。现在,「我」即将回归。

  让我兴奋的是,这个怎么摸捏揉搓舔吸都无有反映的女人,竟在我的眼眸下
湿润了。她的双额羞得发红。她想要合拢双腿,避开「儿子」的眼睛,可她却动
不了。

  不过,她还是想试图掩饰。但,一丝不挂的她,任何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湿了……」屋中传出秦哲先近乎呻吟的声音。

  我能想象出她在丑态外泄后的反映有多么强烈,果然,韩明月想要用力合拢
大腿,但在我的强力阻止并柔声安抚之下,彻底地崩溃。

  「妈妈,儿子就要进入……」我的两根手指撑开肥厚的唇口,一下二下的弹
奏起来。

  她紧闭着嘴巴,但依然从雪白的喉咙间发出「呵!呵!」的声响,肉臀不自
觉地随着我的抠挖微微扭动。但她勉强控制住下体却遗忘了上体的喷薄,两颗乳
头呈不短膨胀状放射出艳红。

  「妈妈!你真美,秦把总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韩明月条件反射式地朝秦哲先望去。她看到一双被欲火烧得
通红的眸子,顿时顿时羞得闭上眼。眼泪却顺流直下。

  我知道她此刻已经陷入羞辱与痛苦、快乐与甜蜜之中,看着这个成熟美妇在
自己身下呈现出各种表情与姿态,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显然,韩明月是个对身体有相当自制力的女人,但却一直被男人金屋锁娇,
何尝得遇我这般男子,况且这个男子又是她名意上的儿子,而且施出的调情技巧
令她羞愧欲绝,心底却又十分受用。在种种矛盾交杂之中,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预示着她或者她的身体已经屈服,哭出来还能掩饰她内心的狂热需
求。

  在此同时,我敏锐地听到身后的呼吸愈加粗重,似乎脚步在向我们微微移来。
不行,没有男人能受得了,我得快刀斩乱麻。不能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于是,我索性抗起她两条瘫软的美腿,几乎没有使用手指的辅助,滚烫地肉
棒准确无比地刺入肥美花房。

  「啊……不,不……」

  悠长的娇吟,似乎有一种解脱后的舒爽感,但随后她似乎想起这个插入她的
男人是她的亲生儿子,一种乱伦地罪恶与羞耻感迫使她全力反抗,想要逃避儿子
的顺利刺入。

  我倒是十分享受下身美肉的扭动与激颤,沉腰下挺,然后用力抓住她两侧的
臀肉,待固定后,便缓慢地抽出。正当她以为我即将出来,并且我已经将肉棒退
到洞口边缘时,她神情一松,似难受似轻松地嘘了一口长气。

  也就在这时,我陡然刺入,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下插。这一记,只插得她
眼翻白晕,本放在地上的两只手,猛然搂住我的腰间,似推似迎。

  我相信,不管是高学泰还是海色鬼,都没有在她身上施出慢抽快插的技巧。
因为,她的反映十分强烈,被我压在地上的屁股差一点将我掀翻,一挺一挺的剧
烈抖动,饱满的阴阜如钳子般将我夹得有断裂之感,一股麻痹感从肉棒瞬间扩散
到全身,几欲使我当场喷射。

  说来也奇,她毕竟是生过孩子的人,但阴道却紧凑如处女,但同时也拥有成
熟妇女的性特质,腔壁有节奏地向肉棒挤压、收缩着,熟妇特有的丰盛淫汁更是
源源不断的从下体结合部溢流而出,只消片刻,便打湿了我的两膝。

  我一边卖力的抽送着,一边浏览着白肉耸动的风光,嘴巴不时冒出几句话。

  「妈妈!好紧,夹得儿子好舒服!」

  「妈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妈妈!儿子爱你!」

  「妈妈的水……真……多啊!」

  我特地加强诸如「妈妈」「儿子」这样容易产生罪恶感字眼的音量,将她从
天堂拉下地狱,然后再度将她送入云端,几个来回之后,她因羞臊而捂住了脸,
因快乐到及至而「哇!」的忘情哭泣,口水、眼泪合流。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这样的场景很奇怪。

  一个男人猛干一个神智不清,哭得鼻涕四溢的女人。

  当然,他们也绝不可能想象到局中的我有多么快活。韩明月,这个龙山小镇
的尤物,近乎于传说中的美人,终于被我,被她的「儿子」给干翻了。

  个中滋味不足外人道,我犹如一只勇猛地骑手,双手举着她的两条腿,大起
大落向纵深挺进,她的身体像是风浪中的小舟,飘摇不定,蜜汁像大海样连绵不
绝,交合时发出「啪!啪」的风雨声。

  她愈是快活,便哭得愈厉害,嗓音由高至低,若有若无。无疑,她的低声娇
吟更是刺激了我的身体神经,肉棒越刺越粗壮,越捣越热。蓦地她挺着丰满的肉
胸脯坐了起来,双手猛的揽住我的脖子,双腿紧紧收缩,发出一声甜美的悲鸣,
一股热流从阴道狂喷而出,淋向我的龟头……

  我浑身一麻,一股火热正欲迎风待发,但此时,我发现一个身影正站在我面
前,手里提着枪,双眼冒出赤热的火焰。

  完了,忘记秦贱人……他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最正常不过的男人。

  在这个当口,我想没有男人还能射得出来。我苦笑着紧搂着犹自在崩溃娇鸣
的韩明月,闭上了双眼。拥有这个女人,死也值得。

  蓦地,石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一连串的敲门声。

  两种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海公子,八里峒的华素梅前来拜山……」

  「秦大人,不好了,八里峒的山贼包围了郭家寨。」

  我惊喜的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看见秦哲先赤热的眸子骤闪了一下,然后逐
渐暗淡,带有无尽的失望与痛苦。

               (待续)


 

  商家联盟排行榜 👍